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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正书无所谓,反正赵煦这个皇帝不急,他又不是太监,急什么?
不过从气色来看,赵煦的气色确实比之前好很多了。要是给赵煦知道,在正史上他就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了,他还会不会这么悠哉游哉?
幸好张正书没有缺根筋,把这等足以抄家灭族的话说出口。但张正书也算松了口气,要是赵煦真的突然挂掉,对整个国家都是一种巨大的伤害。哪怕他留有后手,让申王赵佖“重见天日”了,可万一历史总是顽固地依照轨迹前进呢?那张正书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要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赵煦突然挂掉没有指定继承人的情况下,向太后又向来对赵佶刮目相看,那么力排众议选立赵佶是非常有可能的!
赵佶一旦登基,北宋就等于踩了油门向深渊里前进了。当然了,张正书会看不到这一幕,因为他早就开始举家迁徙到海外了。
“希望这个短命皇帝能多活两年吧,最起码整个法定继承人出来啊!”
张正书心中如是想着,跟在那几个带御器械后面,满腹心事地走着。
章惇倒是奇怪,这姓张的小子不过一介平民,哪里有这么事情要想?当即小声问道:“小子,你思虑些甚么?别跟老夫说,你在想着怎么治河?”
“怎么会……”张正书嘿嘿笑了两声,才说道:“章相公,我是在想怎么赚更多的钱……”
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章惇又不傻,信了才是怪事。赚钱的本事,张正书还用去想吗,随随便便拿出一个法子来,都能叫章惇大开眼界的主,章惇实在想不到张正书会缺少赚钱的法子。这不,这个死要钱的还是个不肯吃亏的主,非得把漕粮和过河费拿到手,一般人见到皇帝,没把腿吓软都算好了。可这姓张的小子,居然敢和皇帝讨价还价,这说出去怕是都没人敢信。
“老夫又不傻,信了你这满嘴胡话!”
章惇冷冷地说道,“你小子千万不要有什么坏心眼,不然老夫可饶不了你!”
“哪里敢啊我!”张正书觉得挺委屈的,他可是为大宋着想到这等地步了,还要被人怀疑,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好在张正书没那么小心眼,嘴上耍着滑头说道:“有你章相公在,我做什么还逃得过你的眼睛?”
章惇对这个说法很满意,他确实有这个自信,不管张正书弄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大概就是人老成精吧,或者说老奸巨猾……反正没啥好的言语能形容的。
“算你小子识相,老夫倒是不敢自吹自擂,但你若是敢对朝廷有半点心机,老夫就饶不过你!”
听着章惇撂狠话,张正书直接当成了耳边风。
这老头就是太自傲了点,漫不说张正书弄的东西他看不懂,就算说给他听,他恐怕也是一知半解的。毕竟章惇不懂科学,要是沈括还在世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得懂一些。当然了,与沈括其名的另一个大家苏颂,也是可以的。对了,好像苏颂还健在?好像是绍圣四年的时候致仕了,估计是和老冤家沈括斗得太狠,那时候沈括也是病入膏肓,眼看没多长命了。想来苏颂是和沈括斗了大半辈子,觉得突然失去了对手没意思就乞骸骨了。
不过嘛,苏颂也不受赵煦待见,因为他是高太后时期的臣子,赵煦准许他致仕都算好的了。当然了,因为苏颂对赵煦是很尊敬的,赵煦也没有拿对司马光的态度对苏颂。要知道赵煦年幼时苏颂也是副相,别的大臣有事上奏,都取决于高太后。偶尔赵煦有话要说,有时没有人加以应对,只有苏颂在奏报太后后,必定再禀告赵煦;赵煦凡有要事宣读,苏颂必定告诉诸大臣,让他们俯首听命。正是因为这样,苏颂才能善终,不然以赵煦的性子,早就一贬再贬了。甚至御史周秩想弹劾苏颂时,赵煦都不予理会。
根据系统的说法,现在苏颂在京口,也就是后世的镇江颐养天年。大概是在搞搞发明,看看书,养养花草,像个退休老干部的模样。
“镇江吗?那倒是个好地方。对了,这时候是叫京口。南下杭州的时候,可以绕道镇江去看看这位老臣,跟他探讨一番科学技术……”张正书的思维继续发散着,看得章惇一阵蛋疼,这都什么人啊,在皇帝身边都敢走神?
好在,王宗望的家挺远的,一时半会也到不了。
“嗯,等等,这王宗望居然是高丽籍的官?”张正书突然发现,王宗望的来历不简单啊,他的父亲王彬其实是高丽人,但考了宋朝进士。后来王宗望受蒙荫入仕,倒也做了一番政绩。只不过嘛,张正书对这种高丽棒子不是很待见,所以也没有期望他能认可自己的治水方案。
棒子嘛,就只会认死理,头铁啊!
王宗望的府邸倒也挺优雅的,在外城康门街上。也算是王家两代为官,才有点财力在汴梁城买房子,还是一间三进院落的房子,不然的话,怕是他们也要租房子住了。不要觉得奇怪,宋朝的制度跟后世天、朝差不多,你以为考上个公务员,或者当上个小领导就有房子了?还是朝廷包分配的?
嘿嘿,想得倒挺美,可惜是没影的事!
要房子?行,自己去租吧。
有钱的,买下来也行。要是兜里暂时没那么多钱的,暂时租一间两进院落的房子也不会太过失礼了。要是穷书生突然考中进士,封了个寄禄官啥的,连实职都没的话,那就只能租公廨了。这宋朝的公廨嘛,就相当于后世的廉租房了,还设立了一个专门管理的机构叫做“楼店务”,不管是官员租房子也好,还是百姓租房子也好,统统都要经过“楼店务”的手。
仁宗朝时的欧阳修调到京师任职,租住的是破旧小屋,一下大雨就浸水,他只好像唐朝的白居易那样写诗谴怀:“嗟我来京师,庇身无弊庐。闲坊僦古屋,卑陋杂里闾。邻注涌沟窦,街流溢庭除。出门愁浩渺,闭户恐为潴。墙壁豁四达,幸家无贮储。”连宰相都是租房居住,可想而知其他人了。当然了,汴梁城的百姓也会做生意,特别是在汴梁城中有大量房子的,就做出租房子的生意了,他们手里可是捏着不少房子可以出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