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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柔寡断的陶谦让李贤颇为感慨,虽说陶应勾连曹操的真相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有一天,陶应做的丑事都会曝光于天下,那时候,徐州牧陶谦就成了包庇逆子的同谋,声望必将一落千丈。
古语云,子不教,父之过,陶应犯下的过错直接导致了几十万下邳乡民的死去。
倘若陶谦大义灭亲,将陶应的罪责公诸于众,并且将其斩首示众的话,坏事反而会变成好事,大受触动的徐州百姓必会对陶谦更加爱戴。
这道理很简单,陶谦自然明白的很,不过,到了他这个岁数,所谓的王图霸业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他只想子孙满堂,只想双子无忧。
至于身死之后徐州会不会发生剧变,那都是以后的事情,陶谦只想子孙双全,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同样的一条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走法,在权势与家庭之间,陶谦选择了后者。
都昌城,孔融也在面临抉择。
国相府偌大的书房内,孔融跪坐在皮褥上,脑子里细细地想着,李贤智勇双全,可以说是难得的福将。
从某种意义上讲,如果不是李贤,北海国能否苟活至今都是个问题。
不过,近日来,孔融有越来越琢磨不透李贤的感觉,他总觉得对方貌似恭顺的姿态下隐藏着什么。
南征北战,李贤表现的越优秀,孔融心里的那股不安就来的越强烈。
孔融身前,一名身材瘦削的男子跪坐在地,道:“国相,李贤正在剧县大肆发卖军械,此等目无王法的行径实在是猖狂之至,还请国相下令,对其用非常之手段”。
孔融迟疑一番,道:“李贤是我麾下大将,折了他,东莱军由谁统领?若是曹操再度犯境,又由谁来领军作战?”
“太史慈能战善战,是绝佳的替代人选,至于东莱军将,若是他们知道好歹也就罢了,高官厚禄早晚是他们的,可若是他们胆敢反抗,一律杀无赦,这样才可绝后患”
孔融吸了口冷气,“还是再等等吧,孔黎嫁给李贤之后,不是说李贤颇为安份吗?如果他有不臣之心,又怎么会容忍到现在?若是只轮军力强盛程度,东莱军可谓郡国之内第一人,两万兵卒,即便是攻打都昌城都已经绰绰有余了,太史慈猛则猛矣,可总归拦不住李贤”。
“国相,机不可待”
“好了,无需多言,记着,没有我的号令,不得随意对付李贤!”
“喏!”
徐州使者造访剧城的时候携待了几大车的钱货,鉴于李贤与陶商之间的特殊关系,徐州使者回返徐州的时候便带上了新出炉的甲胄。
李贤发卖军械甲胄的事情在方圆几百里内彻底传遍了,有购置需求的,当即蠢蠢欲动,他们四处打听价格,看看可否值得一行。
按照大汉律,铁器是严禁私自买卖的,至于军械之类的东西更是在民间禁止的,不过,汉末年间,朝廷势微,此类律令早已经是名存实亡。
这一日,李贤正在剧县,陡然听闻有人求见。
“李都尉别来无恙乎?”
甫一见面,那人便自来熟一般。
李贤不解,“不知尊驾意欲何为?”
“都尉贵人多忘事,连我都不识得了吗?也罢,我家主公的名姓李都尉一定晓得,复姓公孙,单字一个瓒的,便是我家主公”
公孙瓒的麾下?
辽东之地的公孙瓒要想抵达北海国,首先得穿过袁绍的地盘,眼下,对方究竟是如此做到全身而退的?
名义上,公孙瓒与孔融一般,都与曹操、袁绍为敌,双方甚至可以说是盟友,于是,李贤倒不好显得太过见外,只得硬着头皮笑道:“喔,原来是公孙使君的麾下”。
“不错,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有一事相求”
李贤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要直入主题,这样也好,省的寒暄过多,误了正题,“喔?不知足下所为何事?”
“辽东大旱,米粟库存无多,使君想从北海国筹借购买一部分”
李贤心中一动,这倒是个赚钱的好主意。
不过,公孙瓒与北海国之间还隔着袁绍、刘备,真要是大批量的运送粮秣,一定会走漏风声。
“不知公孙使君想要多少粮秣?”
来者伸出十根手指。
“一万石?”
“不,是十万石!”
李贤险些咬掉舌头,好一个公孙瓒,倒是好大的胃口,“这么粮秣,运送颇为不便呀”。
“这就是都尉要考虑的事情了,只要将粮秣运送到辽东,价格可比市价高出三倍!”
李贤微微摇头,道:“十万石,这就是六万贯银钱,不是我小觑你家使君,辽东如何支付得起?”
“都尉勿忧,若是银钱不够,自可拿物资充抵,不知马匹、人参、皮毛可否堪用?”
