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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瀚认为三水县因为有了自己的谋划发展得更早,条件已经创造出来了。
有了经济实力,高调上马‘经济开发区’不会成为半拉子工程。
大可以绕过市里跑省城,先请省里批省级‘经济开发区’。
如果上层说得上话,完全可以尝试拿“国家级经济开发区”。
这不是痴人说梦,后世的苏南省“国家级经济开发区”二三十家。
三水县下手早发展起来完全没有难度,拥有国家级光环真的不难,况且三水县已经有了“敢为天下先”的好名声。
黄瀚道:“你既然认为这主意不错,就别犹豫,明天开会时拿出来一起研究落实。
我估计秦书记、陈书记、钱县长还有我爸爸肯定支持你。”
“嗯!我今天晚上就整理思路好好写两份可行性报告。”
“呵呵,宋县长,就这两桩事足够你忙一年半载,记住了‘经济开发区’先跑省级,争取成为国家级。”
“明白,上面有长辈能够帮着说话,我年底就去跑跑,肯定能够得到支持。”
秦淑洁道:“肯定啊!你这又不是私事,是为了工作,他们当然会帮你。”
额!看来宋家有哪些人脉秦淑洁一清二楚。根基深好办事容易出成绩果不其然。
黄瀚道:“我建议不能等,一旦县里表决通过就做两手准备,一边跑批文,一边搞‘三通一平’。”
“‘三通一平’我知道,通电、通路、通水是最起码的,平整土地时还得把熟土收集起来,填上渣土。”
“嗬!宋县长,你不简单啊!我已经能够感觉到你是个务实的好干部。”
“怎么了?”
“你居然立刻想到了收集熟土用于改造低产田,充分说明你这个县长接地气。”
“这有什么,我以前干过三年乡长,在生产队蹲过点。
那个乡的土地太贫瘠了,如果能够有三水县的好熟土去改造,农民不知道会乐成什么样子呢!”
“三水县的田亩也不都是良田,然而西郊的土地都是黑土,肥沃得很,宁可多花费用,也得把熟土挖走。
你在会上要强调这件事,如果得不到大多数支持,告诉我,我来协调。”
说着、说着,黄瀚“老卵”的毛病又犯了,好像他才是县里的一把手,居然要协调县长解决不了的问题。
然宋解放根本不以为意,道:“我知道九个县个常委,至少五六个你都能做主,你来协调,第二天常委会恐怕就是全票通过。”
“噗呲!”秦淑洁忍不住笑了,道:“黄瀚,要注意哟!你这种做派容易跑偏啊!”
黄瀚知道秦淑洁的意思,道:“不会的,我不可能利用影响力谋求私利,都是出于一番好意,本着建设好家乡,让更多群众收益的原则。”
“嗯!你确实是这样做的,我相信你。”
“宋县长,还有一件事你可以在会上提出来,由你主抓,这也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成绩,做起来还比较容易。”
“你赶紧说啊!”
