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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山林里凉风阵阵,但洞里腾起的火光又灼热得让人不敢靠前,一轮圆月高悬在夜空上,确实已经很晚了。
“嗯,回去吧。”
我回了林凡一句,转头看眼毕注强,他还在抱着坛子琢磨。
“大耳朵,现在尸身找到了,有什么办法能让孩子离开吗?”
毕注强晃了晃脑袋,“等我回去好好查一查吧,实在不行,大不了我找找同道中人,不耻下问去。”
“行,那你快去不耻吧,我等你好消息。”
我笑了笑,对于毕注强的办事能力,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说完我又抬头往上面看了看,李蕊还抱着孩子飘在头上,见我冲她招手,这才落了下来。
“李蕊,可能还要几天才能想到办法,你带着孩子这么飘在外面也不合适,还是到罐子里来吧,这几天也再让毕注强给孩子念念咒,对你和孩子都有好处的。”
李蕊抱着怀里的孩子亲昵,听见我说会对孩子有好处,李蕊没有多想,点点头同意了。
毕注强拿出黑罐子,李蕊抱着孩子一闪,重新隐到了罐子中。
“我们走吧。”
借着淡淡的月光,我们三人顺着上山的路,没一会儿就到了山下车旁。
毕注强还是蹲在车后,现在已经是午夜,街上车很少,林凡把车开得飞快,才十几分钟,车就开回了门市。
刚一停下,毕注强第一个蹿了下去,抱起坛子鼓着嘴就往屋里跑,要不是坛子里面还有孩子的尸身,估计他忍不住到地方,直接就吐坛子里了。
看他那样子,似乎从此以后对速度与激情不会再有什么兴趣了。
“回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我推开车门,林凡只是看着我,没有任何动作,他声音更加温润,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晚太劳累,他神色看上去有些疲惫。
“林凡,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大厦里时他已经受了伤,“对了,让我看看你的伤,是不是很疼,不然我们去医院吧!”
林凡紧紧靠在座椅上,勾着唇角微微摇头,“这点小伤不碍事的,你忘了么,被捅了一刀我都死不了,更何况只是被抽了一下,放心吧,我没事。”
是啊,林凡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每天看到他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哪里像是被扎过一刀的人,回想起来,那也不过是十几天前的事。
“你真的没事吗,要不然…我可以陪你回去…照顾你…”
说到后面,我的声音已经比蚊子还小,低着头不敢看他。
一只略显冰凉的掌心忽然伸过来,贴到了我滚烫的脸上,林凡轻柔地抚了抚我,“真的不用,你也折腾了一夜,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快死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的。”
知道他是在说笑,可现在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竟没来由地一紧,赶忙用手挡住他的唇,“呸呸呸,以后不许这么说,只要你想,以后随时都可以打给我,我…我都会出现的。”
林凡看向我的眉眼更加温柔了,像是融化的糖果布满了我心头,可是我却忽然有些害怕,我双手轻颤,抚上他白皙的脸,“林凡,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傻傻的冲到我前面去,我的命本来就…”
我顿住了,五年时间,那是我的期限,即便我从没想过放弃,可结局会是什么,谁又说的准呢。
“总之,你不可以再因为我受到伤害,答应我,好么。”
林凡灼灼地看着我,宽大的掌心覆盖上我的手,指尖冰凉,却无比温柔,“傻丫头,你知道人活着最幸福的事是什么吗,就是为了值得的事,值得的人,拼尽全力,在所不惜。”
“可是…”
我还要再说什么,但话刚出口,林凡已经用拇指轻轻抚上了我的唇,“如燚,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有事,更不会让你有事。好了,真的很晚了,你快回去吧,昨晚就没有睡,今晚再不让我好好睡一觉,明天怕是真的起不来了。”
“那好,你路上小心…嗯?”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不由得愣了一下,“你昨晚没睡?干嘛了?”
林凡‘唔’了一声,笑得很有些怪异,“也没干嘛,就是给某个睡觉不老实的小家伙,盖了一整晚被子。”
睡觉…不老实的…小家伙?!
我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麻利得像只兔子,直接蹿下车,头都没敢回就跑进了门市。
一想到自己昨晚睡着后可能呈现的样子,嘴角挂着哈喇子,光溜溜地骑着被,然后林凡不时地帮我掖着被角,我…不想活了!
直到上了楼,我脸还烧得滚热,毕注强已经换好了睡衣,正站在他师父的金光遗像前。
见我回来,毕注强斜眼瞥了瞥我,“干嘛去了这么久?脸怎么红得像猴屁股似的,刚才放火烧到了?”
“你脸才像猴屁股呢!”
我目光有些躲闪,“我这是…是风吹得。”
“嗯也是,林大哥这车开得都不能叫快,那是飞得太低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毕注强这另类的比喻…倒蛮合适的。
见毕注强手里拿着香正要点燃,我疑惑着问他,“你这大晚上的烧香干嘛?”
毕注强点燃了香,一边随手插到香炉里,一边回着,“这不是十五了么,给老头送饭呢。”
十五了?
难怪月亮那么大,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
“难得初一十五你还惦记着师父,有这么个孝顺徒弟,邢前辈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毕注强愣了一下,“邢前辈是谁?”
“不是你师父吗,我记得出马大爷提过呀,老邢老邢的,那是说谁?”
毕注强‘噢’了一声,“是我师父,不过不姓邢,他随我…啊不对,我随他姓,都姓毕。以前那大耗子总叫我师父‘老毕老毕’的,老头嫌难听,就骂他是耗子精,后来刘半仙儿做的和事佬,俩人以后就都不那么叫了。”
原来是这样,我不由得有些好奇,“那你师父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