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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妩眉想通了西陵公主这番话后,立刻想通知墨卿羽,谁知连发三道道传信符,都不见回复。
与此同时,墨卿羽随着陌渊的气息一路追到后山。
一踏入后山,墨卿羽心中就闪过一丝异常。
他迅速开启神识,发现神识完全散不出去,整片后山笼罩着黑暗结界,四面八方涌出黑雾,不过片刻,黑雾已铺满整片天空,四周漆黑一片,雷电交加中,魔气冲天。
他看了一眼来处,琢磨了片刻,掌中化出本命剑,提着寒光凛冽的仙剑直朝云雾深处走去。
魔气惧怕他手中的仙剑,奈何不了他,只能在他周身盘旋翻滚,制造出阵阵迷雾阻挡着他的视线。
迷雾不停变幻,一会儿化作妖娆的女子在他身边起舞,一会儿化作凶恶的魔兽恐吓他,一会儿又化作诡异的妖童。
墨卿羽皱眉,有太微宗在,后山的魔物基本就是些散妖如杏妖之流,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可这冲天的魔气,除了陌渊,不会有别人。
他对这气息一点都不陌生,这是与他身上相同的魔气,此刻他明白了,他是被陌渊故意引来,困在此处了。
随着他的深入,魔气越聚越多,黑雾中的幻象也趋于实物化,方才看到的东西都变了模样,挣扎着向他涌来。
墨卿羽面不改色,手腕一翻,金色灵光一闪,一剑劈去,只听数声吱吱哀嚎,迷雾散去,倒下了一片面目丑陋的魔物。
随之而来的则是更多的魔物,恶心又恐怖,缓缓地朝他蠕动。
对方数量太多,他跃至半空,本命剑倏忽飞出,重重插入他方才站立的地方,汹涌的灵力立即迸射而出,如波浪般从众魔物身上碾压而过。
他落在空旷处,本命剑回到他手中,正欲提步向前,便听到前方又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黑暗中似有庞然大物缓缓地朝他移动,数只巨眼如两盏灯笼般闪闪发光,四周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声。
“上古魔兽?”
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墨卿羽握紧手中的剑,一步步朝着前方走去。
随着他的走近,四周的魔物很快将他再次围了起来,并渐渐朝他逼近。
他飞身而起,再次与这帮庞然大物缠斗起来。
仙剑所到之处,寒光迸射,漆黑的魔血遍地都是。
随着魔物一只只的倒下,一道阴恻恻的笑声响起——
“仙魔双修,本尊的好外甥,你现在真是好出息啊!”
只见黑云翻滚处,陌渊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
他身前悬着虚空之镜,虚空之镜如恶魔的血口,滚滚魔气正是从那里汹涌而出。
“你放着仇人不杀,偏偏要与本尊作对,你难道忘了吗?你身上也流着魔宫的血!”
“陌渊!”墨卿羽提剑指他,“你意欲如何?”
“意欲如何?你不是很清楚吗?”陌渊背着手,缓缓地走近他,“你是魔界少主,是魔宫的继承人,是魔宫旧部的希望,你该为魔宫报仇,为你母亲报仇!”
母亲......
墨卿羽长睫轻颤,皎皎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眷恋。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
“若不是你先杀了玉仙真人,又如何会引来谢凌的怒火?这一切都是你亲手造成的!”
“本尊造成的?笑话!”陌渊冷哼一声,“祈青霜不过是谢凌开战的借口,即便没有祈青霜,也会有陆青霜左青霜,魔界原本就与天界和人界势不两立,你以为这些所谓的正道仙盟会放过我们吗?”
见他不答,陌渊继续道:“你修炼这么多年,可曾见过有人对魔修心软过?可曾见过人魔和睦相处?便是连你自己,遭过多少暗算和毒手,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么?”
想到这些年的所见所闻,还有数拨意图取他性命的除魔师,墨卿羽手中的剑不由自主地又握紧了几分。
“你想过没有,一旦你的身份被人发现,被天界发现,等待你的,只有利刃相向,只有死路一条。”
陌渊缓缓上前,抬手抓住他手中的剑,不顾手掌被冰霜之力冻伤,缓缓往下压着。
“昔日的同门,朋友,乃至天下人,全都会想要你的命,只有杀了你,他们才能安心。”
“听话,跟舅舅回魔域,不为复起魔宫,也为保你一条性命。以后,你就是魔界少主,未来的魔界至尊,便是天帝想要动你,也要掂量几分。”
陌渊压下了他的长剑,盯着他渐渐变得血红的眸子,缓缓垂下的双睫,露出了一个幽幽的笑容。
“你是魔子,只有魔界,才是你最终的归宿。”
他轻声说道,声音蛊惑人心,同时,丝丝缕缕的魔气从墨卿羽身上散发出来。
“若你想得到呼风唤雨的力量,甚至成为三界之主,也只有魔界和本尊才能帮你,连那天帝之女,若你想要,虚空之镜都可以为你夺来——”
“到时,再为她种上魔莲,让她为你生儿育女,与你一起堕入魔道,永远和你在一起......”
话音未落,陌渊只觉心口一凉,口中血沫涌出,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胸前,一柄冰剑穿胸而过。
“你竟敢?!”
墨卿羽嘴角缓缓勾起,血红的双眸妖艳异常,与方才那个清冷孤傲的白衣道长大相径庭。
“你也说了人魔殊途,可我身上有一半的血,是不属于魔的——”
陌渊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他,魔气笼罩着眼前的少年,那副模样倒当真与当年的那个男人极像。
“我受魔莲之苦数年,又怎么舍得让她同我一般受尽折磨?”
陌渊皱眉,握住胸口的冰剑,快速后退。
“陌渊,你不过是拿我作为你复仇的工具,魔域覆灭的罪魁祸首是你,害死我母亲的人也是你,妄想成为三界之主的也是你!
你找到我,不过是想让我成为你手中屠尽三界的一把刀!
你用虚空之镜召唤上古魔神,以魔神之血控制我为你杀人,破坏屠魔谷结界,毁坏锁妖塔,屠杀无辜之人......还敢说,你是为了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