“三水城区发展起来了,算得上高楼林立,但是公共厕所还绝大多数是旱厕,太不协调。”
“三水县的卫生条件已经比我原本任职的那个县强太多了。”
“我们县哪能跟落后县城比卫生条件,要跟特区比肩。
这几年县里的财政应该比较宽裕,最起码今年得完成城区的厕所改造工程,消灭所有的旱厕。”
黄瀚对旱厕深恶痛绝,想起绿头苍蝇“嗡嗡嗡”乱飞,满粪坑的大蛆乱拱就无比恶心。
原本轨迹三水县在九十年代初才开始逐步消灭旱厕,一直到两千年后旱厕才基本上绝迹。
现在的三水县发展形势喜人,当然要提升居住环境、改善卫生条件,让万户千家收益。
宋解放道:“这个提案不错,我愿意率先提出来,但是恐怕不太容易获得通过。
县里虽然有钱,但是都得从更好的发展经济出发,正计划着上马热电厂三期工程呢。”
热电厂二期工程两台三十万千瓦的发电机组已经安装调试结束,预计三月份能够并网发电。
三水县能够吸引到不少投资跟这里电力有保障不无关系。
因此县领导一致公认三期工程再投两台三十万千瓦的发电机组,这一回省里仅仅是同意、支持、鼓励,不给钱。
但是给了政策,三水县投资三期工程生产的电力属于计划外的,先满足三水县用电需求,余下的才往外输送。
不被运输卡脖子三水县做到了,在做到不被电力供应拖后腿,三水县的腰杆子又要硬三分。
重修厕所属于改善民生,看不到效益,还得花不少钱,宋解放的顾虑不无道理。
黄瀚道:“不会的,我认为很容易就能通过。”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外地人,而且注定是三水县的匆匆过客。
你都提出来改造旱厕,一大半县领导都是本地人,他们哪有可能反对,他们也不敢反对。”
“噗呲!”秦淑洁又笑了,道:
“对,对!本地干部即便有不同想法也不可能反对,如果传出去,他们还不被家乡人给骂死?”
“嗬!黄瀚深知人性啊!行,我明天开会时就提议。”
“其实旱厕改造也未必全部使用财政资金,完全可以号召效益好的单位出钱。
比如说‘全力企业’、‘惠农集团’、‘阳光集团’等等,分配两三个改造旱厕的任务给他们,相信他们会接受的。”
“这会不会有乱摊派的嫌疑?”
“当然是自觉自愿,这样吧,等县里研究决定后,‘全力企业’立刻响应号召出资修建三个冲水厕所给大家做个榜样,估摸着愿意出资的单位就会多起来。”
“修个厕所还能成为榜样效应?你未免太自信了?”
“肯定能,因为‘全力企业’修的厕所不仅仅干净漂亮,还会有铭文记录善举,会留下好口碑。”
“你究竟准备怎么修厕所,修出什么样的厕所,我都有了期待呢!”
“那你瞧好吧,明年四月份,‘全力企业’、‘华美风’交付六个冲水厕所,保证让你满意。”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明天更要提这件事,而且大提特提。”
三人聊了有两个钟头,十点左右送宋解放一直送到宾馆大门口,才挥手作别。
宋解放住在县政府大院,那套房子以前就是沈晓蓉家。
黄瀚和秦淑洁还有话要说,他俩走在“事竟成宾馆”的花园里。
“宋县长应该不知道我们的事吧?”
“肯定啊!我们的事儿我三姐也知道得不多,但是晓蓉知道个大概。”
“宋县长知道多少呢?”
“我没说过,他有分寸也没打听过,应该算心里有数,知道我们的关系不寻常。”
“你的两个姐夫都很老辣,都是人精!以后肯定位高权重。”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三姐、四姐蛮有眼光!”
“阿姨,你也应该处个对象了,老是这么单着不是个事儿啊!”
“唉!曾经沧海呀,像我这样的,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真不容易。”
“哪里是不容易,是你根本不给机会,以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没有?”
“还就真的没有,根本不是我不给机会。”
“要不请宋县长、沈书记帮着找找,正处级以上的挑一个?”
“切!”秦淑洁不屑道:“能够当上正处级以上干部的都是人精,有可能没老婆?如果是单身,绝大多数是离了婚的。”
“这倒是事实,学而优则仕,走仕途的都是香饽饽,没老婆的肯定很奇怪,说不定就会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倒是其次,就怕遇上为了攀高枝抛妻弃子的!”
