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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妈妈知道他是想改革,不做当时的生意了。我们家那时候有一家制衣厂,效益很不错。
妈妈一直在劝阻,但是在父亲执意的改革下,妈妈不想看着他不开心,就同意了。
结果,从工厂关闭的第一天开始,父亲就开始早出晚归,妈妈很担心,早早的起来做早餐,每天晚上都是等着他回来才肯睡觉。后来”倪妮深深的叹了口气。
徐沐阳敏感的捕捉到出了第一句她说恨的时候用的是爸爸,之后她在讲述这段事情的时候用的是父亲不是爸爸。在她的心中爸爸是家人,父亲只是生她的男人的一个代名词。或许已经没有了爸爸的分量和那种爱。
倪妮继续开口:“后来,父亲更过分了。不只晚归,每天都喝的烂醉如泥,妈妈也从最开始的幸福变的憔悴,我有很多次看到她在偷偷的抹眼泪。
这一切在妈妈怀孕的情况下结束了,父亲终于早点回来了。妈妈也不用再等他了。三天,仅仅只有三天,那三天妈妈的笑容我一辈子都忘不掉,那种小女人的幸福,看着爸爸的眼睛都是亮闪闪的。
三天之后,父亲依旧的早出晚归,鉴于肚子里的孩子,妈妈不再每天等着他回来,开始了强颜欢笑的日子,就是挺着个肚子还会每天准备好饭菜,就想着父亲哪天万一突然早回来了,就可以有东西吃了。
到最后,直到妈妈离开,她准备的晚餐,父亲一口都没有吃过。”
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倪妮,唐成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眼中说不出的心疼。
“你妈妈是怎么离开的?”徐沐阳知道这样的问题很过分,但是她必须做这个坏人。只有知道了才能解决。
“一天晚上已经很晚了。有人来敲门,说是父亲喝多了。需要家人过去看看。我当时是要和妈妈一起去的,她不同意,坚决让我在家里等着。自己和那个人走了。
我等了两个多小时,还不见妈妈回来,就着急了。出去找,找到了天亮也没有找到,回到家里的时候警察就来了。带来的就是我的妈妈已经,已经......”
“就那个时候父亲依旧不在家,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跟着叔叔和警察确认好了妈妈的遗物,那是妈妈一直带着的一个手镯,说是父亲娶她的时候给她带上的,她一辈子都不会摘掉。但是在那场大火里,妈妈还是离开了那只手镯,也是在那场大火里,我的妈妈,肚子里的不知道弟弟还是妹妹,一起消失了。我的家没有了。”
唐成把一直留着眼泪,却说的很是平淡,平淡的像是讲别人故事的倪妮一把搂进怀里。
这是得有多痛,痛到了什么程度才能这样冷静的讲述心底的伤,是痛过多少次,才能这么平淡的面对。
徐沐阳理解她了。为什么她无法原谅康永晋,如果是外人,她可报复,这份怨恨可以发泄,但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又能怎样,只能让怨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