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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孔丘,庆忌先喜后惊,喜的是他乡遇故知,惊的是现在自己是什么身份正要避着熟人呢,这孔丘可不能见啊。庆忌心中暗惊,正想闪身躲开,那孔丘想是弯腰累了,把腰杆儿一挺,目光堪堪与他碰上。
孔丘一脸惊讶,继而便露出欣喜神色,庆忌暗叫一声苦也面前这位是孔老夫子,杀人灭口的心思庆忌可是连想都没有想过,无可奈何,他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露出一脸笑容道:竟然是孔师,您怎么到了这儿
孔丘笑容可掬地还礼,说道:呵呵,丘正要问呢,公子怎么来了此处咦,公子怎么这般装束
庆忌一听忙岔开话题道:此事说来话长,咱们一会儿找个地方再详叙不迟。孔师这是要往哪里去,听两个孩童谈些什么呀
他这样一问,孔丘顿时省起来,忙道:不错,你我一会儿再行叙话不迟,且听这两个娃娃辩论道理,这两个娃娃辩论的问题很有趣,丘以前也是从未想过。
这位孔夫子一研究起学问就浑然忘我,说完这话便又弯下腰去,笑眯眯地道:既然如此,这位童子,你且说说自己的道理,却不可恶语相向。
庆忌见状,只得避立于一旁,正好趁机想着一会儿该如何同他解说。
只听另一个孩子反驳道:那么你说,为什么太阳刚升起来时比较冷,到了中午却热烘烘的呢当然是离得远才感到凉,离得近才感到热的缘故啦这才合理,不然你能解说的通吗
哼哼,你说远了冷近了热。我是说不出其中的道理,但是我说远处小近处大,难道你就有理由反驳吗
两个小孩争执不下,一齐转向孔丘。说道:喂,这位夫子,你方才说要帮我们分辨对错的,那么你说我们两个谁地话更有道理呢
呃,这个,孔丘闻言大窘。方才第一个小孩说话时他就频频点头了,等到第二个孩子说出他的理由时,老夫子顿时就有些犯核计了。他虽是这个时代的博学之士。通古知今,所学甚杂。可是这后世人看来很浅显的问题他却也未必答得上来。
两个孩子见他作难,不禁拍手大笑起来:好不知羞,还说要帮我们分辨道理,原来你这大人也不明白。
孔丘听了一部胡须都翘了起来,好在他肤色本来就黑。虽然面红耳赤,看起来倒不那么明显。旁边那个脚夫又把眼睛翻了两翻,不耐烦地道:夫子,咱们找个地方先住下吧,和两个小孩子有什么好理论地。
他虽这样说,孔丘怎好意思掉头便走。庆忌看的好笑,可怜的孔圣人,真是难为了他,接连两次出糗都被自己看在眼里。一次是在河边,被任冰月好一通臭骂,现如今又被两个小孩子问得哑口无言。难怪夫子曰:唯小人儿与女子难养也,怕不就是他的切肤之痛吧也不知还没有再次见他出糗的时候。
庆忌窃笑曲解着圣人语录,一边替他解围,向两个小娃娃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就算圣人也不是精通一切的全才啊。两个小家伙。这位孔夫子是研究治国安天下的大学问的,这种小问题还是让我来回答你们吧。
庆忌笑吟吟地道:其实太阳在早晨和中午离我们是一样远地。那么为什么早上看着大。中午看着小呢这是人的一种错觉,早晨地太阳有树木房屋和远山衬托着,所以显得大一些。等到中午,它的背衬是广阔无垠的天空,所以就显得小了。而且太阳初升时天空还有些暗,太阳的轮廓更明显,中午时天空明亮,太阳的边缘都被虚化了,这个原因也使它在早上地时候看着格外大一些。
实际上,太阳在早上和中午的时候与地球的距离还是有一些差异的,不过对这么巨大的天体来说,那点差异完全可以忽略不算,而且这也不是造成两个娃娃所述现象的主要原因,所以庆忌干脆略去不提,否则只怕越说越夹缠不清。
那个以冷热为依据的孩子不甘心地问道:那么为什么太阳出来后,早上显得冷,中午却比较热呢
庆忌摸摸他的头,笑道:这还不简单中午时太阳光是垂直照在地面上的,而早上太阳光是斜着照在地面上,你说哪种情况下照在地面上地阳光更多再说,已经照了一上午了,到了中午怎么也要比早上暖和一些。
两个小娃儿听了不禁哑口无言,孔丘恍然喜道:原来竟是这个道理,妙啊,公子一言,为孔丘解了此惑了,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世间万道,各有学问。真是穷尽一生,也休想学的完全啊。
庆忌见孔丘毫无自矜之意,坦承不知,虚怀若谷,胸襟如此坦荡,不禁暗生敬意,连忙还礼道:不敢不敢,孔师客气了。自与孔师一别,至今也有多日了,在下心中着实挂念的很,来来,咱们且寻一个安静去处,好生叙谈。
庆忌此时已想好了说辞,想把孔丘带到僻静处,同他说明白。他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把住孔丘手臂,便要扯他同行,不料只一转身,便有一个灰色的人影从胡同外飞快地跑进来,胡同内有摆摊的行路的,本来就嫌拥挤,庆忌突往路中一站,那人避之不及,惊叫一声便撞进他的怀里。
庆忌大骇,想也不想一把便攥住了那人手腕,一扯一带,那人哎哟一声,被庆忌扼住手腕原地滴溜溜地打了个转儿,随即便被庆忌用臂弯紧紧勒在胸前。
