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首次发声(上架五更,第二更)

飘依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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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哥学业如何?”

    吕嘉问像是个慈祥可亲的长辈一样,在张家正厅坐下后,毫不客气地吃着茶,然后询问道。

    张正书知道他想问什么,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说道:“小子尚在读县学……”

    “哦?”

    吕嘉问有点惊奇了,他看着张正书也不像蠢笨的样子,反倒是很机灵的,要不也不会弄成什么“自行灌溉系统”了。可他实在没想到,张正书居然还在读“县学”,在他看来,张正书就算是准备考解试,也是正常的了。

    张正书有点自嘲地说道:“小子无心读诗书,反倒对器械、农事、手工技艺情有独钟……”

    吕嘉问明白了,顿时对张正书的好感下降了不少。

    这也是时代的风气,只要是儒士出身,对于“奇技Y巧”的事,哪怕是认可了工商的作用,但其地位还是在“末”的。也就是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在宋朝根本就是无可动摇的。

    要不是张正书能给吕嘉问带来实质上的政绩,他才不会屈尊,来询问张正书的学业。在他看来,弄这些“奇技Y巧”的,都是不学无术之人,甚至是好逸奢侈之人。在反对奢侈L费一途上,宋朝的士大夫阶级,出奇的一致。认为“奇技Y巧”就是奢侈的一部分,大力加以批判。可偏生他们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生活中,该G嘛还是G嘛。

    这些士大夫的论调很奇怪,他们虽然看到了汴梁城的繁荣、消费活动的增加给技术的进步创造了更多的契机,市场的需求也刺激了技术的革新,但是他们更在意的是,这种繁华给技术本身和社会道德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也与日俱增。但凡是士大夫,都追求“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不管哪一派都是一样的。所以,即便技术再好,只要是他们认为能祸乱社会风气的,士大夫们都不接受。

    这个逻辑荒谬之处在于,居然把社会风气和技术进步联系在了一起,甚至很多士大夫认为全民追求享乐,肯定会危及着国家安定。于是反对“奇技Y巧”的设计和制造,就似乎成为了政治正确。这些士大夫认为在日常器物上的奢侈,是导致国力虚弱的重要原因,穷奢极Yu的享乐必将造成国破家亡。

    乍看之下,似乎很有道理。但他们偏生忘了,这种走极端,很容易出事的。这不,程朱理学提出的“存天理,灭人Yu”,就是基于此。到了明朝,还被奉为圭臬。这种利义之辩,自古就很有市场,但是在张正书看来,根本就是荒谬。

    人心本来就是自S的,中国的L理学家还想抑制人X,纯属不智。

    当然,一味奢侈放纵也是不正确的,但一个社会把这种思想奉为圭臬,那肯定是不会快速进步的。凡事不能走极端,偏生中国人就喜欢这么G。可很多人自己做不到,还要以这个标准要求别人。真是宽于律己,严于律人,不知所谓。

    “原是如此!”

    吕嘉问的语气淡了下来,张正书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宋朝士大夫的思想,早已经被固定了下来,而且还是宋朝前J位皇帝定下来的,还带着天真的幻想。张

    正书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幻想的,因为他知道,北宋就是因为想得太过天真,所以灭国了。

    然而,张正书还是想辩解一番,希望能在这个时代发出自己的声音。

    “小子不才,愚钝不解格物致知之意,但小子却想,若要格物致知,须知行合一。知行合一,我称之为实践。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若是一事不亲自去做,只是看看,便永远也学不到精髓的。实践,便是身T力行,去实地践行,与所学合而为一……”

    当张正书把后世关于“实践”的思想一提出来,登时把吕嘉问给吓到了。不过,宋朝是思想迸发的年代,张正书提出来的这个“实践”,虽然和传统儒学有点脱节,但吕嘉问认为始终还是脱胎于《大学》,脱胎于“格物致知”,也不算得无可救Y。更何况,虽然他是政治投机客,但是对于当年熙宁变法还是颇为认同的,实践的思想,他理解起来还是很快。

    但理解归理解,吕嘉问是万万不接受的。

    只是,吕嘉问还想靠着张正书的“实践”捞政绩呢,如果张正书真的把汴梁城附近农田的水利工程都弄好的话,说不得他就立马能成副相了。“张小哥能有如此志向,老夫甚是欣W,有志不在年高啊!”

    这时候,张根富听闻开封府府尹上门拜访了,也匆忙赶来,一进门就施礼道:“拜见吕相公!”

    “这是张将仕郎吧?”吕嘉问点了点头,说道:“今日冒昧来访,还望见谅!”

    张根富堆笑道:“吕相公能亲临寒舍,是求之不得之事。我今日还听见喜鹊在叫,想必是有甚么喜事临门。殊不知,居然是父母官亲临,诚惶诚恐,诚惶诚恐!”

    两人打着官腔,寒暄了J句后,吕嘉问才说道:“你家小哥,年纪轻轻,便精通农事,实乃天纵奇才。想必是将仕郎教导有方,日后张小哥想必也是我大宋柱梁……”场面话又说了J句,可张根富ai听啊,满脸的笑意,把他给出卖了。

    这时候,张正书却道:“吕相公,你可曾听闻《京华报》?”

    “老夫便是看了《京华报》,才走一趟李家村的,实在大开眼界!”吕嘉问点了点头说道,言语间好似对《京华报》颇为满意。

    张正书笑道:“这《京华报》是小子一手创办,日后还需要吕相公照拂一二……”

    “哦?”

    吕嘉问皱起了眉头,他可不敢做这个担保。

    张正书却好似不在意地说道:“我近来听闻了一桩金簪奇案,还想将之刊载于《京华报》上……”

    吕嘉问突然眼睛瞪大,一道精光直S而出,仿佛要把张正书从头到脚看透一样。然而,张正书却浑然不惧,好似根本没看到吕嘉问的眼神一样。甚至还端起了茶杯,慢慢地品味起好茶来。

    吕嘉问突然笑道:“当今‘小报’肆N,多有不实之事刊载。《京华报》虽新创,却新闻属实,殊为难得。张小哥日后莫要写些无中生有之事,老夫相信,《京华报》异日,将名震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