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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天、方美慧、秋心和乡民们也已赶到,一头听他说着,方美慧已盈泪涟涟的凝视着画像痴住了。盖飞雪听得津津有味,好奇的追问:“你亲眼见的瘟神仙女么?”“嗯,嗯,嗯!”掌柜连声答应,“小的亲眼看见,亲眼看见!和姑娘你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只是瘟神仙女身着白衣,似乎,嗯,似乎,”说至此,他颇为迟疑,拿捏着不敢再说。
苏九霄问道:“似乎什么?”掌柜鼓鼓勇气,一挺腰说道:“似乎更清秀绝伦一些!”只听“啪”的一声山响,苏九霄登时大怒,抡圆胳膊一掌打在掌柜脸上。苏九霄数年的武功造诣何其深厚,掌柜的横飞出去,“哎呦妈呀”惨叫着径往墙上撞来。
盖楚雁见势不好斜身而出,左手成爪勾住掌柜的袄领,右臂前探用力搂住他,正是“狮顶问天”的妙招。突觉眼前蓦然一黑,墙壁就在头顶前,盖楚雁硬生生吞了口气空中立起,背脊抵触墙壁缓缓滑下。掌柜尚不知在鬼门关已转了一圈,依旧“哎呦哎呦”的捂着渗血的嘴不住摩搓。
苏九霄吼道:“记住这个训教,日后少要胡说!我女儿是天下最美的,哪来的混账仙女!再混说当心你的舌头!快上酒菜!”
苏慕天自行走到西首的桌边坐了。他知道画中的女子和方美慧渊源极深,所以那女子夜入之事他两人谁也不提及。好似黎明前大地上的薄雾晨曦笼住整颗心,只等太阳一出万事万物自会霍然明朗,想至此,苏慕天蹙起的眉结稍稍松了。可又忍不住朝方美慧望去,她仍失神的凝视画像,那样的专注,那样的细致,仿佛要把每一个细节都牢牢印在脑海中,几乎是在凝视世上最最珍贵却不得不将要失去的宝物。但看在苏慕天的眼里觉得她似是记起了什么,又似黯然神伤。
苏慕天心头一酸,疼惜之情“唿”的涌上,几乎一阵冲动就要将她拥入怀中,从此用生命和真情细心抚慰她,不再让丝毫的痛楚、丝毫的伤怀缠绕她。苏慕天猛地闭目,吞下随着泪水涌上的辛酸,强转了头,却又觉一股血浪从丹田中翻滚而上,顿时控制了四肢百骸,沸沸的,灼灼的,是令人难以忍耐的痛苦。
——这一份无望之情啊,就像无穷无尽的噩梦,总是在人最脆弱的时候缠住可怜的有情人的心,挥,挥不去;剪,剪不断;抛,抛不开;甩,甩不掉!这犹如冰冷的心滑入冰冷的窟,何时才能春回大地冰消水逝,才能让这了不断挣不脱的****得偿哪?!
掌柜捂着肿的馒头似的脸,想发作又不敢,忖度了半日,终于自认今日乃是煞星带着晦气进门,心想乖乖的依言上菜吧。一转身正见眉锁清愁、脱凡超俗的方美慧,“妈呀!”他失声尖叫道:“怎的又来了一位瘟神奶奶?”
方美慧回过神来,轻移莲步坐到苏慕天的身边。数位乡民自行别桌落座,酒肆内登时显的拥挤。不多时,一道道精致细巧、冒着缕缕热气的美食罗列众人面前,店内立时清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