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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努力当成别人口中的圣祖明君的弘治皇帝来说,吃饭也是规规矩矩的。别人让吃两三筷,就只吃两三筷。
抢着吃?真是想也不敢想啊!
就算他微服私访,到了哪位大臣家中,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作为一个蹭饭的皇帝,有人与自己抢着吃,弘治皇帝没有生气,他就不是这样的皇帝。
反而,弘治皇帝不由的就注意到了许玄。
看许玄取了肉串,分与父亲。
这很好,这孝顺。
大明以孝治国。
弘治皇帝本身便是一个孝顺的人。而且他知道,哪怕是他让许本山吃,许本山也不敢与他抢着吃。
这是规矩。
而今天,这规矩破了。却让弘治皇帝感受到了一丝不一样的亲情。
当然,也不是没有不好的地方。
比如开平郡主,就是不好的地方。
她是宁王的妹妹。
宁王家的女人很厉害。比如那朱女,这些日子没少上下游说,诉说宁王府遭灾,请朝廷赈灾,甚至换封。
这样的事,宁王每年都要闹。
今年这是一明一暗,挖朕的墙角了。
是的,弘治皇帝一看,就认定了开平郡主肯定是查到了许本山的存在,知道朕好这口,所以故意抢人来了。
只要能给自己添堵,宁王就没有不乐意干的。
比如宁王宣传他儿子有天子之气。弘治皇帝早就知道,他只是没有处理。
不是他不想处理。而是不好处理。
处理了,肯定会有人说他心黑手辣,人家不过是想换块封地,连当年的朱棣都没杀,你却杀了。可不是心黑手辣吗?
这对一心要名的弘治皇帝来说,是万万不可取的。
可弘治皇帝又能答应换封吗?答应了,就会惹出朱棣的旧账。这是丢祖宗脸的行为,弘治皇帝这至孝之人同样不会干。
看着宁王的妹妹与女儿一直在逼自己,现在挖墙脚都挖到自己的一口吃的上了。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他是皇帝。
“许卿家照顾太子,很是辛苦。朕也是当父亲的,就赐令郎国子监生。”
对弘治皇帝来说,他本就是想奖励许本山。
升官呢?刚调入太子宫就升,不太合适。
正好认定了朱琳霺在挖他的人,弘治皇帝就赏了一个国子监生。
以这时代人的价值观,赏赐下一个国子监生,那手下人的忠诚度肯定会飙升。
而许本山听了,果然是开心的立即一拉儿子,对着皇帝谢恩。
这恩谢的,许玄是不太乐意的。
去什么国子监学八股文啊!
但是这事便宜老爹开心,皇帝开心,自己这当事人的意见重要么?
弘治皇帝赏赐一下,看到许本山真的涨了忠诚度,分外开心,这目的达到了。
他就不信宁王还能用什么挖他墙脚。
真心是过分了啊。朕想吃口可口的,你也来挖墙脚。
弘治皇帝伸出手,由牟斌扶着起来。
吃的有些多,吃撑到了,自己不好站起来。
说起来就许家这手艺,就值得留在身边。
真的是绝了。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么可口的。真的比御膳监做的好吃。以后是不是可以撤了御膳监,也好省下一些银子。
弘治皇帝看着自己吃了小山一样的竹钎子,很是满意。
他开始小心的遛达,消消食的先。
消着食,他又对朱琳霺说:“开平郡主,天色不早,朕着人送你回去。”
弘治皇帝这是在表明主权,许家父子是他的,你,宁王,都别想了。
“皇帝这是要赶自己走。”朱霖霺心想。
果然是一家人,皇帝、太子,本郡主一个都不喜欢。
很好的二人撸串世界,太子来插一脚。
插就插吧,反正自己没吃亏,还很有趣儿。
儿子来了也就算了,你一皇帝怎么也跑来了。跑来了,吃了本郡主送来的肉,本郡主都没生气,你竟然还赶本郡主走。
生气!太生气了!
自己不过是想抱自己男人睡一觉,怎么就那么难。
但是再生气也没用,形势比人强。朱琳霺总不可能对皇帝说:陛下,本郡主睡了许郎三次,这感觉贼好。所以本郡主今个来,是想抱着他睡上一晚。
但是朱琳霺能说吗?她又敢说吗。
她敢想敢做,至于说……
“是,臣妾告退。”朱琳霺很从心的遵了旨。
时代就是这么个时代,她就是再馋,也只能忍着。
更何况,那丹药还没送入她王兄宫中。她改嫁的事,还是需要她王兄点头的。
当然,朱琳霺愿意离去,最重要的是她要尽快找到房子。
皇帝也好,太子也罢,老往许郎家中跑,太耽误事儿。
她,朱琳霺要弄自己爱的小巢。
这事比抱许郎一晚更重要。一晚与无数晚的区别,朱琳霺是懂数字的,她分的轻。
待本郡主爱巢筑好,再不让你们进来。
朱琳霺下定决心的走了。
看着自己轻飘飘的一个国子监生就化解了宁王的挖墙脚。弘治皇帝有如打了胜仗一样的开心。
朱厚照见自己父皇开心,眼珠子一转说道:“父皇,父皇。儿臣也要读书,儿臣至今没有伴读。不如就让许玄给儿臣做伴读吧。”
朱厚照哪里是找什么伴读,他朱厚照就不是一个爱读书的人。他只是看明白了。
自己父皇忒不要脸了。为了口吃食,三番两次的借用本太子的名。
好事全是他的,坏名声全是本太子的。
本太子不要脸啊!
不行,你要了老子。这儿子就得归本太子。
弘治皇帝听到太子讨要伴读,说实话,他这个当爹的是开心的。
是,太子是混球,是不喜欢学习,但他毕竟是太子,毕竟是弘治皇帝唯一的儿子,大明唯一的继承人。
弘治皇帝当然希望他可以学好。不要说一个伴读,就是十个、八个,只要太子愿意学,他就愿意给。
然而笑容刚刚才爬上了弘治皇帝的脸,下一刻,弘治皇帝的脸为之一僵,似乎是难受,又似乎是别的什么。
“父皇,你怎么了?”
朱厚照不知道刚刚还那么开心的父皇,怎么自己一开口,就变了颜色?
莫非是儿子也不愿给吗?这么的吃独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