秦淑洁的顾虑真的存在,她虽然三十三了,但是漂亮睿智,气质与众不同,妥妥的“白富美”,而且有广泛的人脉资源。
某个一般干部攀上她这个高枝,保不准就能青云直上,为了攀高枝做“陈世美”,太有可能。
“要不干脆处个美国人,人家的国情不同,不应该有那种龌蹉。”
“华人圈都差不多,三四十没结婚的哪有小伙子?都是有故事的人。欧美人用不着考虑,长辈们恐怕能被气死。”
黄瀚无语了,不想找才是根本原因,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不是理由的理由。
“你怎么不聊了,我喜欢听你说话。不介意你关心我的私生活。”
“天儿被你聊死了,我不知道说啥才好。”
很明显这句后世的俏皮话秦淑洁没听过,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笑得前仰后合。
“我最喜欢你的新词儿,真幽默。”
“明天上午八点钟,食品公司李建国经理会来宾馆请你去看看、谈谈。
至于怎么谈你做主,我能够确认上马‘火腿肠’生产线有前景,做好了市场大得惊人。”
“我相信你的判断力,相关资料都带来了。
出资方是我们的香港公司,这回不是中美合资,算是港资。我们公司有几个香港人,可以用他们的身份。”
黄瀚笑了道:“算港资更加好!”
“我前段时间好好研究了国内的合资条款,发现政策对港资更加宽容,优惠更多。”
“以后还能体现出更多好处!”
“具体是哪方面的?”
“中国、美国都是大国,而且体制不同,分分合合闹闹摩擦纯属正常,保不准就会出现极端行为,甚至于抵制美国公司、美国货,中美合资大有可能殃及池鱼。”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黄瀚,我是真心佩服你。”
汗!这哪里是我的远见,而是亲眼看到过。
但是黄瀚必须装逼,这样才能够让秦淑洁提高信任度,执行计划时带上些许盲从再好不过。
因为秦淑洁是高智商,她的为什么问多了,黄瀚要解释起来太麻烦,很容易就难以自圆其说。
黄瀚又以一副很“老卵”的语气,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政治和经济是分不开的,在我们国家更加要讲政治。”
“我有时总觉着你应该是个经历丰富的人,不应该是比我小十几岁,好像比我大十几岁!”
黄瀚心道:高智商果然不同凡响,这份感觉真准。
“不早了,你早点回房间休息吧!倒时差蛮累人的。”
“我习惯了,况且已经在香港停留了四天,时差早就倒过来了,不累。
你再陪我走走呗!我有好多话想要说,就是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也特希望和你谈谈,刚才不是担心你累么!”
“你真会体贴人,越看你越不像一个高中生。
唉!我读高中的那会儿,什么都不懂,只觉得浑浑噩噩的。”
有些尴尬了,秦淑洁话里话外怎么老是有别样的意思啊?
黄瀚决定不聊私事谈谈工作,道:“这半年我们在股市里应该赚得不少,本金有没有翻倍啊!”
这句话立刻触动了秦淑洁的爽点,勾起了话题。
她滔滔不绝把入市时的操作,心里的忐忑和困惑全部吐槽了。
黄瀚是个好听众,还在关键点提问,让吐槽的秦淑洁一直爽,说完后,秦淑洁觉得一身轻松,心里憋着的那股邪气烟消云散。
“八月底最迟九月初全部抛空所有的股票,你应该是认为美国股市会迎来一波下跌行情对不对?”秦淑洁再次确认道。
“对!美国股市涨了太长时间,那是因为八五年广场协议后,德国马克和日元大幅升值,太多来自于德国、曰本的资金进入美国股市,吹大了泡沫。
物极必反,即将到来的暴跌会很凶猛,一时间肯定形成恐慌,导致各路资金夺路而逃。”
秦淑洁由衷道:“你的知识面真广,连美国股市的暴涨是因为美元持续贬值,德国马克、日元升值都清楚。”
“这是显而易见的,股市里的钱多了自然大涨,可是总不能永无止境涨下去啊?
投资人渐渐地心态就不同了,变成了越涨越心惊胆战,他们不傻,都知道这是在玩刀尖上跳舞。
说不定一个小小的坏消息,就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变成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那我们不应该撤出,而应该反手做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