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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不仅厉害,还谦虚呢,流瑛对他的好感,瞬间上升了不少。
“沈公子可有中意的姑娘了?我可认识了不少好姑娘,像沈公子这般厉害的,她们肯定都想见见你。”
桓澈眼神一瞪,“吃饭,说什么姑娘,食不言寝不语。”这哪壶提不开哪壶,刚夸完就给介绍姑娘?人心中还有自个的白月光呢。
没想到清斋会认认真真的回答她,“多谢公主,只是清斋已心有所属。”
“那当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好儿郎,“诶,那是哪家的......”口中突然被一口酱茄子塞满。只见桓澈皮笑肉不笑,“吃饭。”
这还是头一次,他会夹菜给她,还是...用他的筷子!流瑛立马忘了,方才要问的事儿,坐得离他更近了,“再来嘛,我还要吃那个肉。”
只见桓澈一脸嫌弃,“坐过去点,这么折腾旁人还以为我是断袖呢。”
“咳咳......”清斋发出轻咳,流瑛才吐了吐舌头,收敛了些,往旁边挪了点儿。
这茶余饭后,酒瓶都空了。整个吃饭的过程,都是流瑛像是小麻雀叽叽喳喳的说不停,而桓澈偶尔点头,敷衍她一下。这让他想起曾经的他和馨盈。那时候的他,定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的角色会与他人互换了。
与两人分别后,清斋回府。听到表妹的消息,她还是太子的侧妃,已经生了个女孩儿,而太子妃生了个男孩儿,在东宫每日只为争宠。后面的消息,他就听不进了。他本不信,表妹心高气傲,许是时间,把一切都变了。
晚上他与沈老将军对饮,当他说自己要去边境时,沈老将军只是拍拍他的肩头,什么话也没说。清斋说着自己在玉南州的事,老将军则说着自己在京城的事。待他要回房时,老将军才道:“男儿保家卫国,清斋,总有一日,你会是梁国的顶梁柱。”
“儿子定不负父亲所望。”
今夜的月亮很圆,正是适合相见之时,再过几日,该有缺口了。
南巫部族。
“阿丑,过来,方才让你把这些药材喂蛊,你都当耳旁风了吗?”异装女子把一盆药材扔到地上,“这些个中原人就是听不懂话。”
面容尽毁的少女,一张被毒虫啃咬得面目全非的面孔,看起来十分可怕。
她默默捡起药材,放入篮筐里,最后一块药材,一只脚踩了上去,还多踩了两下。“捡啊。”
少女抬眼,看女子得意的神色,那一筐药材直接倒在她身上。‘噼里啪啦’的掉下来,砸得她一脸懵。
“你不是要喂蛊?我帮你一把便是。”她冷眼道,“可还舒服?”
“你个中原人!”她推了她一把,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符宁姐姐,不要打人。”钰洛护在她身前,阻止符宁的动作。
符宁恼道:“钰洛,你到底哪边的人?”
“符宁姐姐,姐姐不是坏人。”她低头,声音越来越小,“是我带她来的南巫。”
“那是因为她和她师傅害死了冉枫!!!”她的眼中染上恨意,符宁与冉枫青梅竹马,她本以为,日后会跟冉枫成亲的。可...就被眼前这丫头给毁了!这让她如何不恨?她突然又冷笑,“也罢,就她现在这个样子,还生不如死呢。”
话音刚落,她已经伸手过来,将她按在地上凶狠的打起来。
符宁也不是什么娇弱的女子,两人便这么纠缠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钰洛一人之力又分不开二人,“你们别打了。”
符宁扯住她的头发,她就扯她的头发。钰洛意识到自己根本就起不到一点作用,忙去找人来帮忙。
“你身在南巫,你以为你还出得去么?你个丑八怪。”
“我会出去,我一定会出去,就算不择手段。”
几个南巫的女子看到她们纠缠打起来的一幕,忙过来分开她们,将拂以狠狠推到地上,“符宁,你可还好?”
“这丑八怪,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她坐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捡起方才丢了一地的药材,扔到拂以身上,“就你还走出去?你也只能当个祭品。”
在这个野蛮的部族里,只有显而易见的仇恨、囚禁和折磨。
待钰洛带来霁初,打斗已经结束了。“先生,温姐姐不见了。”
“大概在河边吧。”每次跟人打了架,不都是跑去河边么?
钰洛拉着他跑去河边,果真看到那身影蹲在河边,捧起水洗脸。这是第几次看到自己这张脸了?每看到一次,都恨不得撕下这张面皮。
拂以终究是疼惜自己容貌的少女,没有人看到自己被毁容,还能冷静得了。
那日落崖,崖下是部族的虫窟,她以为自己会摔得粉身碎骨,却没想到自己是被虫子咬成了毁容。容颜、身体,尽数被毁。既已如此,为何还要救她?要让她看清自己这般丑陋的模样?
她恨霁初,恨不得杀了他。
“姐姐。”每当拂以在看自己的脸时,钰洛就有些不敢跟她说话。若是她看到自己的脸变成这般模样,她会疯掉的,更何况是温姐姐呢?
霁初靠在树干上,抽了笛子,开始吹奏。
那曲子,不知是在唱什么,只是觉得曲调似乎很寂寞。天空飞来一群蝴蝶,在水边飞舞,飞到那里,飞到她身旁,舞动翅膀,有只停留在她肩头上。
她忍不住哭了。
钰洛就在她身后的草坪上坐下,先生平时虽吊儿郎当的,事实上,却很为人着想。
曲子吹完了,蝴蝶也从她手中慢慢飞走了。
“阿丑,回家吧。”他声音低沉,与她目光交汇。
阿丑?是啊,她现在,不是温拂以,是阿丑。他们杀死了温拂以,救了阿丑。破相、压迫、囚禁,甚至想彻底抹去温拂以这个存在,只剩下南巫部族的阿丑。她装作失忆的模样,来蒙骗了他们,恨她的人,只会更恨她,就像符宁。可其他人,就会创造他们其实是同一个部族的人的假象。谁也不扯破谁的谎言,不过是骗子与骗子之间的对弈。
她走向霁初,“走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