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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子弹，在付家大门外形成了一条条笔直冰锥，它们在阳光下折射着五彩的光，但在墙上墙下的人们眼中却是那样的可怕，可怕到让人心生绝望。
“这……真的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吗？”
有人扔下了枪，目光呆滞的跌坐在了地上。也有人不知所措，眼中尽是茫然。但更多的，却是在恐惧之下再次架起了枪，想对苏哲二人继续发动攻击，然而没等他们扣下扳机，那两道身影却是突兀消失。下一瞬，一股如山般沉重的庞大威压悍然砸下，将所有人全都死死压趴在了地上。
“咔咔咔咔咔……”
一连串的骨骼碎裂声中，惨叫不绝于耳。枪手们口喷鲜血，只觉骨头至少断了一半。于是在这难以忍受的痛苦之中，他们越发惊恐起来。
因为……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的骨头就断了，而这种未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这真的……还是人吗？为什么老板要让我们对这样的怪物开枪？为什么我们要与这种东西为敌？
但，他们开不了口。当然，即便他们说出来了，也没人能够回答他们。因为付振明等人……同样好不到哪儿去。此时此刻，他们同样紧紧趴匐在了地上，在忍受着那让人难以承受的痛苦之余，心中尽皆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直到下一刻，两双运动鞋出现在他面前，他方才感觉身上骤然一轻，于是慌忙抬起头来。然后，他便看到了一男一女。
男的有着一头死灰色的短发，不过长相却是分外英俊，像极了年轻时的古校长。女的……化着一副厌世妆，穿着一套铆钉牛仔服，像极了街边的太妹。
“认识我吗？”
男子开口了。虽说用的疑问句，可语气却是肯定句。当然，付振明也没想过要否认，是以极为干脆的点了点头，苦涩说道：“认识。”
“那么……”嘴角轻轻勾起，苏哲淡笑说道：“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来意了？”
这话一出，地上的少数付家人及付氏集团高层们脸色全都变了。
变得说不出的惶恐惊惧。
“咕……”
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脸色苍白的付振明颤声说道：“我，我知道我错了，而且错的离谱。我愿意认错、赔偿、道歉。这位先生，不知道您能不能，能不能原谅我们？”
付振明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如果可以的话，谁会想死？再者，即便不行，他也能够多拖一段时间，好让付振东带领的那批种子能够更加安全的逃离这里。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真的答应了。
“好啊！”
答应……了！！？
短暂的惊愕过后，付振明等人瞬间便是激动狂喜。众人慌忙翻身爬起，连连鞠躬道：“谢谢先生，谢谢先生。我们，我们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先生。简直该死，简直罪该万死。”
说着付振明带头，整整三十余人同时抬手，左右开弓的接连自抽了二十来个耳光，边抽边道：“我们该死，我们该死。感谢先生大人大量，谢谢您能放过我们！”
苏哲似笑非笑，静静看着他们表演。付振明见状似乎方才回过神来，慌忙叫道：“快，快去把我的支票取来。混蛋，该死，我不都说了要赔偿吗？你们还踏马的愣在这里干嘛！？”
“哦哦，是……”
一个付家子弟答应一声，转身拔腿便跑。没一会儿，支票被
取来了。付振明“唰唰”几笔写下，随后双手递上，恭敬说道：“先生，这是二十亿，作为赔偿，还望您千万不要嫌少。”
二十亿少不少？单从这个数字来说非但不少，甚至足以用惊人来形容。毕竟，这个世界上超过90%的人一生都不可能见到这么多钱。而这么多钱又能买下多少条人命？
以商家赔给死去的那两人为例，每家200万，够多了吧？20亿……那可就是一千条人命了啊！
但……
很是不客气的撇了撇嘴，桃夭冷冷说道：“要不还是杀了他吧。”
苏哲点头，淡淡说道：“好！”
这话一出，付振明等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全都变得一片惨白。他们才刚刚获取了生的希望，结果转瞬对方又要立刻杀了自己？这尼玛简直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让人更加无法接受。
“别别别，先生，还有这位女士千万别这样。”脸上带着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一人哀嚎叫道：“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是啊是啊。您如果对这补偿不满意的话……那三十……不，五十亿，五十亿行不行？”
“或者干脆您说个数，您说个数啊！”
嗤笑一声，桃夭撇嘴说道：“你什么意思？当我们来敲诈的？”
