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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白元霜问了一下给孟家英说亲的媒婆,结果气死个人的是方氏只知道个地址,她自己都还未去过。
那姓朱的媒婆来过几次,说自己在高阳县做媒做了十几年了,说成的夫妻不知凡几。还将这男方家开的杂货铺在哪里,以及在城郊哪里有几十亩地都说得一清二楚。另外,也说了若亲事成了,男方家会下多少聘礼。
方氏担心日子久了,自己闺女心思更重,所以在女儿不愿意去相看后,她直接做主先将庚帖交给了朱媒婆,想着这庚帖交出去再告诉女儿,她也就不会再那么激烈的反对了。
孟老太坐在车上,看着苦着一张脸的方氏:“你......你......”
她快被气得心梗了。
白元霜忙拍拍她的后背说:“孟奶奶,事已至此,您老气坏了身子也没用啊!”
她转头对方氏说:“二奶奶,您就没发现什么问题吗?她一个县城的媒婆是如何知道家英姑姑的?还有,男方家里条件既然那般好,您就没想过他们为何要娶一个乡下姑娘吗?”
方氏缩了缩脖子,“朱媒婆说她是从别的媒婆那里知道我们家英的,那万家老两口觉得县城里的姑娘太娇气,不如找个勤快能干的乡下姑娘,以后无论是帮着家里看铺子,还是农忙的时候帮着家里干干活儿都好!”
孟老太叹了口气,“家英的亲事你着急是事出有因,可男方也这般着急,竟然真的不见面相看就能定下?”
不对劲儿,哪哪儿都不对劲儿。
白元霜突然问:“您刚才说什么?男方家里是姓万的?”
孟老太听了也眉毛一跳,说起姓万的,她倒是想起了曹家村儿那个万媒婆。
方氏见两人的表情便知他们想什么,于是忙开口道:“是姓万的,可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一家在县城,一家在乡下,哪里有啥关系......”
她看孟老太和白元霜的脸色都愈发不好看,心里也越发虚了不敢再多话。此时她攥着手心想不可能有啥关系吧?怎么会跟曹家村的万家扯上关系呢?这世上姓万的人多了去了,可她心里却越想越慌。
白成祥赶着马车进城后去了县城西区,问了问人才知道朱媒婆所在的石子巷往哪里走。
等到了巷口,本来按照方氏说的,门口长着一棵小樱桃树的院子就是她家。
不过,白元霜没直接去找朱媒婆的家,却叫白成祥先停了下车。
白元霜对孟老太说:“孟奶奶,咱们先在这巷口这家打探下朱媒婆此人再说!”
她不想还对别人一无所知就上门儿,否则真有啥事儿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孟老太听了她的话便跟着下了车,让方氏好好儿待在马车里。
这是一条比较窄小的巷子,两边的房子也大多比较低矮、狭窄,一看就是住的条件不太好的下层百姓。
白元霜见巷口这家院门开了条缝,于是抬手在木门上敲了敲:“请问有人吗?”
她喊了两声,一个年轻妇人才跑了出来将门打开。
见是两张陌生脸,她疑惑的问:“你们是?”
白元霜笑了笑说:“这位大嫂,咱们是想找人的,请问朱媒婆是住在这条巷子吧?”
“媒婆?”那妇人皱了皱眉说:“我们这条巷子没什么媒婆呀,只有一户独居的寡妇才姓朱!”
孟老太听了差点儿没站稳,她忙问:“老婆子我听说这巷子里住着个四十来岁的姓朱的媒婆,真的没有?”
那年轻妇人有些不耐烦的说:“哎吆,我骗你们干啥呀,这条巷子我全都认识,那个朱寡妇倒是真的四十来岁,不过她可不是啥媒婆......”
说着,她打量了白元霜他们一眼又道:“我看你们像正经人家,那你们就离那朱寡妇远些!”
孟老太听得心里一个咯噔忙问:“为何?”
那年轻妇人回道:“对不住,这我可不好说啥!”
说着,她便想关门,白元霜忙用手撑着,然后从怀里摸出十文钱说:“这位大嫂,还请您跟咱们说说这人,您放心,我们不会让别人知道是你说的!”
那妇人见了大钱眼睛一亮,收下后才跟白元霜他们说了些事儿。
原来这朱寡妇早年丧夫,中年丧子,日子过得有些穷困潦倒。从那后,便自己去接点儿浆洗的活儿,甚至后来还有不三不四的男人往她家里去。从那以后,街坊邻居都不怎么跟她交往了......
白元霜将孟老太往马车边扶时,老太太还觉得有些受打击。马车里坐着的方氏也如坠入冰窖,刚才她坐在车上基本上都将那妇人的话给听了进去,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可能是被骗了,可究竟怎么一回事儿她一团浆糊。
白成祥满脸严肃的说:“看来有人要算计孟家!”
“那......那现在怎么办啊?”老太太问。
白元霜冷笑了一声:“既然有人都算计到门上来了,还能怎么办?我可没耐心跟她玩儿躲猫猫的游戏,直接打上门便是!”
她说完话,让其他人就在原地等一等,便直接顺着这条巷子走,看到那棵醒目的樱桃树,她立马停了下来。
看院门紧闭,她上前敲了敲。
敲了好一会儿,里面终于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头发有些凌乱,满脸涂得雪白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疑惑的问:“你是谁呀?找我的?”
白元霜还未说话,里面一个穿着短打的男人便嘟嚷着走了出来,不耐烦的说:“谁啊?专门打扰别人好事儿!我说朱寡妇,你不会老子还没完事儿就约好了下家吧?”
那男人走到门口,看见白元霜眼睛都亮了,露出猥琐的笑意,“这小姑娘是谁?”
白元霜对朱寡妇说:“婶子,我有个让您赚银子的事儿单独聊聊,您还是打发一下客人吧!”
朱寡妇听了眼睛一亮,又有生意找上门儿了,于是她忙将那男人支走。那男人本来不甘心,还是朱寡妇给了他一个暧昧的眼神儿,他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姑娘,有啥事儿需要我办的?只要银子给够,我一定尽心尽力帮你办好!”朱寡妇拍了拍胸脯说道。
她眉眼细长,即使眼皮有些松弛了,可也带着一丝媚态,当真有几分风情。
白元霜笑了笑说:“咱们进去再慢慢儿详谈便是!”
“好啊,走屋里喝茶去!”朱寡妇先进了门。
白元霜对巷子里的白成祥招了招手,白成祥立马便将马车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