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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登基大典正式举行,陌辰祭天祭祖,立志励精图治,保佑万民。
来贺的周边小国,只有寥寥数个。这些小国常年依附北域,如今北域三权分立,一时之间难分强弱,所以他们大多选择了静观其变。唯一出人意料的,是澜国来了大批使臣。澜国国君苍楚影为新皇备了厚礼,并宣称澜国愿和北域做兄弟。澜国国主在位一日,澜国就不会与北域动干戈。
私下里,使臣为国主带了一句话:什么时候想离开,就来找我。
八月初,东南各郡突降暴雨。洪水漫延,冲毁了一片又一片的农田屋舍。
宅民大量涌入临近的郡城,导致瘟疫蔓延。
皇宫里的陌辰却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贺章的人封锁了消息,朝堂上上报的都是灾情缓解,百姓重新安家的好消息。
陌辰不信,却也没有办法。她来北域的时间太短,所能调用的人手极其有限,触角远远伸展不到东南各郡。
这场暴雨,冲刷得贺章欣喜若狂。他假皇帝之名,命各郡关起城门,阻止灾民涌入。又克扣灾粮,撤走医官,一时间,受灾各地怨声载道。贺章又派人散布流言,新皇登基则天降大患。这是天在惩罚新皇无德。
同时,贺章上奏陌辰,请求在波华城郊起一座捧星塔,以供皇上休憩之用。陌辰不准,贺章却联合贺氏**,历数先代皇帝,哪一个没有修建新行宫。行宫代表了皇帝天威,不可减省。陌辰坚持:等自己做出与祖先相同的业绩,才敢劳师动众,修建行宫。贺章等人表面赞同,私下里,波华城外,捧星塔的塔基已经铺搭完成。
新皇不思救灾,而是贪图享乐,修建行宫。百姓闻此,指天咒骂。
捧星塔的事,陌辰已经听说。紧蹙秀眉,抿了嘴唇,思量着如何应对。不知不觉地就走回了寝殿。
寝殿里没有点灯,女官也不在。陌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竖起了警惕。
感觉到有人悄悄靠近,脚步放得很轻,却没有杀意。
陌辰隐约明白了过来,轻足斜退了两步,避开了黑暗中的一双手。
殿里一瞬间明亮起来。
橘色的烛火中,刚刚和她错身而过的那个人旋身跪在了她的面前,披散的长发,凉薄的衣衫,剪水双瞳盈盈望着陌辰。
好一个柔弱依人的绝色少年。
少年垂眸道:“柳卷见过皇上。”声柔如柳,真真要卷走人的心。
陌辰微微屈身,伸出三只手指捏住少年的下巴,食指轻轻划过他脖子和下巴相交的地方,带起一阵酥痒,陌辰柔声唤他的名字:“柳卷。”
柳卷身子一颤,细声回应:“皇上。”柔弱依人的样子,勾人蹂躏。
陌辰与他平视,微笑可亲地问:“你可知道私闯朕的寝宫可是凌迟之罪?”
柳卷怯怯地用眼角看着陌辰,陌辰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柳卷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陌辰牵起柳卷的手,说:“朕是在说笑呢。柳卿如此美丽,何罪之有?”
柳卷不禁展演一笑,睫毛轻颤,勾魂夺魄。
陌辰拉柳卷坐下,左右看看,抱怨道:“无酒无菜,叫朕怎么和柳卿把酒言欢?朕迟早要斩了那些个女官。”
柳卷劝慰道:“皇上息怒。”有扬声道,“还不快奉上酒菜。”
四个少年从帘幕后漫步而出,手中托着美酒佳肴。
四个少年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弧度都似精心设计,挠人诱惑得加到好处。
少年们缓缓布置着酒菜,一双双媚惑勾魂的眼睛盈盈地望向陌辰。
陌辰轮番打量着四个少年,似在掂量考虑。
柳卷见陌辰没有再看向自己,不禁嫉妒心起。偏着头,勾人的眼眸酷嵌在纯真的表情中,建议道:“柳卷有个主意,不知皇上可愿听?”
