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对应

怡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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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亲娘咧!

    谢知非与裴笑面面相觑,起一身鸡皮疙瘩。

    惊魂中,谢知非先回过神。

    “朱大哥,你能不能感应到这个大凶大恶之兆,对应的是什么?”

    “我的好三弟啊。”

    朱远墨苦笑连连:“我要是连这个都能猜到,就成神了。”

    小裴爷脑子转得飞快,“一个是先帝,一个是新帝,会不会应对的是赵氏一族?”

    朱远墨眼底掠过一丝微妙,但快得转瞬即过,“有可能是赵氏一族,也有可能是……”

    小裴爷:“什么?”

    朱远墨轻轻吐出两个字:“国运!”

    什么?

    什么?

    什么?

    谢知非和裴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彻彻底底的傻眼了。

    “你们也无需担心,凡事都有定数,咱们凡人也只能瞧个热闹,再说我的猜测也未必会准。”

    朱远墨辞官一身轻,心态比从前从容很多,“新帝看着窝囊,我看却是个厉害的。”

    他三言两语,就把灵堂里的事情说了。

    末了,又轻声道:“劳你们转告殿下,凡事多加小心吧。”

    ……

    谢知非、裴笑回到僧录司,朱青他们还没有回来,两人泡了一壶好茶,干坐着等。

    只是再好的茶喝到嘴里,也没了滋味。

    一趟朱府跑回来,心情反而很沉重。

    新帝刚坐上位置一天,就抓了礼部尚书,换了钦天监监主,如此雷霆手段,根本让人措手不及。

    那么太子呢?

    他素来嫌恶太子,会不会一狠心,连太子都换了。

    如果按这个思路往下推理,钟敲不响的凶恶,也算是落到了实处。

    “明亭,等朱青他们回来,如果确认每个寺的钟都敲不响的话,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谢知非把茶碗一搁,“是说,还是瞒?”

    裴笑:“瞒得住吗?”

    谢知非:“既然要说,说到哪一步?”

    “说听到的、看到的事实,凶恶的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关键时候,裴笑的态度绝不含糊,“连朱远墨都说了,咱们是凡人,管不了那么多,也不该管。”

    “和我想一处了。”

    谢知非把头凑过去,“天亮后,我们去趟重华宫,把该说的话,都说了罢。”

    这时,丁一飞奔进来。

    “三爷,小裴爷,连去了六个寺庙,每一个都是,都是最后少一下。”

    预料之中。

    谢知非:“他们俩个人呢?”

    “还在接着往第七个走,怕爷和小裴爷惦记,让我先回来报个讯儿。”

    “得了!”

    谢知非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裴笑,“也不用等天亮,我们这会就去见他。”

    ……

    新帝入住皇宫,带走了重华宫一大半的宫人,内务府忙着先帝的丧事,还没来得及再添人进来。

    这便宜了谢知非他们,半点劲不费的就见到了人。

    多日不见,三兄弟都瘦了一圈,目光撞在一起,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尤其是谢知非。

    自打知道晏三合的身世后,他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郑家一百八十口,要被人赶尽杀绝——

    因为晏三合的身份。

    而有能力在一夜之间杀光郑家所有人,把脏水泼到吴关月父子身上,并且有作案动机的,在他看来只有一个人。

    而眼前的赵怀仁是他的孙子,血脉相承。

    谢知非原本以为,他是他,怀仁是怀仁,不能混为一谈,所以还热情的张罗着替他庆祝。

    但此刻真的见到了,站在眼前,他发现自己心里并不是没有一丝芥蒂。

    有的。

    你祖父抢了前太子的皇位,杀了我郑家满门呢!

    “谢五十你坐啊,站着做什么?”

    裴笑见谢知非还愣着,把他拉坐下来,端起茶润了润嗓子,把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赵亦时听。

    赵亦时脸上的表情,从头到尾只有一个——震惊。

    “怀仁,这事你看什么个章程,要不要往上报?”

    裴笑挠挠头:“我和承宇都拿不定主意。”

    赵亦时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裴笑从他的沉默中,猜到了答案。

    “要瞒也不是不可以,人都怕担责任的,我出面调停一下,花点银子,就能封住敲钟人的嘴。”

    赵亦时摇了摇头,“如此一来,钟亭那几个,就成了冤魂。”

    谢知非怔了下。

    他再怎么也没料到,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堂堂太子关心的竟然是钟亭那几个人。

    “事情既然已经露出来,那就往上报吧。”

    赵亦时缓缓道:“瞒下去,对明亭不利。”

    裴笑心里有担心,“真要往上报,只怕陛下会被气个半死,毕竟这是他的登基大典,又是等了那么些年。”

    “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来掩盖。”

    赵亦时眉头蹙起,“这个时候不能心软,万一他从别人嘴里听说了这件事情,只怕更气,很多人都要被问责,你首当其冲。”

    “嗨,我这不是……”

    裴笑心暖的不成样儿,“罢,罢,罢,听你的,我明天一早就上折子……咦,谢五十,你怎么不说话。”

    谢知非回神:“怀仁说得对,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事你上第一道折子,陛下会对你另眼相看。”

    “可千万别。”

    裴笑吓得一个激灵:“我就想太太平平做我的五品小官,另眼相看什么的,我受不起。”

    “听说晏姑娘回来了。”

    这时,赵亦时忽然话锋一转,“想来那些乌鸦的心魔也解了?”

    “解了,点香人是汉王身边的董肖,他原是前太子的琴师,两人是知音密友的关系。

    前太子出事后,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汉王的谋士,汉王造反,就是他在边上怂恿的。”

    一段话,谢知非不知道在背地里练习了多少遍,每个字都斟酌研究过,就怕有漏洞。

    “汉王起事,董肖逃出京城,直奔了秦淮河,他和太子的相遇,就在秦淮河边,恰好晏三合也查到了那里……”

    他脸上露出为难:“具体的经过,她不肯说,问多了就跟我急眼,我也是拿她没办法。”

    赵亦时伸手点点他,言外之意好歹长点男人的志气,别给个小姑娘拿捏住了。

    谢知非陪了一记讨好的笑脸,不说话。

    赵亦是把脸一沉,严肃道:

    “既然朱家的心魔解完,此事到此为止,什么董肖,什么乌鸦,什么冤魂,统统都不要再提起,只当没有发生。”

    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

    谢知非心里暗暗松口气,“放心,朱府那头,晏三合那头,我都会交待的,绝不往外透一个字。”

    赵亦时:“钟不响的事,晏姑娘知道吗?”

    谢知非和裴笑同时摇摇头。

    裴笑:“要同她说吗?”

    “这不是棺材裂,只怕说了也没用,也罢了吧。”

    赵亦时忽的起身,走到多宝阁前,伸手碰了碰养在美人瓶里的富贵竹。

    “从今天起,你们俩行事都小心些,比着从前更要低调。”

    裴笑想着今日他迟迟没有赴宴,忙问道:“今儿被陛下召进宫,可有什么事?”

    “无事。”

    赵亦时看着裴笑,低低叹了口气。

    “别指望陛下会对你另眼相看,只要和我沾着关系的人,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