“不不不……”付振明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这怎么能是敲诈呢？您看，我儿子伤了您二位的朋友，我们又接连三次冒犯了您们，这，这是合理补偿啊。绝对不是敲诈，绝对不是。”
“行了！”不耐摆了摆手，苏哲语气冷漠道：“你们付家有个叫付展博的，在星城差点将我朋友活活打死。我呢，原本不想以力欺人，所以让商秦两家替我从商业上制裁你们。结果没想到……”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哲眼神冰冷道：“你们倒好，反而跟我玩儿起了暴力。2死16伤……再加上今天你们对我的接连三次袭击……”
凌厉的目光犹如死神之镰，紧紧抵在现场每一个人的咽喉之上，苏哲漠然说道：“这样，我也懒得跟你们多废话了。你们，就从自己这三十五人当中挑出25个让我杀了，这事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现在，选吧！”
“什么！？”
“二十五个……”
“这……”
人群再次哗然，所有人全都惶恐到了极点。
还是那句话，如果苏哲一开始就表现出强硬态度，干净利落的动手杀了他们，那他们也许未必会如此脆弱，甚至绝大多数人都会和之前的枪手一样，在极度的恐惧下反而会被激起凶性。
可现在呢？有了生的希望谁特么的想死？
没人想死，更何况是面临这种选择题的时候，所以人群当场就炸锅了。
“都怪你们。我踏马的早就说过了不要用暴力解决问题，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啊？”
“别选我，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付展博和付展腾那两个混蛋。这，这都是你们付家人自己造出来的孽，你们，你们必须自己承担！”
“对，要死也该你们付家人自己去死！”
之前，本就有许多人是不赞同以暴力方式与苏哲二人对抗的。只不过那当被枪顶着，没人敢说半个不字而已。可现在不同，那些枪手全都倒了，付家更是得罪了如此强大的两个敌人，眼看着都要倒了，谁还愿意陪着他们一块儿送死？不翻脸才怪了。
更有甚
者，此时左右环顾，终于发现似乎一直没看到付振东及不少付家子弟的身影，于是当场大声叫道：“付振东呢？还有付展坤他们几个，为什么没看见他们的影子？”
这话一出，付振明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完了，我踏马的……好像又搞砸了！
但，这话同样提醒了其他人，便听另外一个人跟着大声叫道：“是啊，之前我就觉得奇怪，只是因为……所以一直忘了问。玛德，他们是不是跑了？”
“那还用问，肯定是偷偷跑了！”
“握草，付振明，你们付家自己惹出来的祸事，你表面逼着我们送死，背地里却把自己的家人给送走了，你踏马的还是个人？”
“我不管，祸是你们付家惹出来的，你们付家自己抗去！”
众人越说越怒，甚至有人就想冲上前去暴揍付振明等人一顿。可桃夭一步上前，却让所有人瞬间缩起了脖子，老老实实的退到了一边。
玛德，那眼神……太踏马的恐怖了。
苏哲却是笑了出来。事到如今，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付家也垮定了。但，他应得的还没到手呢，所以还是得再加把火。
心中这般想着，他冷冷笑道：“你们之间的矛盾我不管。等我走后，你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解决。现在，我耐心有限，一分钟内，你们再不做出选择，我可就要随机杀人了。”
一分钟！？
“付振明！！！”有人受不了了，他暴怒吼道：“你踏马的要不就让你们付家人出来凑数，凑满这25人，要么你就想办法让这位大人满意。不然你踏马就给我等着。我若不死，我必杀你全家！！！”
“对，我也发誓！”
“还有我……”
“你们是不是傻？”这时，一个五旬老者却是突然打断众人，大声叫道：“没听这位大人说吗？我们大家都能做出选择。如此一来，为什么要听他付振明的！？”
“对啊！”
众人闻言目光顿时全都变得明亮无比。有人当即便是大声叫道：“大人，我愿意花钱买命。我出10亿，只求您不要杀我！”
在场的可都是付家高层。十亿看似很多，但对他们而言……还真算不得什么。是以不光是他，其余人闻言也都纷纷跟着叫嚷起来。
“对对对，我也出10亿。”
“还有我还有我……”
“这是10亿支票，我已经签好了。大人，请您务必收下……”
付氏集团的高层们激动无比，恨不能直接把钱塞入苏哲怀中，而付家几人的脸色却是恰恰相反。
不仅白的吓人，心中更是全都充满了绝望。
完了。
付家……彻底完了。
陡然间，付振明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问题。
对方之所以答应放过自己等人，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目的就是为了分化付氏集团，让所有人都对自己离心离德？
至于这么做的目的和原因……？
那还用问？杀了自己他能得到什么？复仇后的快感？然后呢？还有吗？
可现在呢？付家要垮了，而他或许可以因此得到整个付家！！！
一念及此，他豁然抬头。然后，他看到了一双既深邃，而又充满了无尽戏谑的黑色双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