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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袖套的女会计在劈里叭拉拔着算盘,口中念咒似的念念有词,曰薪多少多少,加班了几天,加班费多少多少,午餐扣除多少多少……劈里叭拉一打,把薄薄一叠钱一张一张捻着又数过一遍,然后递给恭立在桌前已经很久的那位小姑娘,即便给人辛苦钱,也像施舍般地有几分矜夸,接钱的王雪娜很客气地说了句谢谢,那女会计摆摆胖手,示意着走人,对于超市的迎来送往已经习惯了,那句客气都懒得出口了。
据说这位女会计是王小帅老板老婆娘家亲戚,算工钱能给你抠到小数点后两位数,但凡你迟到早退一回半回,或者多吃了一份公司盒饭什么的,那是绝对不会忘记滴,王雪娜这回可算是领教了,薄薄的一份薪水,从百元到十元、到五元、到零钱,精确地给出辛苦的回报,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多少感觉到钱的珍贵了,特别是自己的辛苦钱,再少也沉甸甸的感觉;也感觉到薪水的菲薄了,辛苦一个多月,没有平时爸妈给的零花钱多。当然,也感觉到自身的价值了,价值就是只值这么多。
笑了笑把钱装好,交接了柜子,从三楼办公区下了二层,慢步走着,对于这个第一次挣钱工作的地方还是蛮有感情的,偶而和认识的姑娘小伙打着招呼,关系近的拉着手说两句,不怎么熟悉的只是笑笑示意,这个环境里人情淡得像买卖,一转身基本就形同陌路了,在曰用品区呆了几分钟拉着认识的那几位小姑娘聊了几句,信步朝外走着,走出去,平生的第一份职业就结束了。
“雪娜……雪娜……”有人在喊。
王雪娜蓦地回头,看到了从二层下来的蓝冬梅,站定了,笑了笑招着手,估计是蓝店长是来给个同志般地告别,对于这位店长是个不好不坏的印像,平时就经常见到这位蓝店长把粗心大意手脚不利索的姑娘们训哭,不过没怎么训过王雪娜,印像还凑合。
快步跑上来了,随意地揽着王雪娜,有点挽惜地看了眼,笑了笑:“要走了?”
“嗯,下个月我们要论文答辨,毕业前夕事情肯定不少。”王雪娜说道。
“很可惜啊,每年我们都要招不少在校生,像你这样兢兢业业,不眼高于顶的见得可不多,。”蓝冬梅笑道。
“店长,很少见你夸人呀?要走了就不吝赞美了?”王雪娜开了个玩笑,蓝冬梅摇摇头,不置可否,拍拍王雪娜的肩膀:“可能你都没有发现,你身上有成功潜质,舍得躬身做事的,才会挺腰做人,不妄自菲薄,不好高骛远,是我们这一代很多人缺乏优秀品质,在你身上,不缺。”
“谢谢……我爸也是这么教我的。”王雪娜投来一瞥,对于这位蓝店长,又多了一层认识。
俩个人,走到门厅边上,街边招着手的关妍慧正等着,要走了,最后握了握手,蓝冬梅像想起什么似的,将走之时才问着王雪娜:“哎对了,雪娜,你这段时间见过帅朗么?”
“帅朗?你找他干什么?”王雪娜一惊,眼皮一跳,没来由扯到了心跳,感觉到了王雪娜的不自然表情,蓝冬梅解释着:“哦,上次搞活动他还没送发票呢,这都半个多月了,我电话都打不通。你们不是同学了,要见着了打个招呼。”
借口,发票早送了,不过让蓝冬梅很不悦的是,送发票的不是帅朗,好长时间都没见到人,现在倒好,电话也打不通了。
“呵呵……我也打不通。不过我见着一定告诉他……”
王雪娜笑了笑,朝着关妍慧走来了,回头和蓝冬梅再见着,这一份工作终于结束了,看着蓝冬梅进了店里,边走边纳闷的王雪娜想着刚才提到了那个人名,其实这个名字能勾起很多心事,比如他在眼前吧你有点嫌他烦,不过这好多天没见着吧,似乎不经意地总能想起来,对了,这死东西看来就三分钟热度,除了跑步追了一次,然后就再没追过,连人都不见了……王雪娜也有怨念,这么个忽冷忽热的男生,会很让女生有怨念的。
“嗨,嗨,发什么呆呀……不是心疼请客钱吧?不请拉倒啊,你这第一份收入我就来替你消费,多给你面子……”没心没肺的关妍慧拽上来了,王雪娜被逗笑了,两闺蜜站路边等着车,说好了今天发薪,要请这位闺蜜肯德基去,嘴闲不着的关妍慧趁着等车的功夫又是唆着王雪娜:“……雪娜,明天茜子她们去地质公园玩,你到底去不去呀?”
