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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刚说:“肯定是给人看的了,而且我还能肯定,不是给这十二个修法鬼看的。”仇老师白了他一眼,说这个我也知道,这虫降术的法门就算不是修法鬼自己刻上,也是它们生前的意愿,找人刻成的。因为在古代东南亚,巫术法本比现在的完整得多,都是隐秘的东西,除巫师本人,不可能会被外人得到。
贝姆轻轻摸着这些刻字:“难道这就是找到黄色五毒虫的方法?”
阿赞久说:“你们注意观察动静,我再背诵几遍,然后试着用这种经咒加持一下看看。”三人都点头同意,方刚用手将石刻壁的表面尽量擦干净,仇老师从口袋里拿出半瓶驱蚊粉,仔细抹在墙上,这粉末是白色的,洞内伸手不见五指,用头灯一晃,石壁反光,字又刻得很细,什么都看不清。而抹上白色粉末之后,石壁变白而字痕变深,粉末也不反光,就清楚多了。
仇老师再次缓缓念诵文字,阿赞久闭上眼睛,认真地听着、默记着。贝姆站在旁边,也在仔细倾听,方刚问:“你不是也要背吧?”
“只是好奇,”贝姆喃喃地说,“总觉得这些经咒很怪。”
方刚说:“古代法门,肯定和现在的不同。”贝姆摇摇头说不是,他跟着仇老师默念这些经咒的时候,头会明显发胀发晕,但似乎又能感受到很强大的力量,仿佛有个声音在半空中带着自己在念,说不好具体什么感觉。
仇老师停下来,阿赞久问:“你会有这种感觉?”贝姆连连点头,阿赞久思索片刻,让仇老师继续念诵。
方刚说:“我用手机把它们拍下来!”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可手机内置的相机实在太差,光线充足或者白天外景还行,处在石厅这种昏暗环境,又有强光束照射,屏幕几乎就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贝姆也跟着阿赞久共同背诵这些文字。仇老师用头灯照着墙壁,念诵刻文,而方刚负责把风,以免有毒虫过来干扰。不时有蟾蜍和蜈蚣等毒虫靠近,方刚就以头灯照射,用手里的砍柴刀去吓唬,吓不走的就直接用刀刃把它们远远拨开。
仇老师完整念诵一遍大概需要近十分钟,阿赞久修法多年,背诵经咒是本能,但只匆匆一两遍也难以完全背熟,只得让仇老师继续多念几遍。
又过去半小时,方刚忽然发现,原来都在那十二尊石像上爬来爬去的毒虫,现在却似乎乱了阵脚,有的纷纷从石像爬下来,同如没头苍蝇似的在地上乱爬。方刚低声说:“好像不太对劲。”仇老师转头看到这情况,想问阿赞久是怎么回事,但阿赞久正处于记忆经咒的关键时刻,不好中断,只得继续往下念。
五六分钟,已经有近三分之一的毒虫离开石像,都在地上乱爬乱撞,还有的毒虫互相叠压,甚至在撕咬着,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搅动它们。方刚的头皮始终都在发麻,紧张地守着,心想要是这些毒虫爬过来得怎么对付,砍柴刀恐怕没用。
怕什么来什么,有些毒虫渐渐爬向这边,方刚对仇老师说:“喂,怎么办?过来了。”
仇老师也很紧张,但他看到阿赞久并没发话,只得迅速用中文说道:“你先顶一顶!”然后切换成缅文继续念。
“靠,你当我是公鸡成精吗,”方刚焦急地说,“能拿什么顶?早就知道就带着火把进来!”
仇老师说:“不行,我们是找毒虫,不是杀毒虫!”再继续念。
方刚心想,也许这些毒虫只能用经咒引导,要是动火,就有可能破坏巫殿中修法鬼和毒虫之间的灵力关系,想收集到黄色母五毒就难了。已经有不少毒虫爬到,他只得手忙脚乱地用砍柴刀在地上刮,把那些毒虫横着挡开。但毒虫越涌越多,那些长得像大黄蜂、有翅膀的毒虫从半空中飞来,发出嗡嗡声,方刚只得以砍柴刀去抡,把几只飞虫拍在地上。但更多的爬涌上来,方刚看到那些黑白相间的细虫和形如大蟑螂的东西越爬越近,吓得半身冰凉,心想这要是被咬中肯定没好,回去也得体生恶疮,那就完了。他知道所有动物几乎都怕火焰,尤其这种昆虫,就咬着牙掏出打火机,想弄点火苗吓唬吓唬它们。
可摸遍全身,除钱包之外什么也没有。背包因为太沉,并没有带进来。方刚急得没办法,就打开钱包,从里面取出几张千元面值的泰铢钞票,以打火机点燃,然后将燃烧着的钞票扔向毒虫。
这几张带火的钞票起了些作用,附近的毒虫迅速向四外躲避,在几张钞票周围空出一个个圆圈。但钞票很快就烧没,毒虫再涌上来。方刚想继续点燃,此时的仇老师又完整念诵完一遍,立刻说:“别再烧钱了,不形成火墙没用的!”
“那怎么办,等着被咬吗?”方刚额头开始沁汗。
这时,忽然看到那些毒虫瞬间改变了爬行方向,全都折返爬回石像身上。方刚很奇怪,再看到阿赞久不知道什么时候盘腿坐在地上,正在低声念诵着经咒,原来他已经把这段经咒背熟。
“太好了!”方刚擦了擦汗,看到毒虫都爬回去,有说不出的轻松和高兴,至少现在不用担心被咬,回家后全身会生恶疮。在阿赞久念诵的时候,贝姆让仇老师再读两遍,因为他还没背熟。忽然方刚看到石像上的毒虫全都往下爬,将石像的头部空出来。他立刻又把心提到嗓子眼,心想难道经咒没用?
再看到有一只黄色的蛇缓缓由石像头部的眼窟窿里爬出,这蛇跟正常的蛇尺寸差不多,但通体呈土黄色,其他毒虫只有黑、白、灰和红等颜色,恰恰没有黄,所以这条黄色的蛇就十分显眼。
方刚说:“是黄色的五毒!”
这条黄蛇在石像身上游动向下,慢慢爬往地面,时不时吐出火红色的蛇信。在它经过的地方其他毒虫都会让开,好像很怕碰到它似的。黄蛇在地上慢慢爬向阿赞久,方刚心中大喜,看来是被经咒所吸引,那边仇老师正在教贝姆背诵经咒,方刚只好自己动手。先摘下挂在腰间的竹篓,看了看手掌,都戴着橡胶手套。心想这么厚实的橡胶手套,估计蛇牙无法刺穿。于是就弯下腰,来到阿赞久身侧。
黄蛇昂起头,张开嘴,露出又尖又长的牙齿。方刚觉得那蛇牙起码也有十毫米长,而且末端看起来非常锋利,再看看手套,再厚实也不超过一毫米,立刻后退两步。
阿赞久念诵时,这条黄蛇已经游到他面前,方刚双手紧握砍柴刀,心想蛇的动作可比人快得多,这柄柴刀也有好几斤,要是黄蛇向阿赞久发起攻击,自己怎么也快不过它。正在犹豫时,看到阿赞久慢慢伸出右手,但眼睛仍然闭着。而那条黄蛇也合起嘴,把头部贴着地面,继续爬动,不多时就来到阿赞久面前。
方刚很紧张,慢慢过去举起柴刀,心想要是这条蛇发起攻击,自己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一刀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