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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命令一下,群臣联名上奏,太子一派的臣子跪在大殿外,只求皇上收回废后之命。
太子在宫中求皇上无果后,转而求太后,希望太后能让皇上回心转意。
“皇后失德,就直接废后,此举会影响太子,动摇一国之本,皇儿三思啊。”太后苦口婆心的劝说,没有丝毫动摇他。“母后,皇后这失德,是要害死修儿啊,修儿才多大?她就这么容不下他?太子荒于玩乐,不管朝政,这不都是皇后之过?”此前就有臣子上奏,他找了太子旁敲侧击的说了几回,回回都应下,却从没改过。
“朕看这不仅得废后,这太子也留不得!”
话说到这份上了,与其两人都出事,还不如留下太子。
太后叹道,“哀家也老了,这些事,可都管不着了。”怀中的黑狐蹭了蹭她的手,她摸着狐狸毛一声声叹息。
拂以早猜到这后续了,这皇后倒了,那过错势必会危及太子,这下太子也岌岌可危。
别的不说,傅丞相这次似乎也没那般上心。他妹妹出了事,他除了上个书,跟几个官去大殿外跪了两天,也没做什么了。
前世废后,他可是东奔西走,做了不少事,虽然都没能挽回此事。
她寻思,宫靖白回京后,他的婚事就被盯上了。按理说应该定下会是傅辞绯了。前世,她还曾为此事哭肿了眼,她要入宫,他却要娶别的女人。那男人还信誓旦旦的说,只是为了得到助力,日后他入宫了,会摆平一切,纳她为妃。看看,她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这男人说的话,一句都不可信。
傅辞绯不是嫡女,可却颇有一番心计,若是能说动傅丞相倒也不奇怪。
难道现在他二人还未成亲,傅丞相就已经选择抛弃无道的太子,选择宫靖白?
这废后一事,最终还是敲板了。
她是在秋末入的冷宫,从他年轻,她伴他到至今,为他刚生下太子时,是她最好的年岁。
那时他是刚继承皇位,每日操心国事,她会为他送汤,将后宫的事,搭理得井井有条,他还曾说她贤惠,转眼已经成了他口中的毒妇。
那时的后宫,也不是现在的后宫,只有寥寥数人,没有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丽妃,也没有占尽荣宠、心思厚重的夕贵妃。
她也曾是天真少女,天真到以为只要自己以善待人,总会得到善意。
生下太子后,宫中新进的一批秀女,燕妃便在其中。
燕妃自持皇上宠爱,祸害过不少秀女,那时,她也有私心,不愿她人来分得皇上恩宠。
对她,燕妃谄媚献好,她也与她交好。
可没想到,燕妃会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整整三年的熏香,放的是让人精神错乱的药物,加之避子之用。
最终招致她再无法生育。
她这辈子,只能有一个孩子。
赐死燕妃的时候,她觉得畅快,出了一口恶气,心中又是空虚。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太多了。
丽妃与她相斗多年,却是次次被她压过一筹。她生下太子,丽妃也只能生个三皇子,她事事强过她,这后宫,还是她的天下。
可过了几年,温汐歌入宫了。
宫中的秋叶落尽,皇后一身素衣,谭姑姑自小跟着她,皇上留她一命,到冷宫伺候她,也算是留下的一点情分。
荒凉的冷宫,比不得曾经的繁华,而帝王心变,坚守的情谊崩溃决堤,最后,人走茶凉。
“娘娘,我们进去吧。”檀姑姑扶着她,低声道。
这冷宫,难道就是她的宿命吗?
她恨,恨帝王无情,恨他们处处阻挠她的儿子,恨这世间万般不公,生生将她逼成了毒妇。
“香檀,本宫要活下去,就是在这地方,也要活下去,就要看着他们这些人,能落得个什么下场。”
皇后被废,太子的位置,自然也受到了动摇。
这在朝堂上,皇帝对太子处处挑刺,每当此时,七皇子就会为太子说话。
七皇子入朝,得了个闲散官职,虽不是什么重要的位置,可七皇子从边境,也收拢了不少民心,加之对其他官员的态度,也没有此前的玩世不恭,让不少官员对他心生好感。
太子还当患难见真情,其他人早就退避三舍,他却不离不弃,不枉他当年将他留在京城。
事情还在意料之中,废后之事的风波过去几日,拂以便到晋阳王府去拜访了故人。
馨盈早听说温家小姐不但没死,还平安回京的消息,就打算去找她,奈何紫嬷嬷紧紧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就是不肯让她出府去见她。如今一听她来的消息,忙道,“快请她进来。”
既然是拂以自己来的,这紫嬷嬷就没了不许她出去的理由了。
拂以在厅堂等着,不时见婢女扶着馨盈走出来,她那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发上玉钗金珠,梳着妇人的发髻,见着拂以,还没说话,就先哭了起来。
她忙迎了上去,“馨盈。”
一听她的声音,她哭得更厉害了,婢女手忙脚乱的给她递上帕子。
“你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哭成这样,肚子里的孩子都得笑话你了。”她用帕子拭去她的泪水,“我还想给孩子当干娘呢,岂会这么快就死去?”
这回来一人哭,二人哭,到了馨盈这,还是哭。她有几分无奈。
“我以为你真死了。”她哭得稀里哗啦,“连个尸身都不见。我又能去何处寻你?拂以,我当你是挚友,却连寻觅都做不到。”
“你不该怪自己,此事是我不慎而招致,命中该有此劫,是非对错,已经不重要了。”她轻声道,“你别哭了,这要旁人见了,可要给我安个欺负王妃的罪名了。”
“你可不就是欺负我嘛?”她眼睛都红了,吸吸鼻子,“我的成婚时,也没有你,你何时成亲,我绝不缺席。”
“那你可得多等等了,我这名声狼藉,外头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一个被掠走的女子,在外头经历了什么,总是会令人想入非非。
“他们怎么编排,又不重要,他们要敢在我面前编排你,我就让人封了他们的嘴!”她一脸凶相,她差点就要信了她,“行行行,按你说的便是。”
她扶她过去坐下,婢女上了茶,馨盈便让她们退下,留她们二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