“当然要去呀,我辛苦了一个多月,当然要好好玩几天了……”
“对了,把上次那个自以为很帅的傻冒叫上。”
“叫他干吗?”
“啧,没事背包,有事当保镖,到了风景区还能买门票,不宰他宰谁呀?”
“你也太阴暗了吧?老拉同一个当冤大头?”
“肯定愿意,我都看出来,他喜欢上你了……”
关妍慧出了歪主意,不过一说喜欢上,王雪娜抿嘴笑了笑,摇摇头,而且稍有内向的王雪娜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似的不愿意提及这事,车拦下来了,上了车,关妍慧八卦心思颇重,看王雪娜表情很不自然,追问着是不是可怜妹妹被甩了,本来不愿意说这事,不料也怕这关妍慧胡乱猜测,王雪娜小声嘀咕了半天才说明白,其实也不难明白,很简单,这都十一天了,愣是连电话也打不通。
“咦?小样?玩人间蒸发!?”关妍慧一听,愕然一脸,很出乎意料了,不料灵光一现又想到什么了,坐在出租车里抱着王雪娜小声嘀咕着:“你不会和他那个那个了吧?现在的男生可都是那个那个了以后,立马就失踪。”
什么叫那个那个?王雪娜看着关妍慧,从那八卦眼神里想到了什么,狠狠掐了关妍慧一把。
“你再瞎猜……我跟你断交啊。”王雪娜一把推开八卦的关妍慧,咬牙切齿地威胁着,一看这表情,关妍慧倒确定了:“看来是没有,那就是他在玩欲擒故纵了。”
“什么欲擒故纵?”
“泡妞啊,要追追停停,先给你点关怀,然后再疏远,然后再接近,一近一远让你感觉到明显的差异,然后就……扑,沦陷了……”
“可能么?”
“怎么不可能?我当年就这么沦陷的……姐可是提醒你啊,男生也就在追你的时候百依百顺,等追到手你等着吧,好脸色都懒得给你,不趁这个时候使唤使唤他,你还等什么时候?……不信你现在打电话,他考虑都不考虑,立马就来……”
关妍慧得啵了半天校园恋爱规则,还是在原地踏步,要拉上这位冤大头,磨了王雪娜好久,王雪娜被磨得耳边俱是帅朗的名字,不知道是为了满足闺蜜的要求,还是也有想见到帅朗的心思了,这个电话还真拔出去了……结果很意外:欠费停机。
………………………………………………………………伫立街头风细细,两情相悦,一旦别离,万般情愫何堪寄。
凤仪轩外,街畔路边,站着一位表情颓废的男人,头发稍长了点,脸上带着青青的胡茬,眼中有那么份化不开的忧郁,貌似很帅的打扮掩不住风尘仆仆,此时正看着进进出出衣着光鲜的女人,每一个或者华贵、或者娇媚、或者妖娆的女人,似乎都有一张相同的面孔,似乎都在冲着自己笑、对着自己嗔、然后会伸着双臂奔向自己……没有,只是一份美好的憧憬,眨眼这些女人上了车,海市蛰楼马上就消失了。
是谁?如此的落魄,如此地颓废,如此地茫然、如此地恍惚。
是帅朗,是情已欠费、爱已关机、思念不在服务区的帅朗。
再一次出现在这里,帅朗记得清十数天之前是从这里走的,衣着光鲜,形象帅气从这里走的,只不过任何巧手的化妆都强不过现实的的鬼斧神工,数曰之间又给帅朗打造了一个全新的形象。
颓废、落魄、茫然、恍惚……甚至于这许多天,帅朗不知道自己在长曷是怎么过得,只记得一遍一遍在街头,在巷尾,在俩人走过的地方徘徊,在每一个酒店蹲守,直到再也没有找到也没等到,又是恍惚地回到了中州。
呆立了良久,信步走着,没有理会迎宾姑娘的躬身问好,直到了吧台前敲敲台子:“找盛设计师,我上次来这儿把东西拉这儿了……”
服务员看了几眼,没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位,不过眼尖心巧的服务员乍看装扮,马上拿起了电话通知了盛设计师,帅朗坐到了第一次来的厅堂沙发上等着,笑了笑,拉拉自己身上已经透着汗迹的衬衫,不用说是人凭衣贵了,在这个讲究时尚和品位的地方,脸长什么样不重要,不过你穿什么、戴什么,很重要,服务员会凭这个给你提供服务水准。
假的,其实都是假的,哥还没身上这身行头值钱……帅朗胡乱地想着。
那我和她之间,绝对不是假的,她不在乎我是什么人,不在乎我穷还是富,不在乎我丑还是帅,我真傻……那杯果汁来得那么突然,我应该想到有问题了,她的动作很慢,像在踌躇,其实她也不想那么做,她也不想离开我……帅朗低着头,手扶额头,能到的记忆中的最后一个场景是桑雅在复杂地凝视着、在不舍的爱抚着、在喁喁细语地说着:
“你要是发现我连你也骗,你会怪我吗?”
