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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没有径直走出林子,而是从林子里穿行着朝那日是晚宴的地方走去。
那条木质的栈道上,停着一辆灰蓬的马车。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车里的女子急忙钻出了马车。
“大师兄,怎么样?你们那边还顺利吗?”她兴奋地朝轩辕玄幽看去,但当她的目光触及他怀里抱着的纳兰烟时,一双眸子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此时他们已经离了马车很近了,似乎是注意到了南笙脸上表情的变化,轩辕玄幽一把将纳兰烟放到了地上,命令马车旁守着的随从过来将她扶到车上休息。
“不是叫你在宫里等消息吗?怎么又跑出来?”轩辕北辰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快走几步超了轩辕玄幽,走到南笙跟前,一柄折扇轻轻的敲上了她的头上,转移话题道。
“哎呀,这在宫里等消息太急人了,要不是他们拦着,我就去找你们了。”说着她埋怨地扫了一眼以叶卿离为首的七名玄甲军,那架势就好像方才神魂失落的并不是她一般。
“你这不是胡闹吗?”轩辕北辰清朗的眉毛微微一皱,又一扇子敲到了她的额头上。
“哎呦,疼!”
“知道疼就给我长点记性,以后不许胡闹,也不许做危险的事情让哥哥担心,否则下一次还有更疼的。”
轩辕北辰是把握着力道的,虽然不至于伤了自家妹妹,但那一下确是足以给她一个教训了。
“哼!”轩辕南笙不再去理会自家二哥,转而向他身后的轩辕玄幽扑了过去。“师兄,我新调的那些迷药好用吗?”
“好用,”轩辕玄幽宠溺的伸手揉了揉南笙额头上被轩辕北辰敲过的地方,“连鬼医族族长都没察觉出来。”
他脸上的笑容就像三月的梨花一般温柔干净,若是不知道的人真的根本想象不出他从前的冰冷。
婢女替她掀开了车帘,纳兰烟跨上马车的那一刻回头望过去,正好看到了轩辕玄幽那温婉笑容,心跳瞬间就漏了一拍。
心底一瞬间之内生出几分惊艳,又生出了几分酸涩,两者混合在一起,她说不出来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小烟儿,你怎么样?没受伤吧?”她静静地坐在车里等着,许久之后,车帘再度被人掀起,轩辕南笙钻了进来。
“没有”,她笑着摇了摇头。
“哎呀,小烟儿,你衣服上怎么有血?”
顺着轩辕南笙的视线低头一看,纳兰烟这才发现自己的裙裾上赫然印着一大片干涸的血迹。虽然她确实是受伤了,但由于她是提着裙子走的,血迹基本上都染在了里裙上了。
而这一块应该是替那些孩子们处理伤口时染上的。她想解释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轩辕南笙已经坐到了她身边,一把掀起了她的裙子。
“这叫没有!?”看着她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磕痕,还有那一道道明显是被藤蔓或者树枝刮破所留下的细长血痂。
南笙生气地瞪了纳兰烟一眼,再度跑到车门口,探出脑袋喊道“初瑶把化瘀药拿来。“
“不必了,”纳兰烟急忙一把拦住了她。“已经上过药了。”
“什么时候上的?没事,化淤药再多擦一擦也没关系,多多益善嘛。”
只是多擦一次吗?从中午到现在,她已经上了两次药了好吗。再次想到轩辕玄幽给她上药画面,她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小烟儿,你怎么了?该不会是发烧了吧?脸怎么这么红?”她接过外面递过来的药瓶子,一转头就看到了纳兰烟那朝红一片的脸。
急忙探手去摸她的额头然后另一只手又探了探自己的脑袋,“没发烧啊!”南笙担忧地皱起眉毛,又拉起纳兰烟的手去摸她的脉象,“你这脉搏怎么跳这么快?”
“没事,可能刚才……”她想说自己是刚才走路累得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一路上都是被人抱着的,怎么可能会累着?
