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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纯阳阁出来,赵然长舒了一口气:“这位安伯真是……热情啊……你若再晚些出来,我都招架不住了。”
蓉娘笑了笑:“他就是这样子,一谈银子就停不下来,也是打理这一摊子时间久了养成的习惯。他跟你谈什么?君山股份?”
“你们不会真有这想法吧?”
“这不都是你惹出来的?安伯当时提出这件事的时候,家里不是很赞成,我父亲担心,这么搞会出乱子,三爷和六叔也觉得应该谨慎从事,可安伯却总在琢磨这个事儿。”
“的确不能乱来,真要想搞,也必须从长计议,绝不可贸然行事,你父亲是对的。”
“我还以为你会撺掇安伯这么干呢……那你又在兴庆折腾那么大一摊子?”
“那是西夏,出了篓子也跟咱没什么关系,可要是放在大明,一个不好就会出大乱子!你把老百姓的钱给割了,老百姓认栽,认为这是投资有风险;可你如果割到大门大户头上,他们会认栽吗,他们会想起入市需谨慎么?”
“你也不是为了赚钱什么都不顾忌嘛。”
“我赚钱也是为了百姓、为了宗门好不好?你见我什么时候给自己花钱了?”
“行吧,你大公无私好了吗?”
“那必须的。你父亲在不在?我要不要去拜见一下?毕竟是长辈,来了不去拜见,到时候怪我没有礼数。”
“下回吧,他不在庐山,现在在阁皂山呢。对了,你说的事情我刚才打听了,这两天真师堂里头,三清阁喻真人、器符阁司马天师、宝经阁郭真人、九州阁周真人,这四位在,你打算找谁?”
赵然听完顿时有一点郁闷了,和自己不对付的全都凑庐山上来了,平时也没见那么齐啊。反而自己能蹭上脸去的一个没在,还真是巧得很!
话说今天是什么日子?自己出门是不是小心点?
“没别人了?”
“没了啊,这段时间真师堂又没有什么要议的大事,有四位真师坐堂,不错了。”
赵然二话不说,掉头就回纯阳阁:“算了,回去继续参观一下你们家吧,等天黑以后咱们再下山。对了,你家里有没有藏宝楼什么的?肯定有!带我开开眼呗?”
蓉娘不解:“哎?怎么好端端的又不去了?”
“跟他们不熟......藏宝楼呢?头前带楼!”
“这儿没有藏宝楼,我家藏宝楼在阁皂山,这里只有银库……”
“那就去转转银库……”
蓉娘拽住他:“不是……你不熟有我呢,这几位真师我都熟,想见谁我给你引荐不就完了么?”想了想又笑了:“司马天师退了你的婚事,不想见咱就不见,呵呵……其他人……”
赵然道:“你呵呵啥?不仅是司马,其他这几位都和我不对付,找上去被人穿小鞋呢?”
“啊?四个全都跟你不对付?怎么回事啊?赶紧说说……哎,我特别好奇,赶紧,别走了啊,快说说吧,求你了,满足下我的好奇……喂!不说晚上不给你饭吃!”
赵然被缠的没办法,只好招了:“司马天师就不说了,悔婚的事我得感谢他,但在争夺大君山洞天的时候,他给我楼观使绊子,我跟他没话可说;周真人也是因为这件事,跟我和我老师当面翻过脸的;郭真人就别说了,蔫坏蔫坏的,想整我……”
“那喻真人呢?也想整你?”
“那是我想整他,没整成,他老奸巨猾的,棋高一着啊。”
“不行不行,赶紧说说,别想三言两语把我打发了,怎么回事?我要听故事!”
于是赵然将当年争大君山洞天时,司马天师和周真人力挺金辉派,被自家打脸的事情说了。
蓉娘捂着嘴乐:“我听安妙说过一遍,但你说出来的更有趣,内情也更详实全面。我当时还说呢,镇门灵官怎么忽然难为起她们了,原来都是你搞的鬼!郭真人呢?喻真人呢?”
赵然又将自己被景某人告了刁状,真师堂共议,郭真人力挺景某人,想整自己的事情,以及自己参与三清阁争座,支持陕西宁真人失败一事也大略讲了个轮廓,末了叮嘱:“咱们是自己人,有些事我就跟你说了,你可别出去乱嚼舌头,有些东西让外边人知道了会造成很坏的影响!”
蓉娘点头:“哎呀你放心吧,本姑娘知道轻重!”说完歪着头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转着圈打量赵然,瞧得赵然浑身发毛。
“不是,你干嘛呢?看什么看?”
蓉娘叹道:“真没想到你那么会作死,真师堂坐堂真师你都敢瞎招惹,而且一招惹就招惹四个,不对,五个!还有陈天师,我知道他在元福宫难为过你!换别人早就死了,不死也是隐姓埋名,或者干脆叛离大明,可你倒好,居然还活蹦乱跳那么滋润,而且还有胆子进金鸡峰洞天?你说你胆子有多大?”
赵然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想啊?我恨不得乖乖的挨个认长辈,每天给他们请安问好,逢年过节送点年礼,跟他们一个个都攀上交情、混上脸熟,嗯,脸熟是肯定脸熟了……但形势不允许啊,我能怎么办?”
蓉娘摇了摇头:“好吧,反正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看来以后还得本姑娘罩着你……不是,我说赵致然,你真的太……我大哥那么能惹事的人都没敢像你一样……”
赵然摆了摆手:“没啥好说的,惹了就惹了,他敬我一尺,我让他三分,他没事找事,我喷他一脸唾沫星子!有本事他们弄死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拆完招再偷冷子打他们一闷棍。”
“我回书房写个‘服’字贴脸上……”
“别闹!”赵然一把拉着蓉娘的手腕把她拽回来:“商量个事儿。”
两人面对面、眼对眼不足六寸,蓉娘顿时有些心慌意乱,想脱离开却又舍不得,眼神都迷离了,压着心跳从鼻孔里哼出了声:“嗯?”
赵然怔怔不语,气氛愈发微妙,蓉娘更是沉醉其间,如同被对方的呼吸牵扯着一般,鼻子和嘴唇不由自主迎合着轻轻上扬,脖颈下意识的微微后仰……
“你……”
“嗯……”蓉娘感觉意识模糊。
“你家炼符的方法是不是有什么奥妙?能不能传授给我?”
“什么?”她呆了呆。
赵然一脸兴奋:“我跟你讲,你家这方法如果能传给我,可以大规模降低飞符的成本,我刚才仔细算了一下,恐怕成本能下降到二两银子、甚至更低……”
“赵致然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