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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奶奶毕竟是年迈的老者,虽说别有用心,但三天来也没少了她的照顾。
苏夏以为还是带回村子,让村民们处置吧。
两人轮流将人拖回了村子,村民们见这次是苗奶奶受了伤,纷纷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苗奶奶也遇害了?”昨夜苏夏撞见的那位大叔向她们询问说,招呼着年轻的,“快把人抬进屋子里养着吧,这一把年纪了,真是飞来横祸啊。”
“的确是横祸。这横祸不就是她么。”蒋薇直说了,看着地上的苗奶奶讥讽道。
村民不知道缘由,在这村里又都仰仗着苗奶奶为他们驱逐死不瞑目,听到蒋薇这样说脸上都很难看。她们险些遇害,蒋薇一看大家都不悦的看着她,许是生气了,一出口先喷了苗奶奶,被苏夏制止。
大叔就问了:“你这小丫头,不分尊卑,怎么能这样子。”
“大叔您先别生气,”苏夏劝道,抬头一看,正好沈萍秋和楚采都到了。人到齐了,该说的就都说清楚了好。
沈萍秋已经知道了缘由,探了探苗奶奶的鼻息说:“人还没死。这事的来龙去脉,苏夏,你就给大伙说清楚吧。”
“什么来龙去脉?对了,你们出去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其他的村民呢?”大叔问。
一妇女见自己儿子没归,可着急了:“我儿子呢,我儿子怎么没回来啊。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
“他们……都死了。”
“什么?死了?”老妇人一听孩子没了,当场昏厥过去。大家又照顾起她,掐了鼻中给人弄醒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儿子呢,我的儿啊!”
另一位老人也惶恐不安的问:“那这么说我孙女也去了?”
蒋薇瞪着地上的苗奶奶说:“去的人没有活着的。”
村民都看着地上的苗奶奶仍然没有将疑心放在她的身上,可见苗奶奶在村民心中的地位,是多么的高尚。
可就是这样一位村民仰仗,为他们驱逐死不瞑目的老人家正是这起祸端的真凶。
“有些话我们外来人说了,大家伙可能不信。既然她没死,就弄醒了对质,一五一十跟大家也说个清楚吧。”
大家伙仍是不清不楚,还是先听了她的话把苗奶奶给弄醒了。她人一醒,看到苏夏看到蒋薇,再看周围的村民,人立马就慌了。
“你们想怎么样?你们……你们……”
“你这老东西,还是把真相告诉大家吧!”蒋薇愤懑道。
“对啊,苗奶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苗奶奶坐在地上,一头花白的白发像稻草一样披散在肩膀上。她面如死灰,大概是已经知道自己毫无退路,所以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你不说,那我只好代替你说了。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受了伤,差点就丧了命。幸好我的伙伴赶得及时救了我。就在苗奶奶给我包扎伤口的时候,想给我眼角的这点伤上药的时候,突然外面闪过一个黑影,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当时我们还认为那是害我们的人,也正在这个时候苗奶奶手中的药膏就掉了。我听到声音马上回了头,却发现她想弄瞎我的眼睛。”
“你!你胡说!”苗奶奶突然开口质疑道,“我老婆子拿出好不容易磨的珍贵药膏,好心给你抹上,你……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这糟老婆子。”
村民听了苗奶奶的辩驳,又是相识多年,纷纷指责起苏夏。
大叔说了一句正理,他说:“苗奶奶人很好的,还给乡亲们带过孩子,她是不会伤害你的。”
“是啊是啊~”村民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们之间的情分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积攒出来的,我能明白你们的感受。可事实摆在眼前,这次苗奶奶带领村民去寻路,可生路没寻到,却是进了鬼门关。死不瞑目并没有全部消失,而苗奶奶这次带过去的人都成了死不瞑目的养料。他们就是这么死的。”
“什么!天呐,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村民仍然不信。苏夏对苗奶奶说,“说出真相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想出去么?”
