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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害羞起来了,与其跟着这样一个银枪蜡头,倒不如来跟着哥哥,保管你只羡鸳鸯不羡仙!”汉子说着身子便朝苏婉儿歪了过去。
汉子并未感受到想象中的那般柔软,只感觉肋骨被硬物杵着,定睛看去,那剑目眉星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用剑挡住了他,离苏婉儿仅一步之遥。
“敢管老子闲事,找死!”
汉子没想到陈元竟然敢阻拦自己,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话还没有说完,那柄剑鞘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推着他朝地上摔去。
“哎呦!”
汉子惨叫了一声,摔了个狗吃屎,引得客栈众人哄然大笑,其中不乏一些调侃之音。
“吴老三,昨晚又去宜春院了吧,身上那二两老油都要被榨干净咯。”
“是啊,迟早要死在那些娘惹肚皮上嘞!”
……
一声声调侃的声音响起,名叫吴老三的汉子一张脸羞的通红,摆了摆手道:“滚你娘的!”
说罢,吴老三似乎想刻意找回自己的面子,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震的桌上锅碗瓢盆哐当作响,恶狠狠的说道:“小子我看你是找死是吧?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的地盘!”
苏婉儿眼神中杀意一闪而过,刚准备起身,却被忽然站起来的陈元给按住了,“初来乍到,还真不知阁下大名。”
吴老三虽然看不惯陈元这文绉绉的模样,但见他没有了刚才的傲气,心中不禁觉得出了一口恶气,趾高气扬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鱼龙帮吴老三是也,你要是识趣一点就把这小娘皮叫出来,老子今天看上了。”
陈元脑海中搜索了一下,的确不记得这附近有什么鱼龙帮,想必是不入流的小门派罢了,心中也觉得有些好玩,继续挑逗道:“原来是吴大哥,这位是舍妹,才从湖州来到此处投奔亲戚,不知可否高台贵手。”
说着陈元从怀里掏出一腚银子,足足有五十两大小,朝着吴老三递了过去,看的四周众人眼睛珠子灰溜溜直转,暗自思忖一会儿自己是否要去敲诈一笔。
“算你小子识趣,想老子吴老三在磐石城中也算了不得的人物,今天就结下你这门亲家了。”吴老三一边豪气干云的说道,一边将那腚银子揣进兜里面。
“亲家?难不成…吴大哥还有母亲守寡?”陈元一脸费解道,倒真像极了不谙世事的世家公子。
吴老三先是一怔,一时间也没明白后者言外之意,随着客栈内响起一阵夸张的笑声这才明白过来。
“你小子敢消遣老子!”
吴老三一把抓住陈元的衣领,愤怒道,这个常年在刀口舔血的汉子样貌本就不如何好看,这样一怒倒真能吓哭孩子。
“冤枉啊,在下岂敢消遣吴大哥,你说结为亲家,我…我……”陈元说着一副惶恐的模样,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老子要娶你妹妹,我老母你都感想,你要是娶了我老母,老子不是平白矮你一辈吗!悔气!”
吴老三险些拔刀砍了这个蠢成驴的家伙,以前乡里的教书先生总说他蠢,应该叫来看看谁更蠢。
“吴老三,算了,这位公子一看便是读书人,又是初来乍到,给老头子一个薄面,算了吧。”掌柜的笑脸盈盈的出来打圆场道,收了陈元的钱,也不能不管不顾不是?
“面子,你面子值几个钱,老子今天还真看上这小娘们了,你这贼老头要是再敢啰嗦,问过我刀再说!”
说着,吴老三一把短刀插在桌子上,亮晃晃的格外刺眼。
掌柜的望着那短刀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再多言,只得眼神示意陈元离开这里。
“都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吴大哥这既是收了钱还想要我妹妹,这不合规矩吧。”陈元对掌柜的眼神恍若未闻,反倒自顾自又坐了下来,语气中少了几分刚才的谄媚。
“老子今天财也要,人也要!”吴老三生平何曾如此畅快过,只感觉豪气干云,就是鱼龙帮帮主在他面前此刻也不惧。
“财可以给你,人也可以给你,江湖有个规矩,道理讲不通的时候,就用拳头来讲。”
吴老三不知为何刚才还唯唯诺诺的少年怎么换了个人似的,还未细细品味话中真意,只感觉喉咙一凉,伸手摸去,猩红的鲜血潺潺流出。
“砰!”
吴老三重重的砸在地上,鲜血顺着地板流开,直至流到一位汉子的脚下这才反应过来。
“他竟然杀了吴老三!”
并没有陈元想象的慌乱,甚至还从几人脸上看见了笑容与兴奋。
这群刀口舔血之辈,做的是欺凌百姓之事,哪次帮会斗殴不死人?对于他们而言当下快活最重要。
不过这公子哥敢在城中杀人,难道就不怕那捕快?
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也是朝廷的江湖。
吴老三一条贱命不值当,可这远道而来的公子哥人生地不熟,一顿板子牢狱之灾怕是少不了的,就是可怜了这初露倾城姿色的少女,不知会沦为哪家风尘客呢。
众人心思各异,陈元再次发话了。
“掌柜的,再来一壶黄酒。”
掌柜的何曾见过这种场景,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却又生怕惹恼了这位比鱼龙帮还江湖的爷,只得给小厮使了一记眼色。
不一会儿,小厮酒端上来了,陈元继续自饮自酌,就连那好看的紧的少女也没有顾及,继续吃着面前的饭菜,仿佛旁边未干不是人血,更似那红墨。
“掌柜的,你报官时劳烦快一点,一会儿我还要歇息。”
声音响起,已经走到客栈门口的富态掌柜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在众人的注目下仓皇逃去。
大夏一统天下,武御九州,立下规矩,江湖事江湖了,一入城池却不许斗殴,一经被发现,株连宗门。
如陈元这般公然在城中杀人的并非没有,就算那天下两道门、三佛宗,可以如此行事,只是这衣冠楚楚的少年是那等天骄吗?顶天也就是矮个中的高个,兴许家中有点势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