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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4 倾海阻寒剑,飞瀑浇烈火)
何无极站在高处,将手中拂尘一扫,一片紫色的光芒笼罩了整个空域,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此光名为洗心光,是一种神识术法,能让人内心变得宁静。灵源一系都以洗心做为论道的初始。取的是先洗心以排除杂念,然后静心论道之意。
紫色光芒很快变成蓝色,接着转为青、绿、黄、橙。最后,一抹鲜红的血色光芒洒在每个人的脸上。
当洗心光转为红色,便是论道开始。此时论道的两人杀心将起,便可以放手来诛杀对方了。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南晚辞冷笑一声。众人只觉天地一颤,一线冰冷的光芒如闪电般纵贯天地,上破苍穹下破溟沧。那剑锋明明极远,却又极近,仿佛是擦着自己的脸扫了过去。
南晚辞她并未使什么花招,只不过随手斩出了一剑。说是想试试勾诛的实力也罢,说是想一剑简单明了地解决战斗也罢,反正都是同样的这一剑。
对面盘坐着的数千名翠玉宫的弟子虽然都只是虚影,但在这强烈的威压和震撼之下纷纷露出恐惧的神情,差点要一哄而散。
但一个更大更恐怖的巨物阻挡在了他们的面前。那是一片海,真正的海面,波光粼粼,广袤无边。只不过这片海是竖立着的!
无论是汹涌而出的夹带着水汽的风,还是那浪涛涌动发出的水声,甚至是这巨物在眼前如同倾压般的威慑力,无一不在证明,这并非什么虚影,而是真正的水。
勾诛在留身碑中击溃金丹双花圆满的宋家老祖之后,神魂之力和法力迅猛飙升。
他的重极聚水珠所能掌控的水量早已今非昔比。虽然还不至于真的能倾天倒海,掌控一座翠玉峰大小的水量却是很轻松的。
这么大的一团水被他竖立成了一堵“水墙”,乍看起来也就是一片海被竖立在了众人的眼前,让人惊惧不已。
南晚辞的剑芒噗呲噗呲地入水,在冰冷的寒水中划出一道又一道锋利的冰芒。
虽然说这架势宏大无比,但勾诛非是想以气势取胜。他想要接住南晚辞这样的金丹三花、寒遁剑法的绝顶高手的一剑,是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的方法的。
剑气入寒水会被阻滞。但以南晚辞剑气的犀利,只有足够多的水来阻滞她的剑气,又凭借这足够宽阔的水域来隐藏他的身形,才能半扛半躲地挨过这一剑。
南晚辞虽然修炼寒遁术,自己却不是阴修而是阳修。她的神识如烈日光芒,刺向这片海域,以图锁定勾诛的真身的位置,以自己的剑气追杀之。
但阳光洒向海面,无论自身有多强,都注定有大半要被反射。
所以南晚辞看到的便是一片宛若日出时的波光绚烂的海面。她的神识之力越强,自己反而越睁不开眼。她不由得停滞了一瞬间。
这一瞬间过去,南晚辞忽然洒然一笑。她是笑自己太过执着了。何必一定要去追究对方的真身究竟在哪里呢?
以她的广寒剑气,哪怕是无差别攻击,也足够把躲在在水中的任何生物都刺成筛子了。
然而这时候情况又发生了变化。仿佛是勾诛的法力支持不住了,原本悬浮在空中的这一片大海失去了依托,整个竟然往下坠去。
南晚辞怒目一瞪:“想跑?”
勾诛的这片巨海下坠的速度远比正常的坠物要快不知道多少,几乎是瞬移般便轰然落了下去。
南晚辞不得不飞遁跟上。如果距离太远,她就无法保证自己的剑气能精准地遍及勾诛的水域中的每一处了。
汹涌寒水坠下,正在燃烧着的垂天火云袄正好撞在一起。灵机相冲、水火交加,那情景简直不可想象。
天地在瞬间被淹没在了连续不断的爆炸中,翻腾如沸水般的白雾完全笼罩了四方一切。然而白雾中还跳跃着腾腾不息的火,与四处流动的水。
那件垂天火云袄是仙器,勾诛也明白要靠重极聚水珠中的水就将它灭了那是不可能的。但火要反克水也没那么容易。
他所掌控的这些水即便被蒸发了,在外遇到冷空气又会凝结,再度被他的水遁术法聚拢来。两相都无损,就只能激烈地相持了。
水深火热之中灵机混乱,就部分地拉平了他和南晚辞之间的实力差距,至少能混淆她的神觉,让自己更有机会。
而且他和南晚辞这一战是两名寒遁修士之间的斗法。寒气四溢,浪费也是浪费,不如用来给被烈火围困下的翠玉峰降降温。
果然,火云袄原本庞大的法力,不得不大部分被用在和这一团水的相持上,翠玉峰上空禁制的燃烧也立刻就缓和了,连温度都降了下来。
这让在翠玉峰下一直全力催动悬天棘轮的四条老龙尤其是敖冕,不由得再度眉头紧促。他们此行明明是出其不意的妙招,为啥遇到的麻烦就这么多呢?
你莫名出来一个猛人直接在火海中砍我的棘轮也就罢了,怎么又开始当头浇凉水了?
“我们要不要再派个人上去?”敖烨自己无法决定,只能望了望大老板敖冕。
他是担心悬天棘轮加火云袄这两件东西都是东宫至宝,也都是按他的建议拿出来用的。要是这一战中双双损毁,他这个炼器长老实在脱不了干系。
“哼,敖臧这家伙连这点事都摆不平,也就不用回来了!”
敖冕当即回绝了敖烨的请求。现在再派出一个人去或许的确可以救下两件东西。但是剩下三个人催动棘轮太过勉强了。丹阳阁拿不下来,留着法器有什么用?
他非但没有派人出击,反而让四人更加倾力以赴。哪怕损失了这两件重宝,他也一定要先拿下丹阳阁!
这时候在烈火中被烧得皮开肉绽的木头正专心砍着,忽然感觉浑身一凉,一股冰凉的水风冲了过来,让他顿觉舒适了不少。
但因为冷风吹过,原本被烧红变得柔软的玄铁难免变得坚硬了一些,一斧头下去他猛然感觉有点手麻。
“你玛……”他口中不由得骂了起来,但手上没有停,一斧斧反而更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