辽东的战马颇为精良,李贤求之不得,便是人参、皮毛这等山货在往日里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货色,此番若是能够置换一些,自然是极好的。
不过,十万粮秣,单凭李贤自己肯定拿不出来,他须得向孔融请示才可作主。
来者似乎料定了李贤不会拒绝,他姿态悠闲,神情愉悦。
鲜卑、乌桓这些异族个个都缺粮,多购些粮秣回去,再抬高价格去跟他们置换,公孙瓒甚至可以谋取不菲的差价!
李贤却脑筋活络的很,“上等良马每匹置换粮秣五十石,这算起来就是七八千匹良马,我麾下骑卒不多,要这么多战马何用?依我看,还是三成战马,三成山货,四成铁石,这样来的好些”。
使者一惊而起,“都尉说笑了,一匹战马起码能够置换九十石粮秣,五十石,实在是太低了些”。
在太平年月,一匹马换上一百石粮秣也不在话下,如果到了缺马的南方,便是两百石也大有可能。
李贤把马价压的如此低,实在是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
“五十石已经足够高了,从北海国到辽东郡,我要承担风险,单是沿途间的消耗都是个大问题”
“不管怎么说,五十石还是有些低了,我这么回去肯定交不了差,这样吧,一匹上等马折换粮秣九十石,中等马换六十石,如此可好?”
李贤咬定不松口:“如果足下自行运送粮秣的话,便是一百石一匹马又有和不可?”
使者瞪大了眼睛,问道:“李都尉真有法子运粮到辽东?”
“那是自然”
“不知计将安出?”
“说出来就不灵了,我只要按时交粮,绝不误了日子便好”
李贤向来言出必践,他既然有把握,那便说明粮秣真的能够运到辽东去。
想到这里,使者松了口气,“也罢,既然如此,上等马折换七十石,中等马换五十石,可好?”
李贤想到自己后世里经常玩的三国游戏,在辽东有一个名叫国渊的名士于内政方面颇为擅长。
若是把国渊搞过来,让其为自己效力的话,那岂不是可以减轻徐庶、周东昌的负担?
想到这里,李贤说道:“我听说辽东有国士名曰国渊,若是有他来投,便以你说的价格换粮”。
“国渊?”
使者似乎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李贤循循善诱,“便是儒学大师郑玄之弟子”。
提到郑玄,使者倒是恍然大悟,他连连颌首,道:“我知道了,临来之前我刚刚听说郑玄带着弟子前往辽东暂避战祸,想必国渊也在其中”。
国渊此人可是长于屯田,擅长治民的内政型人才。
真正的历史上,国渊在曹操麾下做到了太仆的位置,可谓显赫至极。
曹操多疑善妒,如果国渊没有真才实学,曹操断然不会再三提拔他。
“只要有国渊一人,便可抵得上万石粮秣!”
使者瞋目结舌,就算是儒学大家郑玄也不值这个价吧?更何况他麾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
这李贤看上去聪慧的很,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却像魔症了一般。
也罢,反正是于己有利的事情,当下便听辽东使者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那便这么定下了,我此番前来只带了一成的钱款,其余的份额等待米粟抵达辽东之后再行交割如何?”
“不妨事”
“如此,那便有劳都尉了!”
达成协议之后,辽东方面交割了钱货,接下来,就要看李贤的了。
李贤早已经使人快马赶赴都昌,向孔融汇报这件事情。
十万石粮秣可不是小事情,没有孔融许可的话,李贤是万万拿不出的。
都昌城内,孔融看着李贤的书信,喃喃自语:“米粟换马匹、铁石?这公孙瓒倒是好大的手笔,嗯,七十石换上等马,也还算实惠,就这么定了吧”。
说罢,孔融写就了一番手令,又盖上了官印,有这手令在手,李贤就可以开仓运粮了。
等待孔融回复的日子里,李贤一日也没有空闲,他早就派人去了下邳城,向糜氏求援。
辽东使者名叫马原,他不像李贤那么忙碌,每日里除了观摩军卒训练,便是与赵云切磋射术。
为了防止马具技术走漏,李贤早已经使人取下了骑卒身上的鞍马。
对于马原这等能人来说,不管是马鞍还是马镫,只要被他扫一眼,回去之后说不定就能够仿制出来。
李贤可不想白白便宜了公孙瓒,一个注定的失败者没有必要在他身上加大投注。
这一次米粟换钱货、马匹的事情不一样,这是对双方都有益处的交易。
眼下四世三公的袁绍袁本初占据河北,百姓休养生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平定辽东,紧紧凭借公孙瓒一人之力是难以抵挡袁绍的。
趁着公孙瓒还在,资助他一些粮秣,使其多牵制袁绍一段时间,这对北海国也是大有裨益的事情。
得到孔融的许可之后,李贤便带着马原径自往东而来。
马原不解:“都尉,我们这是往何处去?”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怎么往辽东运粮吗?”
马原眸子一亮,他连连颌首:“对,都尉一直不肯言明,难道今日改变了主意?”
李贤没有计较马原言语中的不敬,他笑道:“我总要准备妥当了才好开口,不然的话岂不是成了胡吹大气的夯货?”