陌辰拉住其中一个少年的手,将少年扯到自己身边坐下,抬手揽过了少年的腰,轻声问:“卿生得面善,不知卿叫什么名字?”
少年低声道:“笙歌。”
陌辰道:“犹应不如醉,试遣唤笙歌。好名字。”
柳卷见陌辰看也没看自己,眼里怨色聚起,狠狠剜了笙歌一眼。
陌辰这才转过头看向柳卷:“柳卿有什么好主意?”
柳卷掩口笑笑,红了脸,欲言又止,一甩袖,别过脸去:“还是不说了罢。”
其余三个少年布好了酒菜,一个站在陌辰身后,试探地揉揉陌辰肩,见陌辰没有排斥,便大胆地替陌辰揉起肩来;一个跪在陌辰身前,给她捶着腿;一个端着酒壶站在陌辰身边,大概是准备随时给陌辰掺酒。
笙歌在一旁吃吃地笑起来。
陌辰捏了捏笙歌的腰,手指点着他的鼻尖,道:“他不说,你说。”
笙歌别过脸去,似乎羞于开口。
柳卷怕笙歌再次抢去陌辰对自己的关注,忙说:“还是柳卷来说吧。”
陌辰挑眉,说:“好啊,那就柳卿自己来说吧。”
笙歌伸了伸手,似乎犹豫着想拉陌辰的袖子,柳卷见此,立即抢着开口道:“其实这个游戏就是……是……猜谜。”
陌辰佯装失望,说:“猜谜有什么好玩的。”
“等等,”柳卷抬手制止,道,“猜灯谜不稀奇,可是这个惩罚么……”他故意顿了顿,说,“赢的人喝酒。”
陌辰扬眉,说:“赢的人喝酒,这倒是很稀奇。那输的人呢?”
柳卷低下头,不敢看陌辰的眼睛,半晌才忸怩道:“输的人……脱衣裳。”声音细如蚊蚋。
陌辰噗哧一笑,道:“有意思。那就开始吧。”
柳卷道:“家父是医者,柳卷少时也曾随家父念过几年医典,不如就猜药名吧,皇上看来如何?”
陌辰点颌赞成。
柳卷眼睛一转,说:“有了。人间四月芳菲尽。”
陌辰懒洋洋地脱口答道:“春不见。”
笙歌把头轻靠在陌辰肩上,送给柳卷一记得意的眼光。
柳卷微微一惊,才说:“皇上好厉害。”
陌辰指指酒杯,就要习惯性地说“喝酒吧。”看着柳卷怪异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游戏奇特的规则,手指收回,端起酒杯,小口小口地啜着。
柳卷慢慢低头,看着衣襟扣结,手缓缓伸出,拉住扣结,脸上早已升起了红潮。柳卷咬了咬牙,手一寸一寸地挪动,慢慢扯开了衣结。手掌握住衣棱,像打开扇子一样拉开了交叠的衣襟,露出了里面薄薄的亵衣。
陌辰一边喝着酒,一边观赏着柳卷脱衣。
衣衫褪到一半,柳卷的脸红得似要滴出血来,贝齿咬唇,一个狠心,三两下扯下了外衫,远远一抛。凉薄的衣衫,在空中飘扬,掀起了一室旖旎。
陌辰的酒杯也在此时见了底。
柳笙埋着头,不服气地说:“再来。”因为害羞,那股不服输的劲大大打了折扣,刚外内柔,似皮脆里软的玉兰饼,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咬破脆皮,用舌尖舔触其中的软腻。
陌辰抬起手,捧壶的少年立刻给她斟满了酒。陌辰就这样端着杯子,一副稳操胜券的架势。
柳笙思索了片刻,说:“踏花归来蝶绕膝。”
陌辰举杯,一口喝干了酒。
柳卷嗔了陌辰一眼,说:“皇上还没说答案呢。”
陌辰从容不急地说出了答案:“香附。”
柳卷一怔。笙歌抿嘴笑着,接过陌辰手中的空杯,替她满上。
柳卷颔首握着衣襟,薄薄的亵衣下,胸口因为剧烈呼吸而上下起伏。
“柳卿还不愿赌服输?”陌辰轻笑道。
柳卷侧过身子,背对了陌辰,除下了亵衣。光洁的皮肤一寸寸地展露在了陌辰面前。
“柳卿这是在害羞呢。”陌辰调笑道,搂着笙歌的手又紧了紧。
几个少年先后都笑了起来。
柳卷转过身来,说:“这局不算,再来。”
“再来?”陌辰从上到下打量了柳卷一遍,说,“若柳卿还是输了,又当如何?”
