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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话几乎让小女友崩溃,她哭着拎起包就往别的车厢跑,吴常在后边连喊了几声也没叫住人新岳飞传奇。
吴常恼了,一张脸涨成猪肝色,抡起拳头就往吴景安脸上招呼去。
压在他身上,吴常一边狠命地揍他一边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说谁有病,你个臭不要脸的同性恋,你一天跟几个男人睡,你才有az病,我打不死你……”
吴景安脸上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拳,车厢里响起了惊叫声,很快,乘警赶了过来,拉开了濒临疯狂的吴常。
吴景安扶着车座缓缓坐起来,鲜血从他的额头、鼻子、嘴角流出来,一张脸上青青紫紫,模样甚是狼狈。
朝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吴景安平静地看着如一条恶狼般随时准备再扑上来的吴常。
他笑了,虽然笑的时候会牵动伤口有些疼,他还是要笑给吴常看。
这场仗到底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
下了火车,吴景安就去派出所报了案。
没多会,吴老爹就如预期中的敲响了吴景安家的门。
先是老泪纵横地哀求,什么那是你亲弟弟,怎么能这么做;什么他打了你是没错,可牙齿也有咬到嘴唇的时候,弟兄两个打架至于闹到派出所吗?
吴景安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翘起二郎腿,边抽着烟边听他絮絮叨叨。
吴老爹说了半天也不见吴景安有所反应,不安地搓着手以询问的眼神望着他。
见他住了嘴,吴景安才笑么笑么地说:“您老说完了?口渴吗?要不要喝点茶继续说?”
吴老爹有火不敢发,憋得老脸通红,硬着头皮说:“安子,你就看在爸的面子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吴景安咧开嘴角笑,“您说您至于吗,我这就是轻微伤,没什么大事,顶多治安拘留个几天,放心,您宝贝儿子坐不了牢,赔偿的话也不过万儿八千吧!这点钱,我想您还是拿得出来的。”
吴老爹一听他说拘留更着急了,“小常好容易在现在的公司站稳脚跟,眼瞅着有个升职的空缺,咋能让他被拘留呢!被他老板知道别说升职,工作都有可能保不住。安子,你行行好,就放过他吧!”
吴景安好笑地说:“哟,您可真奇了,您儿子把我打了,您让我放过他?您来了半天,一句也没问过我伤得怎么样,为什么打架,只顾着替您宝贝儿子说好话。我说,这被打的就是个外人,您也不能这样吧!您要是这样子求人,估计,人能拿大扫把把您赶出去。”
吴老爹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过于急切了,扯了扯嘴皮,努力表现出关切,说:“安子,你看爹是糊涂了,你,你伤得怎么样,哪里还疼吗?”
吴景安冷冷瞥他一眼,这爹是尽职的好爹,只不过配叫他爹的人,只是吴常。
吴景安说:“您来的目的我明白了,协商嘛,也不难。只不过协商协商,就是要有商有量,我也跟您提一个条件,您看成我就撤案您要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当我没说。”
吴老爹一听喜了,满脸堆笑,“行行,只要你肯撤案,怎么说都行。”
吴景安说:“您知道我和您儿子为什么打起来吗?起因是他侮辱了我妈,也就是您前妻,随后我又骂了他妈,也就是您情妇。他打了我算是给他妈解气,那我妈的气呢,谁来解。我看他是没那意思了,不如,就由您来解吧!”
吴老爹脸拉了下来,吭吭哧哧地说:“你,你什么意思妖孽成长记!”
“挺简单的,您就给我妈打个电话,向他道歉,说您这么多年有多对不起她,请她原谅。不过几句话的事,我连医药费也不用您赔了,多划算。”
吴老爹气得拍案而起,摔桌子砸板凳的,指着吴景安鼻子骂畜牲。
吴景安是白眼狼,听了他娘的话就不认亲爹了,吴老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拔大,如今连条狗都不如,早知道这样,就让吴常打狠点,往死里打,打死了才好。
吴景安深深叹口气,两句话一激,这本性就露出来了。
吴老爹气得直捂心口,呼哧呼哧地坐在那儿,眼睛里恨不得蹦出两拿刀的小人,一人一边砍死那狼心狗肺的东西。
吴景安说:“我的提议您不同意就算了,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了,您请吧!还有,其实像您说的,吴常就是太蠢,真该把我打死,咱国家法制多健全哪,一命抵一命。这样,您老吴家就断子绝孙了,皆大欢喜。”
吴老爹忍无可忍,抬起一手就朝吴景安惨不忍睹的脸上招呼去。
可惜人老反应也不如当年,吴景安一抬手就抓住了吴老爹的手腕。
吴老爹骂骂咧咧地让他松开,吴景安反倒抓得更紧,收敛了脸上笑容,压低眉眼,带着点凶狠的味道瞪着他。
“你以为我不还手是打不过你吗?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十年前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了,那时候我任你打任你骂,因为我还当你是我父亲,那两个字代表着恩重如山,代表着头顶上的天。而今天,你已经配不上那两个字,所以,我没必要再忍你。”吴景安手下一使劲,就将男人推得后退了好几步。
吴老爹气愤难平地吼道,“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我真恨当初没打死你,你----”
吴景安表情狰狞,突地放声怒吼:“滚!”