马原在马背上拱手致歉,“如此,倒是我错怪都尉了”。
“无妨”
一行人又往东行了百里,却是到了海边。
浓郁的海风从远方扑面而来,马原环首四顾,颇为不解:“这里是海边呀,都尉带我到这里作甚?”
李贤笑道:“陆路有袁绍拦阻,粮秣肯定难以运送,但海路就不然了,你往那边看看!”
话音未落,李贤便往东侧的海面指去。
视野的尽头,一长排黑黝黝的大船正破浪而来。
马原大喜:“都尉大才,竟能想出海运这主意,还能找出这么多的海船,看来这一次我真的是找对了人!”
李贤笑了笑,并没有太过激动。
此处地界属于下密县,之前,李贤便派人在此处修缮了道路,修筑了港口,此处港湾,足足可以停靠千石以上的大船二十艘!
这一次,糜氏为了支持李贤,将族中所有的大船都抽调了过来。
浩浩荡荡的船队靠岸停泊,李贤这边很快就有随员上前与其接洽。
自打糜缳认识李贤之后,李贤时不时的便向她灌输一些海商的知识。
糜缳在家中也有一部分权势,她动用自己的力量将生意往海路拓展。
没曾想,收获竟然出乎意料。
如以此来,糜竺、糜芳再不敢轻视海贸,他们动用举族之力打造海船,准备好生发生海上贸易。
这一次,李贤之所以有把握运送十万石粮秣,就是打着糜氏商船的主意。
如果没有足量的海船做后盾,李贤说什么也不会应下这差事。
不管怎么说,见到海船之后,一直心悬半空的马原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当天夜里,马原喝的酩酊大醉。
与此同时,一车一车的粮秣也从都昌城往港口运来。
如今,北海国内最不缺的就是劳力了。
且不说从青州而来的流民,单是李贤三番两次俘虏的敌卒就足够使唤了。
在牟平,李贤俘虏的三万多贼寇还在充当苦力。
上一次救援徐州,李贤又俘虏了万余兵马,此番运送粮秣,几乎都是曹操的这班人马。
每日都有饱饭可食,又不用上阵厮杀。
待在李贤军中,虽说是俘虏,可却也没有受人欺压、凌辱的事情发生。
不少曹军俘虏甚至觉得,便是做俘虏也颇为如意。
一袋袋的粮秣装运上船,等到大船装载满仓的时候,便是拔锚起航的时候。
有更安全便捷的海路,马原也就不再冒险经过袁绍麾下的河北了。
当然了,这么多的粮秣装运上船,押运的军卒也是万万不能少的。
为此李贤在每只船上都配备了两百名军卒,可以确保应对各种状况。
其实,军卒上船对于公孙瓒来说也是一种威慑力。
到了辽东地界,这四千名军卒可以确保公孙瓒不敢赖账,倘若公孙瓒食言而肥,领军的徐盛肯定不会让其得逞的。
其实最出乎李贤意料的是,一直闲置下来的于禁、李典竟然自动请缨,甘愿随扈前往辽东。
船上没有曹军老卒,倒也不必担心于禁、李典闹出什么花样,想到这一点,李贤就应诺下来。
终于到了海船起航的日子,一根根炮仗冲天而起,一把把祭海的冥币飘在空中,整猪、整羊一样也不能少,这是必要的程序。
一切妥当之后,海船缓缓而行。
准备了这么久,终于成功了一多半,李贤也松了口气。
东莱军中不少军卒都是在海边生活过的,所以他们很是适应海上的生活,这与北地军卒不习水战大为不同。
等到下一步,李贤准备发展一支水师,到时候就从沿海招募兵员。
船队北航,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不可能回转。
闲暇下来,李贤便回到都昌城暂住了一段时间。
一阵子没见,孔黎显得更加柔情似水了。
与熟透了的李绣娘不同,青涩的孔黎有一种截然不同的风味。
每一次,李贤都能够品尝到不同的味道。
此番,云雨过后,孔黎摸着自己光洁的肚子,叹了口气。
李贤不解,爱怜地说道:“黎儿为何叹气?”
“还不是因为不争气的肚皮,咱们成婚这么久,一直未能为夫君生个一男半女,这是妾身的不是!要不然,要不然夫君休了我吧”
说到这里,孔黎似要哭出声来。
李贤拍了拍孔黎的屁股,笑骂道:“傻妮子,夫君我是爱怜你,这才没让你怀上,我怕你岁数太小,坏了身子,懂吗?”
孔黎似懂非懂,她掂量着胸前的玉兔,道:“可人家这里也已经不小了呀,等到有了孩儿足够他们食用了”。
李贤看的干干的咽了一口吐沫,“你个小妖精,真的想要孩子?”
“嗯!”孔黎好整以暇地颌首应诺。
“好,这一次夫君给你!”
说罢,李贤再度变身为禽兽,在孔黎身上耕耘起来。
一个欲拒还迎,一个卖力厮杀,两者战的天昏地暗,不知梅开几度。
李贤只晓得,到了后来,承受不住的孔黎又把侍女拉来顶缸,这才让李贤消停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