笙歌忍不住笑了。
陌辰向前探了身子,指尖在柳卷胸前划过,一字一句地重复道:“若柳卿还是输了,又当如何?”
夏夜微凉,柳卷有些微微颤抖。
突然,他心一横,说:“任凭皇上处置。”
陌辰嗬嗬笑了。
寝殿的一角,烛光难以触及的阴影里,有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任凭处置?”陌辰转目看着屋梁,说,“你说朕要如何处置?”
笙歌提议道:“既然皇上还没想好怎么处置柳卷。不如这一局,就让笙歌来吧。”
陌辰看向笙歌,说:“还是笙歌善解人意。”
笙歌闻言,往陌辰怀里又缩了缩,小声说:“窗前江水泛青色。”
陌辰定定地看着酒杯,缓缓蹙起了眉,似在努力思索。
几个少年皆是认真地注视着陌辰的表情,一时间,寝殿之中安静得可以听见呼吸声。
只见陌辰扬唇一笑,站了起来,说:“好了。”
“是什么?”笙歌抬眸问,眼里充满期待,不知道是期待陌辰赢,还是期待她输掉。
陌辰背手走到床边,抬手拂了拂床帘,纤细的手同时抚弄着美貌少年们的心。
陌辰的手倏忽间一晃而过,待到少年们看得清楚过来,她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长剑。
陌辰用剑指着裸露着上身的柳卷说:“以色诱君,实在大胆至极。来人,将这个大胆狂奴给朕拿下。”
偏殿大门应声而开。
俸桦一掌推开了大门,身后还跟着两个看上去很眼熟的侍从。
五个绝色少年,其中一个裸露了上身。
而陌辰正用剑指着赤裸着上身的少年,握剑的手虽不稳,目光却很坚定。
美色祸国最为俸桦所不齿。
当年晟世专宠柳笙之时,纵然他是俸桦最为崇拜的君王,俸桦仍就不顾惹怒晟世,上书苦谏。
“你们这些奴才都到哪儿去了?难道朕的话也不听了?”陌辰对俸桦身后的侍从训斥道。
两个侍从面面相觑,硬着头皮上前:“皇上息怒。”
俸桦这下完全明白了。
有人向他密报,皇上宠幸美貌面首,夜夜笙歌。他不信,这两个侍从却主动领他前来证实。
结果却见了眼前的一幕。
俸桦拔出佩剑,一剑解决了一个侍从。又两步上前,将不知所措的绝色少年们全部斩杀在了剑下。
俸桦屈膝跪下:“臣来迟,请皇上恕罪。”
陌辰扔下剑,说:“俸尚书请起。”
俸桦不肯,说:“佞臣当权,臣让皇上受了委屈,负了先皇所托。臣有罪。”
陌辰长叹一声:“除奸去邪之事,非一日能成。有俸尚书相助,朕甚感欣慰。”
至此,俸桦对陌辰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陌辰本想直接凌迟了柳卷,以取杀一儆百之效。探查到了角落里隐藏的那个人,她临时改变了主意。果然,贺章此举,并非了为了以美色迷惑她,而是想要俸桦对她失望。她现在所能倚重的,只有俸桦。于是她将计就计,让角落里监视的人以为她被美色所迷,引来了俸桦,她再表明立场,道明这是贺章的奸计。如此,俸桦定会对贺章恨之入骨。有俸桦对付贺章,她便能腾出手去收揽大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