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女扮男装文里的无辜闺秀(五)

冉七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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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

    明珩如约来到了平安堂。

    陈晟见到他后,温和地点了点头,又询问了一番施针回去后的身体变化。

    “你身上的毒素沉积已久,且毒性复杂,彻底解毒的话,差不多就要近半年的时间。但毒解了,并不代表你的身体就能好了,你明白么?”

    明珩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他的身子,他自己心里有数,能活下来,已是不易。

    但为了妹妹,他会努力多活得长久一些。

    这世上,把妹妹交托给谁他都不放心,只有自己活着,只有自己不停地往上爬,才能改写婳婳的结局。

    再一次施针结束后,明珩从怀中拿出了姽婳写给他的药方,递给了陈晟。

    “这是小妹写下的药方,但此方是小妹在古籍中翻到的,她自己又斟酌药理,改了几味药材,我自己这些时日用下来确有凝心静气之效,但药物本就因个人体质不同而有所区别,若对那位病人无效,还请莫要怪责小妹。”

    明珩的话里话外,都在维护着自己的妹妹。

    陈晟突然想起暗卫给的调查资料里,明珩对自己这位妹妹十数年的周密保护。

    可以说,明珩用自己的命,换了家中继母对其小妹的手下留情。

    他的目光微不可察地朝内室方向望去。

    但很快,他便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视线,温和笑道,“自然,公子愿意赠予我这药方,本就是善心大德,陈某明白。”

    明珩看到了陈晟的那道视线,他的心里也有了一番猜测。

    但是面上却只作平常模样,拿好药后便匆匆离开了。

    明珩离开后,内室走出来了一个人,正是那夜饮酒的玄衣男子。

    大抵是头痛之症犯得频繁,他的面色有些苍白,神色郁然。

    陈晟看向他,有些欣喜道,“阿炀表兄,这明小姐写下的方子的确不凡,我现在就去配药。”

    陈晟这一句话,叫破了面前这人的身份。

    他正是皇朝最至高无上的存在,那座龙椅的主人,褚炀。

    而陈晟叫褚炀表兄,显然他的身份也并不简单。

    马车上。

    明珩回想了下刚刚的一言一行,确定自己并无纰漏之处,这才放下了心。

    他猜到刚刚那位陛下应当是在内屋,所以故意言行间多提了婳婳几句,为的就是给陛下留下些印象。

    手足情深,这是明珩和姽婳二人仔细分析后,认为当今陛下最敏感的点。

    褚炀是先帝贵妃所生,他有个小三岁的亲弟弟,名叫褚诺。

    这个弟弟,是褚炀的毕生之痛。

    因为他永眠在了十六年前,死时仅有十一岁。

    而他,是为了褚炀而死。

    褚炀自小聪慧过人,先帝十分看重,这让当时的穆皇后十分忌惮,认为褚炀会动摇了她的儿子的太子之位,于是痛下杀手,构陷贵妃私通,质疑褚炀血脉。

    那桩事闹得极大,贵妃在滴血验亲后,为了保全自己两个儿子的声名,当着太后和诸位宗亲的面,撞柱而死,力证褚炀的出身清白。

    但多疑的先帝还是心存芥蒂。

    毕竟,儿子是自己的,但这并不代表贵妃一定清白。

    他最忌惮的,还是褚炀。

    曾经夸赞的聪慧,在此刻成了错。

    若是褚炀登基,他会不会为他的母亲报仇?

    先帝本就多疑,再加上皇后的挑唆,最后他竟不顾父子血脉,在褚炀的膳食中下了毒药,想要让他死于意外。

    可没想到,那膳食被褚诺吃了下去。

    褚诺知道那膳食有毒,可他还是吃了。

    他虽然年幼,但久在深宫,他明白,皇宫里不能短时间内死两位皇子,那必定会招致前朝和民间质疑。

    所以,只要自己死了,哥哥就暂时安全了。

    他那么懦弱,一直都在哥哥的羽翼下怯缩着。

    如今,他也想保护自己的哥哥。

    褚诺的心愿成真了。

    他的死,让宗亲和朝臣们注意到了先帝的毒手。

    宗亲力保之下,最终,才十四岁的褚炀被打发到了边关苦寒之地。

    谁都以为他这辈子就这样了,但没想到,六年后,年方弱冠的褚炀带着兵马,以勤王护驾之名杀回了皇都。

    穆皇后和太子被其以叛乱之名当场斩杀,尸身挫骨扬灰。

    先帝则“自愿“写下了传位诏书,退居行宫。半个多月后,死在了他那位新宠的床上。

    当年帮过穆皇后对贵妃下过手的人,全部被褚炀清算,皇都的地都被鲜血染红,半个朝堂的人都空了。

    褚炀成了皇朝的新主宰,第一道圣旨,便是追封其母为太后,追封褚诺为安康亲王,在内宫为二人供奉牌位,享万世香火供奉。

    生父薄情,唯有两个孩子相依为命,这与如今的情形多么相像。

    明珩就是要让陛下觉得,自己兄妹,就是当年的褚氏兄弟的翻版。

    只要有那么一丝半点的同病相怜,就足以让自己引起陛下的注意。

    第二日。

    商府内。

    大概是上次商愉说的话管用了,这些时日,商母安分了许多。

    今日,朝堂休沐日,商愉一大早便去赴同僚的诗会去了,商母则是去郊外上香去了。

    姽婳闲来无事,则是想出门去瞧瞧明珩,顺带看看他接近褚炀这件事做得如何了。

    因着商愉官位不高,商府的位置也比较偏僻,离着大道有些距离。

    驶出商府还没多久,姽婳便觉得马车被撞了一下,但力度倒是不重。

    不一会儿,车门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夫人,咱们和一辆马车撞了一起,咱们的马车断了一根车轴,怕是没办法继续用了。”

    断了一根车轴?

    姽婳微微皱眉,刚刚这力道并不重,怎会将车轴撞断?

    不对,对面那辆马车是故意的。

    很快,车门外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

    “这位姑娘,实在抱歉,是在下的马儿受了惊吓,这才撞到了府上的马车。姑娘若是有急事,在下还有一辆空马车,可让府上车夫先拿去用。”

    姽婳微微撩起车帘,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天在平安堂看见的那辆低调华贵的马车。

    褚炀?

    他为何会找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