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脾气古怪

春梦关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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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脾气古怪

    微风夹裹着花香飘进屋中来时,温长青温吞的话音受阻了一样,顿住了。

    他做了深呼吸状,似是在感受着春日里的微风拂面,生机勃勃,却又顺势把目光落在温桃蹊身上去。

    那匆匆一眼审视过去,他心下有些犹疑。

    这件事情,她明明是知道的,这个时候不愿意多提,甚至是有意打断了他的话,不想叫他再追问陆景明,难不成这丫头,她心里头是知道些事儿的……

    温桃蹊既然是有意为之,温长青便敛了心思,也不想叫陆景明看出端倪来,收回了目光,平着声儿哦了一回:“上回我去寻子楚时候,问了他两句,倒也没指望着能查出什么,他倒放在心上了。”

    一旁有小子们奉了茶点上来,甜白釉的茶盏描了金边儿,端在陆景明的手上,竟像是画中人一般。

    他拿了盏盖拨弄着盏中浮叶,状似无意的又扫过温桃蹊,几不可见的把唇角扬了,顺着温长青的话接下去:“是孙掌柜做事老练,我回去问了一句,他就想起这个人,原本也是要来我这儿告诉一声的,就怕你们府上要查,只是我早上又出了一趟城,他扑了个空,耽搁了。”

    说起出城的事情,他便是有心的了,温长青眼皮一跳,大抵明白,他听出不对味儿了,尴尬的咳一嗓子:“上回你说起的城郊的那五间铺面?”

    陆景明尚没有来得及回他呢,温桃蹊拢了裙摆站起身:“阿娘叫我来谢过陆家阿兄便回去的,屋里传了饭下来,还要等我回去,大哥和陆家阿兄要谈正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她一面说,一面冲着温长青眨眼睛,因是背对着陆景明站着的,是以肆无忌惮些,并不怕他瞧了去。

    温长青一向拿这个妹妹是没办法的,也晓得她古灵精怪,如今连阿娘都格外纵着她,似是有意放她过问外间事务,具体是因为什么,他暂且还不得而知,但总归同今次小金冠丢失之事少不了关系,他冲她摆摆手:“那你快去吧,别叫阿娘等着你。”

    她欸的应了,这才收去满面的调皮,又与陆景明见过礼,便提了步子要出门去。

    只是她人临到门口,身后传来陆景明的声音,叫住了她。

    温桃蹊下意识站定住,只是扭过头来看过去,她背着光站着,那金芒自她侧颜而过,衬的她整个人越发娇柔,原就生的极美的那张脸,此刻竟宛若天人。

    陆景明有一瞬的失神,几乎都忘了自己因何才叫住了这个人。

    她转身的那一刻,仿佛……仿佛他也只是为了多看她一眼,哪怕一眼,都是极好的。

    只是陆景明到底经历的场面多了,那瞬间的恍惚,也没叫兄妹两个瞧出来,他微敛心神:“三姑娘素日不爱金簪吗?”

    温桃蹊一怔,揉了把耳朵:“什么?”

    他笑着,虚空拿指尖儿点过去,她反手一摸,是她发髻上的那支青玉簪子,反应过来,梨涡浅笑的:“是,阿兄问这个,有事吗?”

    陆景明摇头说没有,便笑着目送了她出门去。

    温长青瞧着总觉得哪里怪,却说不上来:“你问我妹妹素日爱用什么簪子做什么?”

    他把两手一摊:“我看三姑娘连耳坠子都是青玉的,浑身上下也不见金银,有些好奇,你这个做兄长的,怎么打了一顶小金冠,贺她生辰呢?”

    “她是不爱,但姑娘家的妆奁中,总少不了这些,她不用是一回事,我打了来与她妆奁添色,是我的心意,再说了,我们三娘生得漂亮,人家姑娘不爱金啊银啊,生怕带了愈发显得俗不可耐,我们三娘可不怕。”温长青提起这个妹妹满心是骄傲,语气中都藏不住的,“你久在歙州,与你家中姊妹来往越发少,羡慕不?”

    陆景明一愣,旋即放声笑起来,两个人便这样笑闹着,又谈了好一阵子外头铺面之事,其余的才都不提。

    却说那头温桃蹊出得门来,顺着抄手游廊一路回到上房院去,由着丫头陪着她进了屋,赵夫人果然还没吃早饭,一直在等她。

    这会儿见了她回来,便打发了丫头们来与温桃蹊净手漱口,才又叫上前来布菜。

    早间的白粥小菜,精致可口,只是到底吃不多,温桃蹊半碗粥下了肚,便说吃饱了。

    赵夫人早年间生她时,她体弱,身子不好,赵夫人便从那时养成了习惯,虽不是每日素斋,但吃食是越发少了,见她停了筷子,也就没了兴致,便叫人将一桌子的小菜与粥都撤了下去。

    她起了身,又去拉温桃蹊:“见着陆掌柜了?”

    温桃蹊乖巧说是:“我从前也见过他,只是匆匆一瞥,心思又不在这上头,他虽生的极惹眼,简直叫人过目不忘的,可我竟一时记不起他,今日见了,才晓得,咱们歙州城中,竟还有比我二哥模样还好的郎君呢。”

    赵夫人淡淡的扫过去一眼:“姑娘家,这话跟娘说说也就算了,要叫你爹听见了,仔细骂你。”

    她脖子一缩又吐舌,像是害怕,可眼底却无半分畏惧之意:“不过阿娘,陆掌柜这个人,那样喜欢笑,看着像是个脾气极好的,可我与他说了那么几句话,说不上来为什么,老是觉得他脾气该挺古怪的。”

    “古怪就对了。”赵夫人拍着她的手背,拉着她往花厅方向慢慢的走,“他二十出头的年纪,在咱们歙州能站住脚跟,你当他只凭陆家的名声吗?自己没点儿本事,要做生意,早叫人拆骨入腹了。我听你爹几次说起,他就是个‘笑面虎’,人倒不是多坏,不过,是个十分精明的生意人就是了。我也见过他几回——”

    赵夫人顿一顿,侧目看看温桃蹊:“模样确实出挑,出身又好,自己又有本事,你大哥这几年与他深交下来,你爹也总说,你大哥愈发进益,怕这就是人家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见陆掌柜的确不错,也怪不得你爹他先前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