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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我整个人都瞬间不好了。
这头女鬼长黄梅戏唱得如泣如诉,引得我几欲落泪,那头项扬却直接席地坐在地上,一双眼里眼波泛动,波光粼粼,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当我将目光放在他身上时,他眸光一闪,虽然隔着面具,可不知为何,我却觉得他眉头往上挑了挑。
我心里下意识就是一顿,等反应过来时就是脸一红,好在戴了面具,能遮挡我发烫的脸。
“你干嘛呢?”我清清嗓子,问道。
“等你从被迷了的状态里醒来啊。”他答。
“倒是挺快的,我还以为被那人伤过之后玉镯和玉佛没那么好用了呢。”他说完前一句话,又补充道。
我完全没听懂,下意识就问:“什么?”
“没什么。”他眯眯眼,眼睛往旁一看,眼里一副玩味的模样,“你看看他们。”
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只见习母等人都是一副疯疯癫癫哭得难看的模样,我心里一个寒颤,心道还好我有聘礼,不然在项扬面前哭得这么丑还不是一般的难看啊!
但当我的目光落到习父身上时,我立即就愣住了。
他站在原地,双眼闭着,却是一脸凶相,脸上也没任何哭过的迹象,与我们其他人的反应都不一样,看着十分怪异。
“他怎么了?”我问道。
“和你一样,被戏声蛊惑,只是反应不同。”说着,他眼中似乎有玩味闪过,“果然如此,真是有趣。”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淡淡答道。
我往四周一看,还是灰蒙蒙一片。而我们一行人,就在这灰蒙蒙的一片的中央。
“这是鬼域?”
“嗯。”他应了声,复又说道,“现在拿小布袋里的辟邪符出来。”
“好。”我点点头,照着记忆抽出了一张辟邪符。
“念咒语,破开鬼域。”
“哦。”
我点点头,将辟邪符夹在右手食指和中指间,正想念咒,却突然忘了咒语是什么。
于是,我只好尴尬地望着项扬看。
结果可想而知,他一个白眼翻了过来,却只是看着我,丝毫没有告诉我咒语是什么的意思。
我想了一会儿,看着那些习母和*雇来的佣人越哭越疯的模样,心里着急起来,明明只是几句咒语,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待会还要去萧雅微那儿蹲点,还慢慢想?”项扬冷不防说出这样一句话。
说到雅微,我心里就是一个激灵。
可这激灵不过让我清醒了一小会儿,看着这乱乱的一片,再想到雅微,我心里更急,愈加想不起咒语是什么。
再看项扬,不知是不是对我这表现十分不满,他眸光似乎淡了淡,看上去也压根没告诉我咒语是什么的打算。
在这阴风阵阵的鬼域里,我竟觉得身子发热,手心和后背都渗出了汗水。
我嘴唇哆嗦着,脑中划过项扬的、雅微的、宫哲的和这一大波*的我甚至分不出谁是谁的脸,咬咬牙,干脆闭上了眼,想那咒语。
在闭上眼的时候,每一刻都显得十分漫长,我的手心、额头和后背持续冒出冷汗,但庆幸的是,最终我脑光一闪,咒语想出了咒语。
我连忙睁开眼,就着我手上的符将咒语念了出来:“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窕,入冥冥……”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念完后过了好一会儿,符上都没有任何变化,鬼域也没被破开。
项扬曾经说过,这辟邪符是最容易驱动的符了,催符者就算身上没有道力,只要是货真价实的符,催动的可能性也极大。今天下午项扬让我练时,我练手的几张辟邪符全都被催动了。
可这次,我却失败了。
我捏着符,不太敢看项扬的眼。
“符被你的汗水染湿,早就废了。”项扬这时说道。
“对不起。”我低着头,忙将这张废符放进口袋,一双满是汗水的手则往斗篷上擦去。
“你对不起什么?我之前又没有和你说过这个,你没错,干嘛要说对不起,你给我记住,‘对不起’这三个字没那么廉价!”他说着,语气就像当初说我的眼泪没那么廉价时一样,是少有的严厉冷淡。
我点点头,站直了身子,表现出一副自信一些的模样,再次从小布袋里抽出一张辟邪符,这一次,咒语一念完,符上就泛起了一层黄光,显示着我成功驱动了。
可我心里并没有任何喜悦的感觉,而是将目光瞥向项扬。
他轻轻点了点头,我这才觉得心里安心了些。
再往旁边看,只见这一片灰蒙蒙的世界像玄幻动漫里的那些结界一样,一点点无声坍塌着,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四周一片寂静,再没黄梅戏的声音传来,便是别墅里也变得安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那些被黄梅戏声影响着疯疯癫癫蹦蹦跳跳的人也都回过了神,为自己的先前的所作所为尴尬,特别是习母,在一堆佣人面前出了丑,脸色十分难看。
但她往四周看了一眼,一看到还是一脸凶相直挺挺地闭眼站着的习父时,她快步跑出去,挽住习父的手臂,急急唤了几声:“成哥,成哥你怎么了……”
这一声成哥倒是没引起我的鸡皮疙瘩,倒是引发了我的疑惑……习父这么还是这模样?
我疑惑地往项扬看去。
项扬这时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他快步走到习父面前,双手也不知掐了什么诀,再往习父胸口一拍,习父便悠悠转醒过来。
只是,他睁眼那一刹那眼里露出了嗜血者般的凶光,十分可怖,就连习母都被吓一跳。
项扬身子大半背对着我,我只看到他的侧脸,压根看不清他脸上是何神情,却看到习父眼里的凶光收了回去。
与此同时,别墅里的黄梅戏声再次响起,声声凄婉,在这本已为静的环境里如破空之音,没吓得人心惊胆战!
“走吧。”项扬说了声,率先往还有几步之遥的*别墅走去。
我定定心,深吸口气,也跟了上去。
很快,我们一行人就走了进去。
那唱黄梅戏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唱到最后一个“间”字时,声调乍然变为深情款款的调儿,尾音拖曳,唱道:“成郎……”
成哥?成郎?
我脑中灵光一闪,下意识看向习父。
只见他身子微微抖了抖,抬头往二楼的一个房间看去,眼中再次露出凶光。
而那房间,似乎就是那传出黄梅戏女声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