“完了,完了,早知道就不该让哥哥们找你帮忙的。这下子坏了,连我都诊不出来你这是哪里出问题了。”
“我真的没事。”纳兰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解释道:“就是有点热,一会就好了。”
“热?我觉得这林子里面挺凉快的呀。”这片林子树木茂密又依山傍水的,就算是剩下最炎热的时候,待在这里也会觉得宛如秋天一般地凉爽,她怎么会觉得热呢?轩辕南笙表示非常地不能理解。
“罢了,罢了,我还是替你擦药吧。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跟我说啊!”说着南笙便一把撩开她的裙子,拔开瓶盖用手蘸着里面的药膏,轻柔地涂在她腿上淤青的地方。
纳兰烟还想说不用,但见对方如此热情,她也不好拒绝。只希望这药膏真的是多多益善吧。
“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涂完药膏,待轩辕南笙坐下纳兰烟才开口问道。虽然大致情况她看明白了,但具体情细节她还是不太清楚,所以就难免地有些好奇。
“啊?”轩辕南笙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三哥哥请你帮忙,就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吗?”
“请我帮忙?”纳兰烟显得比南笙更惊讶。
“三哥哥太过分了,居然又骗我!”看纳兰烟的反应,轩辕南笙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了。“好吧,你想知道的话那我来告诉你好了,你应该知道十五年前靖王叛变的事吧。
其实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这事我也是后来听说的。这个事也怪父皇,当年母后怀我到第二个月的时候,生了一场病,病好之后身子骨却是坏了好多。
以母后当时那个状态是根本就不适合养胎的,原本父皇想将我打掉,但由于母后执意不肯,父皇也是好妥协。
随着月份的增大,母后害喜害得越发厉害,还经常头痛,有时候甚至会出现昏厥。父皇忧心母后,生怕母后出了什么差池,于是便将政务暂时交给了弟弟打理,自己则日夜陪在母后身边。
可没想到这人居然居心不轨,一心想要夺权。他先是使用假调令将父皇的亲卫玄甲军给调离京都,然后又暗地里把皇宫守卫给换下去了大半。
那一夜母后又一次昏厥,他却趁机发动兵变。父皇怕母后受到伤害,就偷偷利用密道将让人母后给送出了宫外。
可他自己却被叛军围在了宫里。好在后来玄甲军将领察觉到调令有异,及时掉头回来,才算控制住了叛军。
谋逆之罪,理应处斩。可就在执行的前一天,突然有急报传来,说北边爆发了灾荒,父皇欲打开国库拨款赈灾,这才发现他的亲弟弟伪造假账,国库已经被他几近掏空。
父皇搜不到那批财物,只能用硬的逼他交出库银。可他倒好,居然用国库里偷出的钱财和实际名同党的名字跟父皇做交易,买了自己一命不说还得寸进尺要父皇还给他分出一块地盘。”
说到这里,轩辕玄幽冷笑了一声,掀开车帘望着窗外茂密的草丛树木,续道:“这片林子很大,大到从上京城里一直通到了城外。就这样,以桃林为界,城外那片林子就归了他。
父皇以为经此一事,他至少会收敛一些,可父皇没想到一场兵败,他却丝毫没有死心。兵败第二年他她花重金将十二岁的女儿送进宫里混在宫女之中,为他打探消息。你知道吗?小烟儿”
忽然南笙看向纳兰烟又是一笑,“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心啊!就在今年三月份,也就是你嫁来南曜的三个月前,圣医阁里送进了一个身发异症的宫女。
开始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得了什么怪病。那时候我正好在宫里玩,霍嵩便将我请了过去。你知道那宫女是怎么了吗?”
她再一次笑了,明明是笑,可那个表情却比哭还要难看:“她那哪里是得了什么怪病了啊?她那是中毒了!中的是锁心丹,那毒只能靠暂时性压制,根本无药可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