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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凌音记得，苏烨死的那天徐凤娇说要见她，还说有东西要给她。
但因为苏烨突然出事，她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这么多天程墨舫没有再提起，她也就没有再想起。
现在程墨舫突然说的这么一句话，季凌音心里不免觉得发慌。
“你妈妈身体已经没事了吗？”季凌音没有回答程墨舫的问题，而是抬头反问道。
“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回家养着就可以了。”程墨舫点头回答道。
“明天跟我一起去。嗯？”程墨舫将头放在她的发间，低声又说了一遍。
“那天之后，我跟她解释了，说你最近比较忙，她没有再说什么。”不等季凌音说话，程墨舫又开口说道。
最终，季凌音点头，“好，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反正就像是程墨舫之前说的，不管徐凤娇提出什么样的条件，说什么，她都不会答应离开他的。
只要他们还相爱，就没有什么可以把他们拆散。
不过季凌音倒是没有想到，徐凤娇要见她的目的，并不是要将他们拆散。
他们上午十点到的医院，进去之后，徐凤娇已经收拾好，换好了衣服，等着他们了。
“妈，我跟小樱来接你出院，手续我已经都办好了，我们可以走了。”程墨舫揽着季凌音，季凌音牵着程熙栀一起走进病房里。
程远山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心里觉得很安慰。
现在说程熙栀不是他们的孩子，估计也没有人相信。
程熙栀跟程墨舫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跟现在的程墨舫也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程墨舫跟程远山比较像，但又不太像，轮廓相似，五官不太像，程墨舫的额五官要挺拔俊俏一些。
比程远山年轻时候要好看很多。这样看熙熙，他长大以后，比程墨舫应该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果然是一代比一代强啊！
徐凤娇把包包从床上提了起来，抬头看了看站在面前的一家三口，低声道：“来了。”
“奶奶，恭贺您身体康复，这是我和妈咪送给奶奶的花。”小奶包捧着一束康乃馨送给徐凤娇。
徐凤娇笑得一脸满足，“谢谢小宝贝，好漂亮的花。”
“阿姨，花是熙熙买的，我来的突然没有什么准备，这段时间状态不是很好，也没来看你……”季凌音低垂着眸子，声音很低。
听着她说话，程墨舫心里觉得感动而心酸。
从她回国到现在，他何时听过她用如此低声下气般的语气说过话。不管是面对谁，她都是冷漠的，高傲自信的。
程墨舫突然反应过来，好像从很早以前开始她就是这样。每次来他家，在跟自己母亲说话的时候，她都低垂着头，甚至很多时候说话都变得不太利索。
可母亲每次都不会用好口气跟她说话，每次都对她爱搭不理。对她，跟对林婉夏完全是两个样子。
想到这里，程墨舫心里闪过一丝心疼，他紧握住她的手，低眸看着自己的母亲，开口道：“妈，小樱之前说要来看你，是我不让她来的，还有，我带小樱来，只是因为你是我妈妈，如果你对小樱……”
程墨舫话还没有说完，徐凤娇便抬头瞪他一眼，然后接过话道：“我怎么样？”
“我一个半截入土的人，还能怎么样？怎么说也是我儿媳妇，孙子都这么大了，难道还要赶出去不成？”徐凤娇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看季凌音，又俯身摸了摸程熙栀的小脑袋。
此时她看季凌音的眼神不再是不耐和不喜，而是像慈母一般。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直起身子，再次将目光移到季凌音的身上。
然后，她从自己的右手上，把那个带了几十年的镯子拿下来，牵过季凌音白皙纤细的手，递给她说：“这个是阿墨的妈妈当年给我的东西，其实六年前就应该交给你了，当年也是委屈了你。”
季凌音几乎是周身一颤，甚至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她哑着嗓子轻轻唤了一声：“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