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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虚阁。
秦逸可和厉真人对弈,忽听敲门声:“师父,师姐,周师兄吃坏了肚子,情况很不好,我们都束手无策。”
一众师弟围在胡齐床前。厉真人和秦逸可到来,众人自动让开,但见胡齐肚皮鼓起甚高。
“怎么回事?”厉真人问。
“他吃了五十个山果。”有人回答。
“五十个?”秦逸可瞪大了双眼。
厉真人替胡齐按揉穴位:“下次吃东西悠着点。”
“我这是为了赢得比试。”胡齐说话甚为艰难,但他一定要向师父解释自己不是因为贪吃。
“跟谁比?”厉真人问。
“就那小白脸!”胡齐眼中释放着仇恨的光。
那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居然赢了,而且还不见好就收,硬要他磕头道歉。想起那小白脸的傲慢模样,胡齐恨不得立马起来,跟他干一架。
“哪个小白脸?”秦逸可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二龙怯声道:“他说的是赵公子。”
“这么说他也吃了这么多?”
王二龙咧嘴傻笑:“他多吃了一个,赢了胡师兄。”
秦逸可一听,变了脸色,对厉真人道:“师父,胡师弟这边您照看着,我得去瞧瞧那个人。”
厉真人一点头,秦逸可匆匆离开。
客房。
赵原平躺在地上,睁着斗大的眼望着天花板,脸色苍白。哒哒的脚步渐近,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傻吗!”
秦逸可的脸出现在头顶上方:“为何比试?”
赵原打了个饱嗝,缓了缓,道:“你师弟硬要找我麻烦,说要替他师兄报夺妻之仇,我能有什么办法?”
一股莫名火直冲头顶,秦逸可质问:“你们把我当什么了?”说什么夺妻,他跟大师兄之间清清白白,跟赵原亦无干系!
“这是我的事。”许久,她情绪稍微平复,脸蛋因一时之气泛起红晕。
“这是男人之间的比试,跟你无关。”他淡淡道,“若不赢他,他就会得寸进尺。”
她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算了,起来,躺床上去,地上凉。”
“别动别动!”他觉得稍微一动,肚子仿佛要炸裂,“我就在这儿,床留给你。”
秦逸可觉得他们剑宗失礼在先,为了弥补赵原,便留在房中照看。
一整天,赵原再没吃东西。直到晚上,方回复正常行走。
秦逸可吃完晚饭又来了,手里抱着一个大棋盘:“来来,咱们来下一盘棋。这两天跟师父下,一盘都没赢过。”
二人坐定,沏了茶。茶佐棋,人生之一大快事也。秦逸可选了白棋。除了原道剑术,她的茶道与棋道,亦得厉真人真传。
棋子落了三分之一,白子密密麻麻,大有进攻之势。赵原瞅着,随意放下一子。
“你不能走这里。”秦逸可道,“走这里是死棋。”
“是你下还是我下啊?”
“好好,你下。”
没想到几子过后,白子被反杀,黑子走活了。
“看来一开始你就布了一局柳暗花明,引我上钩呢。”秦逸可黛眉轻颦,略作沉思。
“见招拆招。并未布局。”他道。
接着几子,秦逸可渐露笑颜,看着胸有成竹的棋面,啧啧道:“你有点小聪明,但棋道下乘,终会落败于我。”
“输赢不重要。”
秦逸可斜了他一眼,心道赢不了就说不重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说起来,她认识赵原这许多日子,还真没发现他有什么热衷的爱好。
“真想知道你觉得什么重要。”秦逸可呢喃道,“不通谋略,无甚志向,你的人生注定平凡。”
“平凡难得。”赵原落子,抬眼,“什么是谋略?你知吗?”
这可问到点上了,秦逸可侃侃而谈:“棋术亦为谋术,博弈之道,在谋定而后动。测天地而谋,韬略于胸,动可决策山河。”
这是师父教她的,她满心期待看到他折服的样子,却见他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道:“方寸棋盘,岂可决定山河?”
“方寸之间有大学问。”这两天又跟师父学了不少,秦逸可显摆起来,“生活处处见谋术,你来我往,高低自分。”得意地拾起一大片黑棋:“你输了。”
赵原服输,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其实他不爱下棋,觉得生活里需要思考的事情已经太多,能偷个闲时,干嘛还要绞尽脑汁地在棋盘上争输赢?论高低?
“再来一盘。”她兴致尚高,他依言坐下。
时间流淌,棋子起起落落。他有些困,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而她灵动的双眼颇为精神,提醒:“你不布局,就会落进我的圈套哦。”
“我有自己的走法。”他困且困,却很认真,耐心地陪伴着。
三局三胜,秦逸可赢了,扬眉道:“现在相信我说的了吧?”不愿欺负新手,她又道:“这样,我来教你如何布局谋划,等你学会了,我们再比一盘。”
赵原这就有些无奈了,指了指棋盘:“你看这些方格,像不像一张大网,总有被束缚的感觉?”
“这叫规矩。”
他又指着纵横交错的小点:“这儿一共有三百六十一个小点,第一子就有三百六十一个位置走法,第二子对方占了一个位置,第三子还有三百五十九个摆法。光起手两棋的组合变化,就有十万多种,更别说整个棋盘了。”
“你这是什么道理?”秦逸可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算的,再说,算这些有什么用?
赵原道:“世间万物变化无穷。唯变,才能出其不意。若心中有所谋划,万一被对手识破了呢?”
“反正我赢了,说明你的道理行不通。”秦逸可道。
赵原也不继续往下说。
下了三局,他每一次都能猜出她的意图,所以才不偏不倚,投怀送抱落入圈套。一开始她不就说,在师父手上没赢,想赢个几盘吗?
秦逸可见赵原有了倦意,道:“算了,你不想学也罢,我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赵原打起精神:“学。再下一盘,一边下,你一边给我讲解好吧。”
“不下了。”秦逸可收拾棋子。像赵原这样的贵公子,根本不需要什么技能就能衣食无忧。她这又是教他剑法,又是教他棋艺,虽是出于好意,希望他上进,把从师父那里所学到的毫无保留地讲给他,但却忘了,人家不一定想学,自己又何苦要好为人师呢?
“早点歇息,明天我们就回吧。”她道。
“若舍不得,就多呆两日。”赵原道。
“总是要离开的。你在这儿不被待见,我怕再闹出什么事儿。”
“那好。”她为他着想,他心里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