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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一战起的快,落的也快,随着银枪之将被袁军生擒,白马义从也与之鸟兽皆散,失去了负隅顽抗的动力,大部分皆被袁军所捉。
将一切收拾完毕之后,袁军的各路兵马随即押解着俘虏,雄纠纠气昂昂的回到了无极县.......
安顿士卒,庆功犒赏自然是免不了的。
毕竟蒋义渠,赵叡,吕威璜等人都是袁绍麾下之将,虽然畏惧袁尚的公子身份,但毕竟并非直属的上下级关系,如今三将帮着袁尚连打两个胜仗,若是不尽一下地主之谊,袁尚自己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当夜,袁尚在县衙大厅摆下宴席,邀请县内众官吏并外来三将一同开怀畅饮,以为庆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厅中又开始敲铸起舞,每个人都是喝的脸色通红,筵席间的气氛进一步高涨。
邺城派来的兵马督军吕威璜借着酒劲,遥遥的冲着袁尚举起了酒盏,高声敬喝道:“恭喜三公子,自上任无极始起,先是破了黑山军,今番又收剿了白马义从的余众,连立两大殊功!某在邺城之时,常听主公赞公子为膝下麒麟儿也,今日一见,果然不虚!深感佩服,先敬公子一盏!”
袁尚笑着冲吕威璜举了举酒盏,道:“同饮!”
一盏酒水下肚,吕威璜有些迷糊,乘着酒劲,笑呵呵的问道:“公子,某今日见那白马贼的首领,枪法不俗,武艺极高,似是一员难得的猛将啊,不知公子欲将其如何处置?”
袁尚长叹口气,杵着下巴道:“那白马贼首勇武非常,不下于我河北当年的两大猛将颜良和文丑,我有意说降于他。怎奈还没想出什么说词,故而只得暂时将他压在监牢,以作他日之图。”
吕威璜哈哈大笑,摇头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高兴,若是能再为河北添一员良将,更甚美哉,公子若是还没想好说词,不妨先让某先去一试。说不定或有奇效!”
袁尚摇了摇头,道:“吕将军是父亲帐下的将才,打仗或许是一流好手,但是这劝降似乎不是你的专业......”
话音落时。却见那边厢赵叡,蒋义渠两名外来之将也是一同起身,冲着袁尚拱手道:“公子勿要小瞧我等沙场之人,今日劝降,便有我三人同去,定当说服那白马贼首归降我军,也好让公等瞧一瞧我等武夫的手段!”
眼看着三人跃跃欲试,一个劲的要拔头筹,袁尚心中虽然没有什么把握。但也是蠢蠢欲动了。
毕竟试一试总比不试要强,不试的话一丝机会都没有,试了的话,好歹还能有些可能性的。
“行,既然如此,就有劳三位将军了!”
.........
白马义从皆是关在县内的牢狱之中。距离不近,亦是不算远,三名外将乘着酒劲跑去劝降,这一去便是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等回来的时候。三人却是都大变了样子,一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眼眶子阙青。仔细瞧去浑身上下亦是没有一个浑沦地方,跟让人凌辱了的失足妇女似的,好生可怜。
袁尚摸着下巴诧然看了好一会,试探性的问三人道:“三位将军,这是去劝降了?怎么还特意化了个装,真喜庆。”
三个人低眉顺目,一点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却听吕威璜拱手道:“回三公子,我等给主公丢人了。”
“怎么个情况?”
吕威璜长叹口气,道:“我等一同前往监牢劝降,说尽好话,偏就那白马贼子是个硬骨头,愣是一声不吭,我三人气闷不过,约他在监狱内比试拳脚,若是我三人赢了,他便需得归顺主公......”
袁尚轻一挑眉,道:“结果呢?”
三人闻言不吱声了。
却见一名为三将引路的狱卒使劲的憋着乐,屁颠屁颠的向袁尚禀告道:“回县尊,三位将军共计三个回合,被那贼子一脚一个全都踹到了墙上.....那家伙磕在墙上的时候脆响脆响地,差点没把墙给崩出一坑。”
三人闻言将头低的更深了。
袁尚无奈一笑,问道:“三位无需自责,你们毕竟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劝降这活计不专业,以后多多勉励就是了....不过,既是没有劝降那员敌将,不知可是问出了他的姓名?”
吕威璜老脸一红,羞愧道:“那白马贼将把我们踹到墙上之后,言我等皆是庸才,不配知其姓名,所以就没说,我们也没好意思再问......”说到这里,却是语气愈低,羞愧难当。
另外两员将领听了,恼恨的直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袁尚见状亦是唉声叹气,三人劝降不成,反被别人侮辱了,偏偏人家侮辱的还是有理有凭,证据确凿,任你告上天子的德阳殿也不好使。
真他娘的呜呼哀哉。
转头看了看厅内众人,袁尚气闷的一拍桌案道:“不接受我军的劝降也就罢了,居然连姓名都不肯报出,简直就是再藐视我们,是可忍熟不可忍!这个场子今日必须找回来,诸位谁还敢再去一试?”
便见田丰站起身来,扑了扑袖子,慷慨而言道:“田某愿往!”
袁尚见状一喜,接着又是一忧。
他喜的是田丰这老家伙智谋百出,非一般人可以比拟,忧的是这东西一副狗脾气,老猪腰子死拉正,一个不好,很容易跟白马贼首闹掰脸子。
但人家毕竟是主动请求出山了,这个面子亦是不好不给。
袁尚只得摆了摆手,道:“元皓先生去吧,不过切记要收敛怒气,不要言语过激,以大局为重,不要老犯你的牛脾气。”
“大人放心,老夫去去便回!”
