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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有胡人趁机南下,还敢劫掠他的大将,袁绍恼羞成怒。
不过极具涵养的他还控制得住,所以并没有非常激烈的表现。
非常熟悉幽州情况的刘和分析道:“目前,幽州的主要战力阎柔、踏顿都南下助战来了。估计当地局势确实有点不稳。”
讨论一番后,发现还是要派人北上支援,并最好联络一下关系不错的鲜卑轲比能,让他在草原上约束其他杂胡。
袁绍打算命令战力最强的张郃、高览配合踏顿一同北上追杀。
淳于琼怕走漏风声,掩饰道:“这些胡人说不定是新西凉军收买的贼人,专门为了联络易京突围而来。我军颜良、文丑等已经离开,若是再分散兵力,恐怕正中敌人下怀啊。”
刘和说道:“要不然让幽州别驾韩珩,以及刚好走在那边的鲜于辅、田豫追查?”
袁绍说道:“好,就让韩珩、鲜于辅、田豫追查,其余各郡太守配合。”
此事看起来已经布置妥当,可是田丰微微皱眉,估计背后并不简单。
刚好他撞到许攸也是一样的神色,这两位性格迥异的谋士尴尬一笑。
两人相约讨论一下,淳于琼的反常智慧表现,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
袁绍一面在对抗着童远、张燕、公孙瓒这些敌人,同时也在想办法制衡手下过于突出的能人,并瓦解各个地方势力。
这幽州除了他派去的别驾韩珩和涿郡的部分官吏,就没有更多他的人了。
西边的军事重镇代郡,深入太行山中,掌握在军阀鲜于辅、鲜于银手中。
北边的渔阳郡由本地大族王松把持,那里的胡人众多,仅仅是口头服从于他。
东边的右北平郡,是连接辽西、辽东的唯一通道,由拥兵数万的阎柔掌控。
最东边的辽西,则被乌桓蹋顿掌握。蹋顿是乌桓王丘力居的从子,现在统领着核心的三王部。
此外幽州境内还有乌桓各部、鲜卑族人,北边还有鲜卑单于王庭和一些十分强横的部落。
袁绍想想这些头就大了,而这些地方最让他关心的是代郡。
代郡对应的后世山西大同市的阳高县、张家口市的蔚县、阳原、怀安等县。但是,后世的张家口市及怀来、延庆等地,则属于隔壁的上谷郡。
这造成一个结果,那就是代郡几乎与并州一体,它和上谷郡的大部,与冀州、幽州绝大部分区域隔着太行山,非常不好掌控。
而且,这里有乌桓三个较强大的部落,还挨着并州童远、北边鲜卑单于步度根,鲜卑小种的轲比能。
沮授曾经建议他扫灭张燕和公孙瓒以后,就要震慑胡人,驱使匈奴。
现在,张燕、公孙瓒羸弱,胡人中的蹋顿主动投靠,可是匈奴人已经让童远这小子给抢跑了。
此时,沮授又看到一个关键的地方,那就是代郡。
如果说上党是袁绍占据的并州最后一块地方,也是太行山南线的缺口,那代郡就是太行山北端的桥头堡。
因为代郡在手,太行八陉的军都陉和蒲阴陉,才能安稳在袁绍手中。
所以,袁绍让沮授率领一万兵马,走冀州西北角的中山国。进入太行山的蒲阴陉,快速抵达代郡南部。
而让原本在代郡、上谷颇有势力的鲜于辅大军,从易京向北抵达涿郡、蓟县,然后经过昌平县走军都陉,经上谷郡,回到代郡东部。
如此一来,袁绍就在代郡插入了一颗钉子。而执行这个任务的人,是他手下综合能力最强的沮授。
他的本领既能防范童远、步度根诸贼,又能制约鲜于辅这种地方大将,两全其美啊。
他自认为作为上位者,要看得远一点、深一点、狠一点。
常人只是在想眼前的公孙瓒,他想得是如何处理愈发功高盖主的鞠义。
常人都在想如何救援上党,他在想怎么给袁谭组一套能发挥出他本领的团队。
常人在担忧代郡兵力不足,他思虑的是怎样让那片土地真的受他的掌控。
他觉得这份苦心孤诣,虽然不可能被他人所理解,但一定会得到回报的。
……
绕路走蓟县、昌平、军都陉回代郡的鲜于辅、田豫大军,从涿郡往北行军。
此时已是深秋,各地牛羊吃得精壮,作物也在妇女老弱等的努力下,收获完毕。
“布谷~布谷~布~谷~”
路边不时传来布谷鸟的叫声,今年倒是个好年头,乡野中的各种鸟儿尚在,说明百姓远没有被逼到疯狂吃掉一切活物的境地。
“布谷~布谷~布~谷~”
鲜于辅听了叫声是好心情,可田豫听了却是微微沉思。
鲜于辅问道:“国让,你在思考什么,怎么不见你向之前一样那么关注民生?”
田豫回道:“我在想上谷、代郡两地,恐怕就不会像涿郡、蓟县这边如此安稳了吧?”
鲜于辅也叹了口气,那两郡汉人已经不到人口的一半,处在郡县管辖之下的小农更是不足两成,做什么事情都要看豪强和胡人部落的眼色,当然没有这样的景象了。
田豫继续道:“而且,主公今日传来的胡人劫匪的事情也颇为蹊跷。按道理,这涿郡汉人占八成以上,各地县乡管辖有序,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鲜于辅也说道:“是啊,这种事发生在上谷、渔阳不足为奇,可是我们走涿郡的这段路,还真没有一点线索啊。”
田豫说道:“太守,让我带领一千骑留下,配合韩别驾处理这件事吧。”
鲜于辅爽快地答应了。
他其实心中一阵感激,他在代郡有不少事要处理。现在沮授伸手进来了,袁绍又安排田豫跟着自己,其实也是一种分权。
幸好田豫和他私交很好,又懂得进退,让他有点空间先回去处理一下私人事务。
田豫当晚召集十几名亲信,说道:“你们或是过去当过白马义从,或是幽州一带的好汉,应该会布谷鸟叫。今晚两短一长,明天两长一短。”
“诺!”
他看着夜幕下的薄雾,感叹道:“我这个叛离白马将军的家伙,不知道能不能给他们什么帮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