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落雁

怡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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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知非凑过来一看。

    只见李不言掌心里,也是一块薄薄的白玉,只是上面刻的不是鱼,而是一只飞鸟。

    原来的那块白玉,晏三合拿给谢知非看过,知道是前太子的东西时,他若不是看在唐见溪送的份上,就让晏三合扔了。

    前太子的东西,哪里能沾?

    他皱眉问道:“原来那片呢?”

    “对啊,原来那片呢?”

    李不言在香囊里找了找,没找到,又喊汤圆过来:“这香囊里的东西你动过?”

    汤圆摇摇头。

    她这几天忙着照顾小姐,眼里哪还能看得见这种小东西。

    “那怪事了?”

    李不言一头雾水道:“谁把里面的白玉换了?”

    小裴爷一把抢过白玉:“哎啊,别管玉的事情,咱们替晏三合想想,这个心魔哪里……”

    “拿来!”

    谢知非夺过玉佩,蹬蹬走进房里,“晏三合,这玉佩怎么换了,原来的那条鱼呢?”

    先太子的东西,既不能随便拿,拿了更不能随便丢,要惹出祸事的。

    “……”

    晏三合睁开眼睛,没反应过来,“什么鱼?”

    谢知非在床边坐下,把玉佩放在晏三合眼睛上面,压着声问:

    “怎么变成了这个?唐见溪给你的那条鱼呢?”

    “我不知道啊。”

    晏三合一脸的茫然,“这哪来的?”

    “你香囊里发现的。”

    “谁放里面的?”

    谢知非:“问你呢,谁放的?”

    晏三合看着那块白玉,若有所思。

    香囊是不言做的,里面的东西很少会拿出来,银票是应急用的。

    那天她出门,汤圆给她系的香囊;

    一行人去了锦绣绸缎庄,她在庭院里被迷倒;

    然后在一间屋子里醒来,和那个中年男子相互试探了几句;中年男子听到琴声后,她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她就在这张床上。

    谁放进去的?

    那个中年男子吗?

    晏三合慢慢伸出手,把玉佩接过来,放在眼前仔细看。

    一只展翅的飞鸟,雕刻的栩栩如生。

    谢知非把脸凑过去,又仔细地看了几眼,“不像是鸟,鸟的翅膀没有那么大,倒像是雁。”

    雁?

    鱼?

    晏三合盯着它,四肢升起阵阵凉意,她想到了一个词叫:沉鱼落雁!

    “谢知非,你帮我看看这玉的材质和雕功?”

    正所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世家子弟,身上必戴的一件东西,便是玉佩。

    谢知非不仅戴,而且略懂一二。

    这材质……

    谢知非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晏,晏三合,你还记得那块白玉的右下角,有一点点发黄?”

    “嗯。”

    “你再看这块的左下角。”

    “也有一点发黄。”

    晏三合瞳孔急剧扩张,捏着白玉的手指微微颤栗,“你的意思是……”

    “等等,让我再看看。”

    谢知非从她手中接过白玉,放在眼前翻过来,覆过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身后,裴笑几个把门堵住了,大气都不敢喘的看着谢知非的背影。

    如果他们走到前面来,定能看到谢知非脸色一会是惊疑,一会是恐惧。

    几番神色变化中,谢知非深深打了个寒颤。

    “晏三合,这块白玉和那块白玉,不仅是一块石头上出来的,而且……”

    谢知非手指着雁的尾巴。

    “这一刀用刀的时候,特别长,尾巴还带着一点往上的弧度。我记得那条鱼尾巴上面,也有这样的一刀。”

    话音落下,晏三合只觉眼前一黑。

    沉鱼落雁;

    出自同一块石头;

    出自同一个雕玉师傅;

    那就意味着,意味着……

    这也是先太子的东西!!!

    她一把抓住谢知非的手,“我,我让你找的那个人……”

    “没有消息。”

    谢知非反手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这小手真凉啊,怎么捂都捂不热。

    “都说没有见过这个人,还在暗中打听。”

    “啥意思?”

    裴笑再忍不住,“你们别告诉我说,这玉是前……”

    “闭嘴。”

    谢知非扭头怒道:“心里明白就行。”

    裴笑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看了眼同样下巴都要掉下来的李不言,胆战心惊地问:

    “晏,晏三合,那天你被人迷晕,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到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谁把你打成这样的?”谢知非的口气,一声比一声严肃。

    他本来只想等着晏三合自己说,但这枚玉佩的出现,让他一下子如临大敌,以至于五官都变得深邃锋利起来。

    晏三合一下子意识到这事情的严重性。

    “我醒来,被绑在一间屋子里,那屋子很普通,摆设也很平常,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屋里点了几盏烛火,很快就有人进来。

    那人就是画像上的人,他的眼睛和普通人不同,凹陷的很深,好像带一点异族血统。

    他说一口官话,语速不紧也不慢。我观察他脸上没有太多的戾气,就很大胆的与他周旋起来。

    没周旋几句,他就说把我掳来,只是让我听他弹一曲,听完就会放我走。”

    “这怎么可能?”小裴爷挑眉。

    “没错,我就想这怎么可能?但他就真的给我弹了一曲。”

    谢知非听得心惊,“然后呢?”

    “听到一半,我非常困,前所未有的困,两个眼皮根本撑不住,就睡着了。”

    晏三合:“睡梦里,我感觉头上重重挨了一下,很疼,来不及睁开眼睛,我又昏过去了。”

    谢知非与裴笑对视一眼,事情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对了,弹琴前他还对我说,一声入耳,万事离心,让我听仔细了。”

    晏三合慢慢阖下眼睫。

    当时心里害怕,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妥,如今细细回忆,这人身上说不出的诡异。

    为什么要弹琴给她听?

    他到底弹的是什么曲?

    为什么她一听这曲子,就忍不住想睡觉?

    是不是他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把玉佩调换了?

    调换的目的是什么?

    他怎么会有前太子雕刻的玉佩?

    还有——

    他,到底是谁?

    头又剧烈的疼痛起来,晏三合想用手按一按太阳穴,却发现手被那人握在掌心。

    “又疼了?”那人眼里有心疼。

    晏三合看着谢知非的眼睛,忽的又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真是他调换了玉佩,那么他在看到自己香囊里的这一块,不应该把她弄醒了,问一问玉佩从哪里来的吗?

    为什么还对她下这么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