“你以为大家会相信你的鬼话么。是你们,都是你们!”苗奶奶指着她们两个,面目狰狞的看着她们,“分明是你们杀害了村民,却要反过来污蔑我一个老婆子。你们的心怎么这么黑呢。”
“喂,你这老巫婆,竟然颠倒黑白!”蒋薇生气的一脚踹了过去,村民见状仍然袒护着苗奶奶。还是不肯相信她们的话。
苗奶奶在他们的心目当中这个慈爱老人的形象早已是根深蒂固,无凭无据根本难以动摇。
这时楚采提问道:“请问,你们这里为什么要挖死不瞑目残骸中的黑色的东西?是为了赚钱么?”
“赚钱?我们出都出不去,怎么赚钱。”
楚采笑说:“既然不赚钱,你们挖这个干什么?”
“因为苗奶奶说这东西也是药,让大家都留下。”
“用于何处?”
“这个……大家其实都不喜欢这东西,就挖出来送给苗奶奶磨制成粉。有时候谁身体不好,就拿出来吃,其实也挺管事的。”
“那这就奇怪了,你们不是害怕么?还敢吃?”楚采继续闲聊道,语气平和,并没有跟大家起冲突。苏夏忽然明白了,楚采这是想给大家一层一层的把真相揭开。
村民并没有多想,大叔也热心的解答道:“大家吃得时候不知道,当然就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了。况且现在就算知道了,又没事,不想这么多就完了。”
“你们村的人日益减少,可你们挖的东西却是越来越多。你们难道每天都拿这个当饭吃不成?就没发现这东西消失的离谱。”
村民解释说:“大家都是给苗奶奶处理的,也觉得奇怪过,可苗奶奶说一斤的量也就磨出那么一点的粉。剩下的都没有用处。大家觉得这东西也算珍贵,况且也出不去,谁在乎这个。”
“哦?真的么。这东西再怎么磨,会少的这么离谱?况且那些残渣又都到了哪里去了。”
这可把所有人都问住了,谁都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磨制,又是苗奶奶一个人处理,大家哪里清楚。
在这的三天,她们天天和苗奶奶在一起,就更看不到东西了。
沈萍秋只余下惋惜:“大家这么的信任你,你怎么忍心害大家。”
楚采都已经说到这地步了,大家但凡脑袋灵光一些都应该明白,这东西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不见。也该想到,苗奶奶对他们的确是有所欺瞒了。
可这会儿还是村民为苗奶奶澄清道:“这东西爱去哪去哪,我们只要没事还管这个做什么?”
沈萍秋说的没错,真叫人惋惜。
都到了这步田地,但凡有良知的人也该醒悟了吧。
这苗奶奶真心是铁石心肠啊。
“是我。”
苏夏闻声看向瘫坐在地的老人家,苗奶奶折身给大家跪了下,捶打着自己的胸脯哭诉道:“都是我。我明知道这会害了大家,可我不得不这么做。不然我外面的曾孙也活不过五十八啊!”
看来铁石心肠终于也有软化的一面。
不过,五十八?
“五十八?”这个数字,是家族的诅咒!魏子夕的后人不得活过五十八,这是巧合,还是说明了什么。苏夏跪下来问她,“你说什么?什么五十八,你曾孙怎么会活不过五十八?”
苗奶奶摇头:“原来我儿子带着一群村民寻找生路,路是找到了。”
“什么,那可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路真找到了?”跟苗奶奶同龄的大叔惊讶道。
苗奶奶点着头:“是。找到了。他们受了伤,可好歹是出去了。可惜好景不长,过了有三十二年,我没想到孙子会搀扶着儿子回来。人还没走到这,就被死不瞑目卷走了。我对这片林子比村里的人都熟,还好我那孙子碰到了我,这才活了下来。我才知道,他们一出去就得了一场奇怪的病,谁都活不过五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