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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租界的巡捕,就是针对情报三室而来。
当然,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所谓的恐怖分子、所谓的要在马大夫医院大杀戒,正是日本特务机关下属的中国特务。
巡捕当然不可能,对医院的所有人都检查一遍。
但他们似乎有了准确情报,很快就发现情报三室的人。
情报三室的人,当然不会把巡捕放在眼里。
他们现在是日本人的走狗,在整个海沽都可以横着走。
以前在军统的时候,还要畏惧他们,现在把特务的证件一亮,自然不会有麻烦了。
宪兵分队的证件,确实有效,但是,他们不能在法租界带武器。
如果身上有武器,必须要有持枪证。
法租界的巡捕,大部分也是华人。
日军占领海沽后,他们对日军的暴行,也非常痛恨。
他们给洋人做事,只是为了生活,而情报三室的人,却是祸害中国人,是汉奸特务,最被他们瞧不起。
在别的地方,他们只能在心里恨里牙痒痒,既然落到自己手里,自然要刁难一番。
“有武器没有?”
“没有。”
“没有?搜。这是什么?”
愿意把武器交出来的,巡捕倒也没有为难。
但如果敢顶撞的,不介意把他们带走。
来了三辆警车,巡捕的底气很足。
陶阶的计划确实很周密,但他考虑的,主要是如何应付军统的暗杀。
军统才是恐怖分子,巡捕就算要来,也应该是追捕他们。
可陶阶没想到,军统一直没有行动,巡捕却提前到了,让他很被动。
“陶主任,巡捕打发走了,但金东珍也走了。”胡然蔚出面协调后,终于将巡捕打发走。
他心里清楚,这是军统搞出来的。
看到门口的警车,胡然蔚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早上将情报传出去后,他还在担心,军统方面,会不会坚持行动呢。
“金东珍走了?”陶阶喃喃地说。
“听说金东珍就在病房等了两分钟不到。”胡然蔚叹了口气。
显然,金东珍已经感觉到了危险。
“我们是不是也撤?”胡然蔚说。
这就是当副手的好处,事情没办好,不用发愁,天塌下来,自然有个高的顶着。
“走吧。”陶阶轻轻叹了口气,他突然想起,昨天野崎甩在苗光远脸上的那记耳光。
垂头丧气的陶阶,回到宪兵分队后,不得不单独去面对野崎。
“什么?军统没有行动?”野崎诧异地说。
他还一直在想,情报三室到底会带多少军统的人回来。
但他万万没想到,军统竟然没有行动,是临时取消了行动?还是军统根本就没有行动?
“详细说说情况吧。”野崎淡淡地说。
陶阶马上详细汇报,着重说了金东珍下车时,突然的异常。
他在二楼都看出了金东珍的异常,一直关注着金东珍的军统,能不发现吗?
“你的意思,是军统看出金东珍的异常,才临时取消了行动?”野崎缓缓地说。
“应该是的。可惜,属下无能,没有发现军统的行踪。”陶阶惭愧地说。
“你说说看,金东珍之所以会有异常,是为什么呢?”野崎淡淡地说。
“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陶阶笃定地说。
他的话刚说完,突然脸色变得苍白,因为他意识到,正是因为自己的计划,才导致金东珍发现了异常。
也就是说,今天的任务失败,这个锅,绕来绕去,还得自己来背。
“啪!”
野崎走到陶阶面前,一巴掌就拍到了他脸上。
“你不知道金东珍是什么人?你在门口安排的人,如此无能?”野崎冷冷地说。
“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陶阶躬了躬身,低声下气地说。
做错了事,当然要承担应有的责任。
“教训他们,能让军统暴露吗?他们是你的手下,陶阶,你辜负了我的期望。”野崎冷声说。
“请野崎先生责罚。”陶阶满头大汗。
野崎正要说话的时候,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他举在半空的手,转而抓起桌上的电话。
陶阶暗暗擦了把汗,刚才野崎那一巴掌,让他的牙床都开始肿了。
“什么?”野崎一听电话,突然怒吼一声。
陶阶心里一惊,现在他就期望,野崎的心情能尽量好起来,他也能少受点罪。
然而,野崎的这声怒吼,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陶阶正在低头沉思,要怎么样才能混过去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一只脚伸了过来。
蓦然,陶阶感觉自己的腹部,受到了一股大力,他的身子突然往外仰,蹬蹬蹬后退几步后,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然而,事情还没完,野崎将话筒拍的一声,压到座机上后,愤怒地走了过来,朝着陶阶的脑袋猛的踩了下来。
愤怒的野崎,恨不得将陶阶踩成肉泥,只是陶阶用手臂下意识的挡着,他心里更是气愤。
他突然跑到办公桌后,将架子上的武士刀抽了出来。
刀锋发着寒光,似乎极度渴望鲜血。
野崎双手举起刀,朝着陶阶猛的吹去,想将陶阶劈成两截。
陶阶一看,这是要自己的命啊,他又不敢挡,连滚带爬朝着门口跑去。
野崎的刀砍到地板上,溅起一片火星,抬起刀,野崎朝着陶阶再次追去。
“野崎先生,饶命啊!”陶阶看着身后一片寒光,大喊着,也顾不上其他,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在生与死之间,他毫不犹豫选择了生。
此时,同楼的陈树公,听到声音,走了出来,看到野崎像头野兽一样,双眼发红,双手举着刀,似乎要将陶阶致于死地。
“野崎先生,出什么事了?”陈树公沉声问。
“陈先生,救命。”陶阶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爬到了陈树公身边,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地说。
“什么事?因为陶阶,导致帝国损失了一名优秀的特工,不死他不足以平我恨。”野崎冷冷地说。
“事以至此,杀了陶阶也无法解决问题。”陈树公劝道。
“野崎先生,是不是金东珍死了?”陶阶一愣,突然问。
“你还有脸问?”野崎原本已经息怒,听到陶阶问,将手里的刀,朝陶阶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