吴老爹吓得连滚带爬逃出了他家。
人走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吴景安身子无力,软倒在椅子上。
其实,他的伤口很疼;其实,有的地方流了血;其实,他还发着烧。
可那个男人,声称是他父亲的男人,完全看不见。
他已经过了要糖吃的年纪,也明明白白说过不会再把那个人看作父亲。
却不知为何,总会对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这就是血缘吧,即使他再想否认,也改变不了。
除非抽干自己的血,全部还给他,否则,界限,永远划不清。
吴景安靠坐在椅子上嘲笑自己的失败。
父子决裂,兄弟反目,爱人劈腿,断子绝孙。
够惨了吧!这样的人,他都纳闷,老天怎么还不收了!
想起有一天和秦姐聊天时说起自己过得没劲,秦姐劝他:你别觉得这世上就你最惨,你看谁过得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谁风光的背后有多少眼泪你是看不到的。这世上,就没几个能一帆风顺到老死的人。过得再惨再没意义也得过,老天给你这些祸,可没扔个锤子砸死你,那就是要你好好挺着,没有过不去的坎。挺过去了,你就是条汉子。你怎么知道明天就没个大奖砸到你。
秦姐的乐观他一向羡慕,现在想起这些话心里竟也舒坦多了。
也对,没有过不去的坎换斗星辰。
亲爹没了,咱还有后爹。
兄弟没了,咱还有哥们。
爱人没了,咱还能再找。
明天,谁知道明天出门会不会碰上个极品,不枉他苦等三十年的绝世好男人。
吴景安笑了,最差,他还有明天。
明天,吴老爹再次上门,咬牙接受了他的提议。
吴景安抱着膀子说:“要打就趁现在,在我面前。但凡语气、态度有一点不对,这协商就取消。您儿子升不升职,丢不丢工作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您看着办吧!”
明天,他会说让父亲、兄弟、爱人都见鬼去吧!
明天,他等着不一样的明天。
吴景安从医院拿了药出来,下楼梯时竟与廖胜英打个对面。
廖胜英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他,说实话,那张脸他第一眼还真没认出来。
鼻青脸肿的,额头上还盖着块大纱布,若不是打对面时吴景安愣了一下,他真就错过了。
廖胜英嘴角带笑,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好整以暇地说:“哟,这谁啊,怎么几天不见,成猪头了,你该不是整容失败吧!”
吴景安全当他在放屁,不予理会。刚想错身往下走,突然想起来许辉留在他家的那些东西。如果廖胜英肯帮忙,就能避开许辉。
转过身,他说:“许辉以前买的东西在我那儿,你有空找人帮他拉走吧!”
廖胜英一脸听了笑话的表情,“切,你可真逗。许辉买什么东西还要拉走?都留给你吧,那些破烂玩意值几个钱啊,你以为他会稀罕。十万块一个椰雕他都送得起,何况这些。老吴,我挺纳闷的,许辉这样的男人你怎么舍得让他跑,不该抓着裤角死赖不放吗?多可惜啊!”
吴景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转身走了。
廖胜英赶到酒店时,许辉郝时他们几个已经到齐了。
脱了外套,廖胜英一脸坏笑地说:“你们猜我刚才见谁了。”
张音倒了杯水给他,“要说就说,卖什么关子。”
廖胜英笑嘻嘻地看着许辉,“少爷,你肯定想知道。行行,你别瞪我,我说还不行嘛!你当宝贝的那个老男人,你猜怎么着,被人打得一脸猪头,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许辉眉头一皱,紧张地看着他,“你说他怎么了?”
“看那样子肯定是跟人干架了,被揍得不轻,额头上卡着这么大一纱布,都进医院了,你说惨不惨。”
郝时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许辉。
后者眼珠子不停地转,一脸的忧心忡忡,忍着在椅子上坐到菜上桌,再也装不下去了。
拉开椅子,拔腿就跑。
廖胜英在后面急急喊了几声,而对现在的许辉来说,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下一秒,他要见到吴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