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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经理,先让孩子们吃饭。”任兰芝对韩俊的眼神心领神会,于是立即制止了对方的无理的行为。
面对周经理不解的疑惑,韩俊忍住怒火,说道:“我们也想看看他们日常生活的仪态,不用刻意表现。”
周经理立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冲少年们挥了挥手:“都去吃饭!”
孩子们如蒙大赦,依次下楼进入食堂。
韩俊任兰芝自然也跟着进来。
只见胖阿姨按照人头,一勺肉片一勺青菜,孩子们再到角落里自己盛米饭和紫菜汤,回到餐桌吃了起来。
韩俊忽然问道:“周经理,我也还没吃晚饭,可以打一份吗?”
周经理似乎有些诧异,食堂这种大锅菜没什么油水,反正他是觉得难以下咽。
他有些谄媚地劝道:“这不大好吧,您是客户,我这就让食堂单做几份……”
任兰芝笑笑说道:“周经理别客气了,我们还想和小演员们聊聊天呢。”
周经理想了想,觉得这两个可能真是想物色小演员,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认真,反正这个大院里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可能带走一个人,只要给钱,管他怎么折腾呢!
他客气几句就进了边上的小餐厅,那里给他准备了小灶。
韩俊任兰芝打了饭菜,坐到了长条桌上。
对面是两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原本窃窃私语,突然见韩任二人坐下,立即停止交谈闷头吃饭。
韩俊尝了尝饭菜,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菜做的不仅卖相差,味道也太难吃了!”
任兰芝喝了口汤,深有感触地说道:“这紫菜汤也寡淡无味,居然连蛋花都没有……”
她停顿了一下,向两个女孩询问道:“你们天天就吃这个?营养跟不上吧?看你们脸上都没肉……”
一个大眼睛女孩眨了眨眼睛,抬头看看四周,才说道:“难吃到没关系,就是每顿只能吃一小碗饭,所以有时候晚上会饿……”
“咔嚓~”
听到这里,韩俊没控制的住,手中的一次性筷子折断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二十一世纪的当下,在自己的公司里,竟然还有《包身工》一样的存在!
索性他不吃了。
两个女孩互相看看,再看韩俊面色沉重,觉得分外奇怪。
不过她们知道韩俊是来挑选小演员的,而且看上去任兰芝比较亲近。
大眼睛女孩便鼓起勇气询问:“你们要挑选什么样的演员呀?你看我们行不行?我会跳舞,唱歌,还学过表演……”
任兰芝接着询问道:“那你们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怎么会来这里的?”
大眼睛女孩回答:“我叫宁夏,家在浙省余姚,家里想让我当演员,海选的时候被选中就来到这里。”
白净女孩回答:“梁笑笑,苏省无锡人,我喜欢唱歌所以想当歌星,也是海选来的。”
任兰芝故意怀疑地问道:“可这里条件太差了,吃的也不好,而且我看你们好像都挺害怕周经理的,怎么不回家呢?”
宁夏纠结地说道:“我家送我来的时候花了好多钱,就是希望我能当演员挣钱,要是就这么回去,我爸妈会气疯的……”
梁笑笑却说道:“我不怕苦!我爸妈和老师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一定要当上大歌星!”
这小丫头还挺有毅力!
随着任兰芝与她们越聊越多,韩俊大致也了解训练营平时的状况。
这里根本就是军事化管理,每天各种才艺运动训练长达八小时,很多小练习生都有带病带伤坚持训练的情况。
同时,为了保持身材嗓音,基本上食堂里供应的饭菜,基本上是毫无美味可言的健康餐,而且还限量。
作为直接管理人,周经理的做法简单粗暴,不服从管理的,从辱骂、恐吓、体罚甚至不给吃饭。
更过分的是,他竟然利用孩子们急于成名的心理,频频让练习生们接私活谋取钱财。
典型的吸血鬼!
韩俊再也听不下去,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常红的电话。
“常总,我现在在尚海训练营,这里的真实情况你清楚吗?”
常红立即察觉出韩俊的语气不同寻常。
以往都是客气地称呼“常姐”,如今公事公办地以职务相称,说明情况非常不妙。
当初,京都尚海两座训练营先后开营,她都有亲自到场揭幕。
但盘古本身业务千头万绪,艺人越来越多,各种商约戏约如同雪片一般,分身乏术的她,只能将训练营的事交代给专职的人负责。
上周她邀约韩俊视察训练营,韩俊虽然口头答应,但并未确定时间,通常情况贴身助理任兰芝会提前通知自己。
现在看来,韩俊是私下密访尚海训练营了,而且情况很糟糕,否则,韩俊不会如此生气。
对于韩俊,常红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犯了错必须及时承认并且改正,否则一点机会都没有。
“韩董,很抱歉!我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去过,不过,我马上飞过来!”
韩俊听见常红态度不错,语气稍稍缓一缓,说道:“嗯,等你来了再说吧。不过,请你马上撤掉周经理的管理职务,让有责任心的人过来接手。”
常红挂断电话,立即打电话给盘古尚海分公司,让处事比较老练的商副总即刻赶到训练营,暂停周经理的职务,并听从韩俊的安排。
她带着助理立即赶往机场,助理通过电话紧急预订最近一班飞往尚海的飞机。
见到常姐心急如焚,助理试探地询问缘由。
常红也没有隐瞒,便把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
其实,有关训练营魔鬼模式的弊端,助理比常红知道的多,因为很多文件报告常红没时间看都交给她来处理。
想了想,助理说道:“常姐,其实您大可不必惊慌失措,这样反而让韩董质疑您的专业能力。周经理或许有些地方做的欠妥,可也不能说成十恶不赦。
我陪您去过日韩那边的训练营,虽说客观条件比我们要好一点,但那种高强度训练和残酷竞争比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成为明日之星,本就是百万级的难度,如果太仁慈实际上是不负责任的态度。当然韩董可能不太了解娱乐圈的恶劣环境,而您只需要如实相告即可。”
常红眼睛一亮。
的确,角度不同,看待问题的性质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