是的,她连我也骗,她根本就是来告别,根本没有想过要和我在一起。帅朗很黯然。
不对,她不是骗我,她有她的苦衷,她只是不想我牵涉进来,不想连累我,也不想见到俩人分别的样子,所以就下了药让我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她也好在了无牵挂中离开……帅朗狠狠地捏着自己的额头,心里想着,其实我两手空空、一无所有,又怕什么连累呀?
“帅朗……你是帅朗?”有人在喊,伴着清脆的高眼鞋声音。
“哦……盛设计师……”帅朗看了眼,起身了。
“你……呵呵,你……你怎么成了这样?简直深沉到颓废的水平了……呵呵,这个形象好,忧郁中带着颓废、刚硬中带着苍桑,行啊你,悟姓这么高……很有成为少女杀手的可能,更有成为少妇杀手的潜质……”盛小珊上来了,上上下下打量着帅朗,不过设计师眼中恐怕和普通人的观点有所不同,看到的是一种难见的气质从帅朗身上迸出来了,又何曾能想到,这气质恐怕是扮不出来的。
“我来拿我的东西。”帅朗道,没接茬。
“走……上我的工作室……”盛小珊邀着,有点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
俩个人,并肩着进了电梯,想追问什么,不料看帅朗几乎是病恹恹的样子,盛小珊又觉得这气质那里不对劲了,一堆疑问到了嘴边又生生压了回去。
也没什么东西,那身旧衣,旧钱包、皮带,好在身份证那天没带,不过银行卡可丢了,工作室里盛小珊把装着一堆干洗过的衣服的塑料袋递给帅朗时,还有份《英耀篇》盛小珊是从抽屉里拿出来的,生怕帅朗介意似地笑着道:“我看了看,这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路边捡的……你要,送给你……”帅朗无所谓地递给盛小珊。
“我看不懂这说什么。”盛小珊没要,都是些行话黑话,能看懂才怪了。
“胡言乱语罢了……谢谢啊。”帅朗装了起来,又想起个事来回头补充着:“对了,古老头没告诉你这身行头多少钱?”
“问这干嘛?”
“就天上掉了馅饼,咱也得买单呀,这社会什么东西都要有代价的,还得谢谢你啊,盛设计师,您让我体验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什么感觉?”
“失恋。”
“啊,失恋?喂喂喂……我说,别光问我,我还纳闷问你呢,从那天消失这都快两周了,你人不见,电话也停机,去哪儿了……”
“我都说了,失恋。”
“和谁……哦,就那天晚上那位红衣女郎?”
盛小珊惊讶地问着,帅朗木然地点点头,一点头盛小珊愕然加上不解,狐疑加着诧异,恍如第一次见到帅朗一般,惊愕了半天才说着:“可以呀,那水准的女人你都勾搭上了………不过这事你怎么能当真呢,都是诚仁,你情我愿,能算得上失恋么?这十几天,你们一直在一块?”
“没有,就一个晚上在一起……”帅朗道。
“哇……一夜情圣呐。”盛小珊咦了句。
“算了,跟你时尚界人士没法谈感情,我走了。”帅朗转身欲走。
“别别,我还有事呢,我突然发现你这个变化挺大,这说明你可塑姓很强……”盛小珊伸手拦着,拦下了帅朗,那一套又有新词了,一看帅朗腕上的手表,伸手拉着看了看,竖了竖大拇指:“看,很会挑东西,这款金属颜色的卡西欧运动手表,很配你的个姓和肤色,你是举一翻三了啊……还有,我觉得你干脆留个稍长点的头发,便于你换个发型,不要千篇一律的平头寸头……考虑一下你喜欢什么香水,不能隔这么远就闻到你身上的汗味……我觉得你已经登堂入室了,只需要再稍加变化………怎么了?”
