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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纯白的房间冷淡到人心底发慌。
闻褚眼前仿佛出现了成言那张惨白而无神的脸,他无言的沉默,苦笑:“我只是想活着,就这么简单。”
闻褚想要活着,然后带着完全恢复神志的成言回家。
这就是他最后的愿望了。
和所有人一样,闻褚在进入游戏前也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打工族,他沉默着,如同每个在生活中被打压的人一样,如同蚂蚁般忙忙碌碌个不停,最后猝死在了办公室里。
一开始,由于长得年轻,闻褚会故意谎报年纪来获得保护,一个副本里,总会有几个心怀善意的玩家,就这样闻褚靠着这个方法度过了几个初级副本。
反正混迹在初级副本里,暂时也死不了,至于老了该怎么办,这些都不在闻褚暂时的考虑中。
所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闻褚拿到几乎逆天的道具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高兴,而是害怕。
害怕自己在得到这样堪称作弊器一样的道具后,遇到的副本游戏难度会不会更高。
幸运的是,他发现只要他不用道具,游戏副本的难度就不会增高。
如果,他没有遇到成言的话,闻褚会一直靠着一个方法在游戏里一直生活下去。
直到垂垂老矣,直到再也跑不动走不动。
但是他现在想活着。
闻褚想和成言一起活下去。
房间内响彻着闻褚那句想要活下去的话,由于周围过于空荡的原因,显得异常的大。
江砚眼帘低垂,他静静思索了片刻后,漆黑的眸色越发晦暗。
对啊。
江砚勾着唇笑了笑,他看着脸色苍白的闻褚,微微颔首。
“我也想活着,所以。”
“你最好不要骗我。”
江砚说这话时没有隐藏自己语气中的威胁,他现在年纪小,哪怕在老成,却也成熟不到哪去,只是看了眼对面彻底松了口气似的闻褚,短暂的移开视线。
他抬眸看了眼不远处透明的窗户,透过窗户外的天色大概猜测了现在的时间,微微蹙眉。
应该是将近快要六点的时间了。
按照他一开始进来时听到的广播,这些所谓的思过者们仅有不多的放风时间,也快到了。
几乎是在江砚思绪刚起的瞬间,房间内突然发出了广播声。
广播声依旧是机械的女音,她无机制的通知所有人:“各位思过者们,放风时间已到,请尽快回到各自的房间,你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届时会有警卫队随机抽查每个房间的人员,超时未归者,惩罚关闭幽闭室一晚。”
“最后三十秒时广播会播放时间,现在倒计时开始。”
“……”
江砚听着耳边的声音,隽秀漂亮的眉眼弯弯,倒是掩下了不少不耐烦的神色。
“废话。”
他低声道。
随后在空荡的房间里环顾一圈,并没有找到自己所想的床铺时,眉眼微垂。
彼时还未成年的江砚不了控制的露出些许烦躁,但是还是在短暂的沉默后,径直走到房间的拐角处躺了下来。
正准备和江砚说房间里没有床铺的闻褚看着他的动作微微怔忪。
闻褚想了想,伸手将旁边还没开封的面包和水拿在手里,朝着背对着自己的江砚走了过去。
还没等他走到地方,刚躺下的江砚就很快的坐起身,抬眸看向他。
“有事?”
江砚的语气不算好。
哪怕他在上一秒和闻褚聊的还算不错。
闻褚也被他突然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害怕后顿在原地。
“我就想问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按照这个副本到现在展现出来的规定,每个思过者一天的食物仅仅只有这么一点点的面包和水而已。
闻褚那份是在他刚来时有人送过来的,江砚却是后面才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分到食物。
江砚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面包和水,他沉默了几秒,胃部不断传来的疼痛刺激的他有些暴躁,但又被他硬生生压了回去。
对面的闻褚也看出了他的饥饿,将食物又往前送了送。
“吃吧,没事。”
他笑道:“不是白给你的,虽然现在江先生忘了自己有多厉害,但是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所以闻褚宁愿饿上一天不吃饭,也要在江砚面前狂刷一波好感值。
这样带来的后果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但也总比什么都不干来的好。
果然,在听完这句话后,哪怕江砚现在其实不太能听懂闻褚的话,但他还是伸手着接过了食物。
闻褚松了口气。
他擦了擦额角因为紧张冒出来的冷汗,刚要继续说什么,面前就被江砚递过来的半块面包糊了满眼。
江砚看着他,道:“各自一半就好。”
他还没有看别人饿肚子这种喜好。
闻褚有些惊讶,他呆愣愣的接过江砚递过来的食物,哪怕这食物其实是他自己的。
江砚看着他接过一半的面包,直接低下头,一口咬住了手中小的不能在小的半块面包,吞了下去。
最后拧开水,没有碰触瓶口直接一口气喝了半瓶水,才将瓶子也递了过去。
闻褚默默接了过来。
有一说一,现在的江砚让闻褚有点看不太懂了。
接下来的时间过的很快,房间里开始响起回房的倒计时,女声冰冷无机制的机械音几乎把所有人的心脏高高抬起。
而房间内,已经大概垫了点肚子的江砚和闻褚两人沉默着坐在房间的两个角落里,无言。
就在倒计时计算到最后三分钟时,死寂的房间内突然响起了剧烈的响动声。
“砰砰砰!”
类似于敲门的响声不断响起。
闭着眼的江砚很快的睁开眼,他死死的看着发出声响的方位,垂在身侧的手缓慢的攥紧。
很快,地面上的地板在经过这段声音后陡然被推开,一个细瘦的人影从中很快钻了出来。
来人伸手将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往后扒拉了下,刚要说话,就和对面正盯着这边的江砚对上了视线。
前者目光随意,后者满目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