这一去,又是让众人候了许久。
...........
终于,随着县衙府外传了一阵震天的怒吼。众人都知道田丰回来了。
“松手!都给老夫松手!不识抬举的东西,老夫今天非抽巴死他不可!你们这些混账东西都放手!让老夫回去.....再不放手老夫打人了!”
众人不由大感错愕,抬头观望时,却见好几个狱卒使劲的拉着田丰,拼命的往大厅里拽。
“元皓先生,这是为何?”
大厅中沮授,逄纪等人纷纷起身抓住田丰使劲的将他摁在一边,摇着蒲扇给他消气。
田丰坐在塌上,鼻子里呼呼的往外喷气。活像是一头西班牙公牛,见谁顶谁的主。
袁尚诧然的看了田丰一会,目光又询问般的瞅向了那位狱卒。
那狱卒依旧是一脸憋不住笑的欠揍样,低声道:“回公子话。田先生到了狱中,与那犯人尚还没说三句话,便大动肝火吵了起来,对方说话不多,却很是噎人,田先生气不过,命人将那犯人绑在木桩上,好一顿皮鞭伺候,直打的那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偏偏对方骨头硬的很,就是不肯向田先生讨饶,反而是回言讥讽,愣是将田先生气成这幅模样,小人无奈,只得先将田先生抢回。如若不然,只怕田先生就得把那人打死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那狱卒的话,突见田丰猛然起身,却是被人拉住。
“放开我,老夫要揍死他~~!”
袁尚的右眼皮子微微跳了跳。
“那囚犯可曾报上姓名了?”
狱卒依旧是傻乐:“田先生光顾用刑了。忘了问他。”
“.....”
“唉~~”袁尚摇头叹气:“意气用事,忒不冷静了,这可倒好。又折了一阵,没招降,也没问出名字......”
“县尊大人勿忧!属下这里有办法。”
却见逄纪笑呵呵的站起身来,冲着袁尚拱手偷笑。
“元图有何良策能扳回一局?”
逄纪清了清嗓子,笑道:“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那白马贼骨头硬,咱们便给他来招以柔克刚,正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稍稍来他个美人计,定让他心悦诚服的拜倒在公子脚下,到时别说让他报出自己的姓名,就是让他报出他老爹的闺名,他也是乐不得的说!”
袁尚双眸一亮,点头称赞道:“元图此计甚妙,不愧是我的好县丞,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千万别搞砸了!”
逄纪呵呵一乐:“县尊大人在此静待佳信便是。”
.........
又是去了好久.
这一回,却是那个满脸哂笑的狱卒自己个回来了。
袁尚愣愣的看了那狱卒,不解道:“怎么就你自己?逄县丞人呢?”
狱卒的笑意更深了,若不是在袁尚面前,估计他人都能笑趴到地上去。
“回公子话,逄县丞到窑子寻了一个胸大臀肥的美人胚子,领到牢里去对那白马贼使计,那美人好一顿卖弄风骚,妄图引诱,不想那白马贼当真是一条好汉,愣是没正眼瞧上一眼.....倒是逄县丞自己在旁边憋不住,抱着美人驾车回府了,估摸此刻正在塌上巫山云雨,旦为朝魂....”
袁尚长声一叹,没有搭腔。
自己中了自己设下的美人计,天底下还有比这混蛋更不靠谱的人么?
什么狗屁县丞!
袁尚欲哭无泪,怒其不争的拍案道:“我无极县英才如云,却是连个会正儿八经劝降的都没有?连续折了三阵,深可痛哉!本县今日还就是较这个真了。还有谁敢再去一试!问出贼将名字,赏千金!封聪明猴!”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压轴的大牌出场了。
“公子放心,劝降之事,乃是我之所长!老夫不才,愿以三寸不烂之舌替公子扳回一成!”
袁尚见状大喜,一个劲的点头道:“邓主簿,你是从中原一直跟我到现在的,关键时刻还得仰仗你,本县相信你的能力!去吧,不用劝降,只要你能问出他的名字,要什么,本县给什么!”
邓昶此刻已是喝的东倒西歪,闻言老嘴一咧,哈哈乐道:“县尊大人放心,邓某去去便回!”
..............
这一去,只有不到小半个时辰,却是众人当中劝降最快的。
只见邓昶老儿迈着八字步,醉醺醺的昂首挺胸走回厅内,而跟他在身边的那名狱卒,此刻的脸却是一片灰暗,完全没有了随前几位去的那种龌龊笑容。
袁尚见邓昶如此牛逼的造型,心下顿时大喜过望。
“邓主簿回来的如此风骚,必然是有大的收获!”
邓昶哈哈一笑,打着酒咯,借着酒劲,拱手豪迈道:“回公子话,老夫不负君命,凭三寸之舌,已是将对方的身份问出来了!”
袁尚闻言一喜,忙道:“好,做得好!主簿真人才也,他的身份是什么?是何方人士?”
邓昶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见那名不复有适才笑脸的狱卒一把拉住邓昶,满面哭腔道:“邓主簿,您喝醉了,还是别说了,小心县尊抽你.....”
“滚开!”
邓昶乘兴一把将那狱卒推开好几步,继续摇头晃脑的对着袁尚得意道:“那贼首适才对老夫很是客气,毫无欺瞒,直口就报上了身份!”
袁尚好奇道:“他说他是谁?”
“他说,他是你祖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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