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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倩书来到村肚的时候,发现平日里聚在树下说八卦的妇人们不在这儿。
一拍脑袋,才想起来他们可能是跑去她家看热闹去了。
当即许倩书脚下生风赶紧跑到家门口,果真是乌压压的一窝蜂的人。
要么是眼挂泪珠、要么就是幸灾乐祸,总之就是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许倩书死得可惜呢。
许倩书就站在背后,听得都火冒三丈了。
她昨天刚成亲,大喜事的,一觉醒来就被人为的死亡了?
娘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让她知道是谁传的消息、鼓动的人心,非得给两耳巴子踹上几脚不可。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许倩书的祷告,人群最中央传来了哭声,伴随着砸门的声音,让她知道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春月啊,你赶紧出来和我操办大丫的丧事呀!这丫头死得不明不白,咱们可不能连尸体都不给她收哩。呜呜,我这苦命的大孙女唷,这才二十三岁,咋就死了呢?老天爷你真是忒不开眼啦——”
是霍氏的声音,这老虔婆竟然那么不要脸,敢来操办她的丧事?
许倩书怒了,可一时半会也挤不进人群里,她的话又被一阵阵悲恸的哭声压住了。
急得她在外边儿抓耳挠腮,将霍氏恨到了骨子里!但随即她就冷静下来了。
既然她已经‘死’了!那就将计就计,看看霍氏这老妖婆到底要干什么!
只听院内传来阿六婆微微哽咽的厉喝:“霍狗妞你给我滚!再不滚的话,老娘要了你的狗命!”
听到阿六婆那么泼辣的声音,大家都有点为霍氏抱不平。可一想到许倩书这唯一的孙女都‘死’了,也就理解了,赶紧有人上去扶住霍氏安慰。
“霍妹子,你也别伤心了,海阎王身边那个人在里边呢,会操持大丫的丧事的。”说着又朝院子里大喊:“范妹子啊,有啥事别自己扛着,邻居们都在呢,尽管吩咐。大丫虽然没了,可你还有果果呢!”
“滚!都给我滚——”阿六婆声音暴怒。wavv
一直躲在人群里的许星见此,扭着屁股走出来,脸上挂着兔死狐悲的泪痕:“霍婶子,你就别伤心了,人死如灯灭,之前大丫对不起我的事儿,我也不计较了,免得大丫心怀愧疚走得不安心。”
哼!贱货,终于死了吧!让你嘚瑟!
许星压住脸上的快意,准备等回了家之后,拿私房钱出来置上一桌子菜好好庆祝。
就在此时,许倩书终于挤了进来,也不管身边人的反应,冷声说道:“霍氏、许星,你们俩这么恶毒呀?看到我尸体了嘛,就把响动班子叫到我家门口来添晦气!我回去就跟陆鸣飒说道说道,看他不提刀过来砍了你们这俩吃屎的腌臜货!”
边说许倩书就冲上去,给了霍氏一脚,显然就是这老虔婆大肆宣扬的!
霍氏就这么被踹倒了,许星赶紧跳远几步,哪还有刚才的伤心啊。
“许、许倩书?你没死?”
许星怕了,一想到陆鸣飒真的提刀过来砍死自己,她就有些腿软。
“我当然没死!”许倩书冷哼道,“老话说得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俩一老一小吃屎货见到我的尸体了吗?敢这样咒我,今天的事情咱们没完!”
听到许倩书这样说,许星立马指向霍氏:“不怪我,是她!这老东西天没亮就来敲我的门,说你死在陆家了,怂恿我过来看热闹的。你、你要砍的话就把这老东西砍死,没我啥事!”说完,许星立马推开人群跑了,隐约还带着哭意。
她好失望,许倩书咋还没死啊!
霍氏恨极了许星的临阵脱逃。
但她还是佯装镇定,装出喜极而泣的模样:“大丫你没死真是忒好了,春月啊,你孙女没死!”
话音刚落屋里就冲出一道枯瘦身影,正是阿六婆,抱着她哭得厉害呢。
许倩书反过来抱住阿六婆,“奶奶,你哭啥哩?今儿个是我的大好日子,你就任由着这些人咒孙女呀?大奶奶是我的长辈,我可不能打,否则就是不孝哩!”
众人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不孝了?早干嘛去了!
阿六婆总算反应过来了,浑浊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凶光,干瘦的大手狠狠甩在霍氏的脸上,“霍狗妞我以前说过啥来着?如今你咒我家大丫,那我也要下定决心和你新仇旧恨一块算了!”
阿六婆嗷了一声,朝着霍氏扑了过去,俩个老人家扭打在一块。
但霍氏怎么可能是阿六婆的对手呢,平日里偷懒耍滑惯了,根本比不得阿六婆手法果决。
最后霍氏以失败告终,脸上留下了两道血痕,看得让人心都颤了。
“范春月我要你死!明儿个我们衙门见——”
“见就见,你以为老娘怕你霍狗妞啊?年轻的时候你斗不过,老了你也休想占我便宜!”阿六婆捋起袖子准备再给霍氏一点颜色瞧瞧,“敢在我孙女大婚第二天,就到我家里摆丧事?是不是你男人死了,你没地儿放棺材啊?”
嘶——
阿六婆的话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许大爷好歹是阿六婆的夫家兄长吧,说话那么恶毒真的可以吗?
“范春月!你敢咒我男人死?我跟你拼啦!”霍氏一不做二不休,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就冲了过来。
阿六婆见她迎难而上也不客气,朝着手心吐口水搓了搓,好像使尽了全身力气,真要跟霍氏分个你死我活不可。
许倩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闹剧,见陆枫也停了下来,赶紧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看你干的好事,没确认我死没死就上门来报丧!还不快点把那老虔婆扯开,要是我奶奶伤到筋骨了,我跟你没完!”
刚刚的局势还可控,但现在霍氏疯起来六亲不认的,谁也阻止不了。
陆枫赶紧上去劝架,就是这么个大高个儿也在混战里被挠了好几爪子,无功而返。
这时,一个瘸瘸拐拐的人走了过来,拐杖不客气地砸在霍氏背上,打得她差点吐血。
“大清早的吵死个人哩!我咋就娶了你这个蠢老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