话停了,被帅朗阻止了,迎着盛设计师质疑的眼光,帅朗笑了笑道着:“我刚才都问了,这身行头多少钱,回头我补了银行卡付给您,意思就是我没心情再搞什么形象设计了……谢谢你啊,盛设计师。”
说罢,很诚恳地谢了谢,提着东西,出了工作室,盛小珊此时才明白,这气质端得不是扮出来的,确确实实是失恋的感觉,是那种啥也无所谓地感觉,愣了许久,才摸着电话拔了号码,接通了斟酌着和对方通话着:
“古先生,帅朗回来了,对,我刚才见到了,他把东西拿走了……我建议这段时间您别去打扰,他现在心情有问题,对,很失落,好像是男女问题……中午请我?呵呵,好的,我也想听听古先生您讲茶马古道的故事……”
…………………………………………………………老胡同、锈铁门、小广告、旧楼梯……一步一步回到了光明里小区的租住地,有点很难高兴起来了的感觉,在这种波澜不惊的生活中处久了,锐气、骨气和男人的傲气会被磨得丁点不剩,正因为不愿意被平静的生活消磨才有很多人喜欢冒险、喜欢刺激,帅朗骨子里或许也有这种成份在内,相比此时眼中的一成不变,那一夜的惊险和惊艳是那么地充满美感和刺激,此时想来,即便是付出现在如此索然无味的平静生活又有何不可。
有气无力地上楼,机械地开门,门一开一关,进门的帅朗愣了愣,奇怪了,都在。
在的更奇怪了,三个人霎时面面相觑,看样准备聚餐呢,平果在摘菜、田园在切肉,一惯于奉行君子远疱厨的韩老大也在捣蒜了,三个人先是一惊,然后又是一讶,像不认识的帅朗一般,俱张着大嘴,傻眼了。
你说股市里开进大奔出来辆奥拓能理解,可出门的明明就是失业二哥,这回来的西裤薄衫、腕上还戴着从来没戴过的好表,嘻嘻哈哈地二哥一下子成了颇有深沉忧郁气质的帅哥,这可让人怎么理解?
“哇……二哥你发财啦?”平果羡慕了句。
“这次捞得不少。”田园下着定义。
“不是吧,这像出了感情问题了。”韩同港打量着帅朗。
“弟兄们好,怎么都在啊………哦,今天是五一了。”帅朗拍拍脑袋,说着要睡会,直接开门进屋了。
屋外的仨,嘀咕着,虽然这装扮像发了点小财,不过这表情确实像又一次失恋了,嘀咕了半天敲开了门,三个人挤到屋里,看着帅朗又是有气无力地哎声叹气,各使着眼色,田园兴奋地说着:“二哥,告诉你个好消息,嘉和超市那蓝店长去我那儿找过你,嗨,别说,我看有戏,她没准真喜欢你……”
“哎,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心里有人了……不是她。”帅朗背过了身子,没理会。
“嗨、嗨,二哥……”小平果凑上来了,又来了个刺激:“记得王雪娜不,小萝莉娘打电话找你,找我这儿了……我说了,你一回来我就告诉她,要不咱告诉她,一块聚聚……”
“嗯?……”帅朗倒惊讶了一下下,眼前掠过一张清纯的脸庞,不料霎那间又泄气了,重新躺下摆摆手:“算了算了,咱个社会渣滓,不去搔扰人家良家闺女,就当积点阴德了……你们吃吧,别管我,我不饿。”
“你们俩去去去,还得我来。”韩同港拔拉过说话不奏效的老三、老四,坐到了帅朗身边,笑着爆料道:“我告诉你一件肯定能让你振奋的事。”
“不可能……”帅朗懒洋洋地道。
“很可能,知道不,记得咱们中文系当年的校花雷欣蕾吗,他专程找过你……”韩同港爆料了。一爆帅朗无所谓地说着:“老大,我知道你的好意,不过你也不用拿你的前女友安慰我吧?朋友妻不可戏啊,包括女友以及前女友,你都上过了,我再去上个什么劲?”
田园和平果哈哈大笑,韩同港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狠狠地在帅朗屁股上捅了一拳,半天才把锐仕邀请试工的事说了说,不过帅朗依然是没怎么上心,只说这前头鼓动人跳槽,后头挖人公司脚步,猎头里没几个好货色,不予理会,韩同港见自己劝慰也失效了,拍拍手起身一指帅朗:“算了,这是真失恋了……兄弟,话我不说了,你一定要挺住啊。”
为什么要挺住呢?这是兄弟仨经常劝帅朗的话,平果和田园接着“一定挺住”下句异口同声来了:“……一定要挺住啊,否则怎么去迎接下一次失恋涅?”
“都滚,往我失恋的伤口上洒盐,你们可真忍心……”帅朗赶着三人,三人却是也没怎么当回事,窃笑着出了外间,今天五一,好容易几个再聚聚,其实二哥是什么心情不重要,关键是回来了,聚全乎了很重要,三个人各忙乎着,只待做好饭菜再把帅朗叫出来吃喝一番,关于医治失恋地方法也简单,喝上几瓶,没准一把鼻涕一把泪表白一番,糊里糊涂一睡就过去了,大伙儿谁没失恋过,还不都这么过来的。
洗菜、淘米、上火,一切做就正待下锅的时候,门铃猝响,平果奔上去开门,不料一开门吓了一跳……稍倾帅朗的门咚咚又被敲开了,帅朗正待气忿忿要训平果两句时,一开卧室门看着门口站着两人,也吓了一跳……谁来了?
警察来了,警察的背后,三兄弟又是紧张兮兮、面面相觑,可不知道二哥犯什么事了,前脚进门,后脚警察就跟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