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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皇宫之内,大公主绝对是个极好伺候的主子了。
这些宫人大多只需要负责手头活计便可,大公主很少会突然招人过去伺候,相反,公主很爱清静,若是她看书习字之时,最多留一个宫女,活轻得很。
再加上大公主很少回宫,也就最近正值过年之时,才在宫中留宿,对宫人就更无任何苛责行为。
甚至过年了,公主还给了不少赏。
这小太监在花园弄坏的花也算不上是名贵品种,如此心虚,很难不让人多想。
小太监一听,声音都抖了一些:“奴才冤枉……不是奴才放的,奴才、奴才之所以害怕,是因为……是因为……”
他支支吾吾不敢说,宋雪贞看着也有些生气:“你乖乖说了,你现在说不明白,一会儿大公主也救不了你!你可知道,这可是连累家人大罪!”
“是雁嬷嬷!奴才平时就是负责培育花草的,那日晚上风大,怕之前搬过来的梅花受风摧残,便想过来遮一遮,可来的时候,发现巡守的丫鬟和太监都躺在地上睡着,奴才当时也觉得怪怪的,靠近看了看,就看到雁嬷嬷偷偷摸摸的往树底下埋东西……奴才之前不敢说,怕遭嬷嬷报复……求姑娘向大公主求情,放过我家家人吧!”小太监紧张极了,声音都带着哭音。
雁嬷嬷是这长宁殿的首领嬷嬷,若是想要处置他,还是很容易的。
而且这种坏事儿,必然不是嬷嬷自己的意思,这背后不知是哪位大人物,若他跑去和公主告密,就算能扳倒雁嬷嬷,可那背后的人呢?
到时候自己没命也就算了,没准连累宫外的亲人……
故而他越想越怕,干活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将梅花剪秃了,偏巧又被宋姑娘瞧了正着。
小太监话音一落,雁嬷嬷立即跪在了地上:“奴婢冤枉——”
小太监也知道,自己都说了,必然要讲证据,故而连忙又道:“雁嬷嬷当时看上去也很紧张,遗落了一个香囊,当时风很大,公主屋子里的灯突然亮了,她立马躲起来了,便没注意到,后来被奴才捡了……”
这么一说,走过来的夙心也想了起来。
是有一天晚上,她睡着觉的时候,依稀听到些声音,后来便点灯开窗瞧了瞧,不过风大吹得树枝都摇摇晃晃,偶尔还会有些枯枝被打落在地上,所以她也没多想。
雁嬷嬷一看到那香囊,便吓得浑身哆嗦。
但还想再狡辩几句。
然而夙心却直接说道:“谁让你动的手?”
雁嬷嬷浑身一凉,匍匐回:“是奴婢自己的意思……奴婢、奴婢明明是您宫里的首领嬷嬷,可平日里您什么事情都不交给奴婢,宋姑娘是您的心腹,您重用她也就罢了,连最近带进来的几个小宫女,都能踩在奴婢头上,奴婢不服,所以……所以才会放了这东西……”
大公主防备心极重,刚回宫的时候对她态度还不错,但住上几日之后,便陆陆续续寻由头将人打发走,她知道迟早轮到自己,所以做事谨小慎微,生怕就是下一个。
夙心看着她,却笑了一声:“也就是说,这是你自己的意思?”
“是。”雁嬷嬷立即说道。
“那你倒是好本事。”夙心说着,将那放着死老鼠和血肉的东西放在对方眼前,“这里面的老鼠也是你亲自抓的了?还有这血肉,你都能利用此物诅咒于我,想必对其也很熟悉?”
雁嬷嬷哪里打开过里面的东西。
当时那盒子外头是有符纸封着的!
此时看到里头的东西,当即便胃中翻涌,无比恶心。
“奴婢当时在气头上,胆子大些……”
“连你自己放的东西是什么都不清楚,还敢说是你自己的意思?”夙心目光微冷,“从实招来,以免刑罚之苦。”
雁嬷嬷一怔,随即便明白了,这个盒子是房屋顶上的那一个,两个盒子长相一样,她压根没分出来。
“曹亦失,将此刁奴拉去司刑监大刑伺候,务必让其吐露真话,将其家人通通拿下!”永瑞帝出现,开口便道。
一句话,立即立即便有侍卫上前来,将雁嬷嬷拖拽了下去。
夙心也没拦着,去厅中陪着父皇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去捉做法之人的护卫们也都回来了,只不过却抬回来了一具尸体,以及三个太监嬷嬷们。
死尸被白布盖着,夙心走过去掀开瞧了瞧,瞳孔微微一震。
此人,死状瞧着挺惨。
另外,他并非宫中人。
虽然是太监装扮,但面相一看就不是身有残缺的,尸体面容黑紫,嘴角还有些鲜血,的确有几分被术法反噬的样子,但她心里清楚,这术法虽然造孽,但还不足以让人反噬致死。
永瑞帝又吩咐找个太医过来。
太医来了之后,仔细查验一番,这才说道:“陛下,这人有些内伤,应当是有些脏器方面的隐疾……但却是中毒而死的,这毒效果缓慢,一般都是服用之后七日至半个月才会毒发身亡,想必是他受了些刺激,故而促使毒物迅速发作……另外,这人并非宫内监侍,乃是个男人。”
永瑞帝听闻也不吃惊,应当是个神棍。
不过人既然是被毒死的,那恐怕不是夺心儿气运的那一个。
“可查出是何人领着他进宫的?”永瑞帝又问。
这人是在西北角极为偏僻的荒院发现的,那地儿也没几个人,守院的都是些年纪比较大的老宫女和太监了,此时也都颤颤巍巍的,很是害怕。
“这几人招供说,这个太监是永芳宫的夏嬷嬷带过去的……”护卫开口又道。
这话一说,屋内一片寂静。
永芳宫,夙心知道,那是大皇子生母诚妃住所……
大皇兄没了王位,心中自然是无比恨她,若是他做出此事,倒也正常,只不过……这个大皇兄,不像是会用这等术法之物害人的性子……说他直接下毒或是让派人暗杀她,她反倒还更会相信几分……
“陛下,雁嬷嬷也招了,说是诚妃让她在公主宫中放东西的……”又一会儿,太监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