那人刚想挣扎。一柄锋利地小刀已经架在了他地脖子上,刀锋的锐利在他颈上激起一片小颗粒,骇得他僵住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了。
这柄鲁削正是庆忌在漆城时所买之物。一直随身带着,这人来得鲁莽,偏又披了件灰色地连衣斗蓬,把头都遮了进去,行踪过于诡秘,庆忌担心他是刺客,想也不想便制住了他。
控制住此人的行动后,庆忌刀尖缓缓上移。挑开他地斗蓬,只见青丝垂鬟。颈项如玉,这身材矮小的灰衣人竟是一个女子,庆忌惊咦一声,收刀推开了她。
那少女转过身,揉着被他攥得生疼的手腕。恼怒道:喂,你这人好生粗鲁,人家不过是撞了你一下,怎么就使这么大的力,手腕都要被你拗断啦。
这少女身材娇小,斗蓬垂在肩上,只露出头部,看不出衣裳华美与否,只是一张脸蛋秀气慧黠。软媚着人,一双眼珠十分灵动。
庆忌收起刀子欠身微笑道:抱歉,在下还以为是个行窃地鼠辈,想不到是位美丽的姑娘,失礼,失礼。
那少女瞪他一眼,还未及说话。远远便传来一声呼喊:小艾姑娘。你不要走,小艾。我已经看到你了,你不要走啊。
少女一听,脸上顿时露出慌张的神色,庆忌心想:不会吧,难道纨绔子弟强抢民女的这种烂情节我都遇得到那接下来是不是该少年英雄横刀救美了,紧接着再来一出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的戏码
那少女左右看看,顿了顿足就想跑开,偏偏此时胡同里一辆驮着柴禾的车子咕咕噜噜地走了过来,那车上的柴禾堆得支扭八翘的,两边又有行人和地摊,哪里还有缝隙容她跑开
这个被称做小艾地姑娘四下一看无处躲藏,目光重又落在庆忌身上,她眼珠滴溜溜一转,一把扯住了庆忌,瞪起眼睛道:是你阻住我的去路,才害我被他捉住地,你要帮我脱身才成。
庆忌笑道:姑娘,你也太不讲理了吧应该是你撞上我才对,可不是我阻住了你的去路,追你的是什么人,你又要我如何帮你呢
少女踮起脚尖往胡同口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白衣公子提着袍子正满头大汗地追来,便赶紧说了一句:你什么都莫要管,一会我说什么,你只管点头应承就是。只要唬走了他,咱们便两清了。
少女刚刚说完,那位公子便提着袍子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庆忌上下一打量,这位公子个头不高,白净面皮,眉清目秀,颌下无须,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只是身子骨虚了点,张着嘴喘了半天,急得直咽唾沫,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样子倒不象个恶名昭彰的纨绔子弟。
他喘了半晌,才呼哧呼哧地说道:小小艾,我我老远一看就知道是你,天可怜见,总算让我追上你了。
小艾把纤腰一叉,凶巴巴地吼道:是我又怎么样,你总跟着我做什么
那位公子含情脉脉地对她道:小艾,难道你不明白我对你地情意吗
小艾打个冷战,赶紧和他拉开安全距离,愁眉苦脸地道:喂喂喂,你不要过来啊,我真是怕了你了,我当然明白你的心意,可是我不能接受啊。英雄,你就饶了我吧,行不行
白袍公子急道:为什么不能接受我难道凭我的家世还配不上你吗
小艾瞟了庆忌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当然不是,可是人家已经有了心仪的男人,当然不能再接受你啊。
白袍公子大惊失色,连忙追问道:什么什么他是谁这不可能,决不可能你骗我的对不对小艾一脸无辜地说:公子,你对我情真意切,我怎么会骗你呢奈何天意弄人,小艾早已心有所属,只好辜负公子的一番美意了。公子乃是道德君子,相信以后不会再做让小艾为难的事情。
小艾说着,把一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使劲地眨了眨,努力让自己的眼睛显得湿润一些,庆忌在一旁看着她拙劣地表演,表情有些噱。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白袍公子脸色青:我从来没见你和什么男子交往过,怎么突然就跑出来一个心仪之人你一定是骗我。
小艾很天真地看着他,很诚恳地对他说:我对天誓,真的没有骗你啊,我和他呢,虽然只是偶然邂逅,但是接触之后,一腔心思便都扑在了他的身上,现如今我对他一往情深,请公子今后不要再纠缠我了。
白袍公子妒火中烧,红着眼睛问道:他是谁他是谁你不要以为几句话便能骗过了我,你说的那个人在哪里
小艾又睨了庆忌一眼,庆忌心中忽地有些不妙的感觉,只见小艾深情款款目蕴深情地瞟着庆忌说:那个人就是他呀人家和他一来二去,日久生情,结果就喜欢了他呀
庆忌只听的目瞪口呆:我日,什么日久生情,我哪日啦我什么时候日啦这是这是祸水东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