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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阳很清楚，以周还真的手段，可以轻易的把自己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但是洛青阳不想那样。
他自认为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他有恨，他不想去原谅。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他觉得现在很好，足够强大，身心已经得到了大自在。
以前的洛青阳，在他看来，实在是一个笑话。
他不想再当一个笑话，如今的他，很好，这辈子从来没这般好过。
周还真显然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道：“你选的这条路很难走，魔性已成，你又要克己，这本就是水火不相容的两条路。
什么是魔？简单说，魔是放纵，没有善恶，没有道德，律法更是一纸空文。”
“至少他们还讲强弱。”
周还真点了点头：“的确，强大的天魔能让弱小的臣服，这算是一种本能。
罢了，你既然决定了，我不会拦着你，这是你的选择。
那两个天魔，被我种下了天罚之种，算是初步可控。
我让他们去做一件事情，等回头自然会去找你。
所以你准备去哪？”
“去天启。”
“你还要去天启？去做什么？”
洛青阳阴沉的笑了笑：“自然是问剑天启城，不过你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虽然没什么期待，但依旧想要一个答案。”
周还真不置可否：“随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完全堕落成魔，否则我还得收拾你，不够麻烦的。”
洛青阳：……
洛青阳走了，周还真随着司空长风回到了登天阁。
“道兄可知道针对我雪月城的人到底是谁？
我的人查了许久，却没查到蛛丝马迹。
这些人行动隐秘，有极强的保密性。
当真让我头疼不已。”
周还真接过司空长风递过来的茶水，笑道：“无妨的，那两个天魔要做的便是把这雪月城内的潜藏的那些杀手找出来。”
司空长风却不太乐观：“他们能行吗？而且那是天魔。”
“天魔用的好了，比一般人要强许多。
我已经下了封印，不是我夸口，普天之下，除了我，没人能解。
他们不想灰飞烟灭，必定为我所用。
天魔也是可以分化拉拢的。”
听周还真如此说，司空长风心里安定了许多。
“萧瑟的伤势，如何了？”
“看来你很关心他嘛，你们雪月城真打算把宝压在他身上？”
司空长风正色道：“不是我们要把宝押在他身上，而是他更适合那个位置。
他是你的弟子，你应该知道他的秉性。
他会是一个好皇帝。”
周还真不置可否，呷了一口茶：“所以你们问过他的意见吗？”
司空长风微微一愣：“他的意见？”
“没错，他若不肯当皇帝，你们当如何？我知道你与琅琊王相交莫逆，琅琊王的托付，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也许萧瑟一直都是对琅琊王的事情，耿耿于怀，也许他并不想当什么皇帝。”
这一次司空长风不说话了，反而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良久，他才摇了摇头：“有些时候，个人的意愿，并不重要。大势所致，天命所趋。”
周还真轻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但司空长风总觉得这一声笑中夹杂着淡淡的讥讽。
“你们要做什么都无所谓，莫要让我徒弟受了委屈。
能做的我都做了，我准备回山了。”
司空长风眉头微皱：“回山？我有预感，天下将乱，道兄就不怕？”
“我怕什么？天塌下来，青城山也倒不了。
再者，这天下也乱不了。
如果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应付不了，也正好可以早一点死心不是吗？”
司空长风明白了他的意思，悠悠一叹，微微拱了拱手：“希望道兄看在我们两家情分上，替我照顾好千落。
这丫头从小我便疏于管教，若……”
周还真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那是我开山大弟子，自然会护她周全，放心吧。
百里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了，你心里有个数。
你二师兄如今有了身孕，天大的喜事，理应告知你一声。”
司空长风果然欣喜异常：“当真是喜事，二师兄与赵道兄情投意合，如今也算开花结果了。
青城山添丁之日，我雪月城必当恭贺。”
“好，希望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你还有闲情去喝满月酒。
走了走了。”
司空长风有心挽留，但周还真却已经融入清风，消失不见。
司空长风走到门前，看着天空，悠悠叹了口气。
周还真并未回青城，一步踏出，却已经到了昆仑山。
长年被冰雪覆盖的山头，有一座茅屋，篱笆院中，却温暖如春，花团锦簇，开辟出的几块田地，郁郁葱葱。
周还真脚步刚落，便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从房屋内走到庭院中，目光落在了周还真身上。
周还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老人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抹喜悦。
庭院中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了一坛浊酒，两碟小菜。
“这个破地方，没什么好招待的，真人莫要嫌弃才是。”
“前辈叫我逍遥便好。”
这位早年名满天下，天下无敌的李先生，如今却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脸上满是慈爱之色。
他看着周还真摇了摇头：“你当得真人这个称呼。若是一般装神弄鬼的牛鼻子，老夫定然瞧都不瞧一眼。
但你不同，你是真正得了道的。
只是你的情况有些古怪，按理说，天地不能容你才是。”
周还真苦笑一声：“的确如此，只是如今天道残缺，晚辈又用了一点手段，才能与这天地共生。”
周还真大致上把那天人墓，这天道被撕下来一块，又说自己是如何占据天道权柄，与天道打擂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李先生听了，感叹不已。
“没有想到，还能这么玩，可惜，老夫当年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情。
如今你相当于天道人间行走，这权柄可大了去了，凡事勿要以个人喜好行事。”
李先生犹豫了一下，但见周还真气象清明，眸光清澈，便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他相信，周还真都懂。
“多谢前辈提点，晚辈知晓轻重。”
“好，好啊，你既然来了，老夫便可以歇息了。
说实话，老夫早就活够了。
这里就交给你了，老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