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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精,居然追赶来了!
阴魂不散!!
李画敏气得发抖,送雪雁上黄泉路的念头都有了。
赵世宇探头出外面,脸黑得像锅底,恶狠狠的目光刺得雪雁双腿哆嗦。雪雁不敢靠近赵世宇,她与马车保持一定距离,小心地说:“大少爷,老太太命奴婢把这包袱送来,说是给小少爷、小小姐的东西。另外,老太太让奴婢转告大少奶奶,回去后派人送奴婢的卖身契过来。”
周妈妈下马车,接过雪春带来的包袱。
从愤怒中回转过来的李画敏,招手叫雪雁走近,从幽幽盒子中取出雪雁的卖身契交给她。雪雁站在马车下朝李画敏行礼,然后接过卖身契。顺着这葱儿一样白嫩的手指望过去,李画敏最后一次认真地打量雪雁。
花容月貌的美人儿!以后你给谁暖床,都与姐无关了。
马车继续前行。
李画敏后怕地抚摸自己的胸脯,朝赵世宇笑:“吓死我了,我以为她又追随我们来呢。”
赵世宇也笑:“我以为是奶奶又改变主意。”
原来不过是虚惊一场!
彻底地解脱了!以后的日子里,不再会有雪雁这只狐狸精!
坐在柔软的锦被上,下身覆盖着柔软的锦被,背靠着厚实的垫子,看欣欣和燕儿躺在被子里笑闹,李画敏心情舒畅得轻轻哼起了曲子。从来没有感受过,日子原来是这般的美好!尽管外面寒风呼啸,尽管外面草木枯黄,一片萧瑟。
“瞧把你美的。”赵世宇隔着两个孩子看李画敏,轻轻地取笑她。
“我高兴,你管得着么。”李画敏骄横地朝他瞪眼,然后继续哼曲子。
赵世宇微微一笑,看在被窝中的欣欣和燕儿,闭上眼睛,沉入了暇想之中。记得成亲后的几个月,媳妇时常背着自己哼曲子,很少跟自己说话,接近自己时是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当贼一样提防。赵世宇睁开眼,看她毫无顾虑地哼曲子,再看在被窝里笑闹的欣欣和燕儿,那肚子里,还有一个呢。赵世宇会心地笑了。
欣欣受到母亲的感染,在被窝里哼哼唧唧起来。
后面两辆马车中的周妈妈、何奶娘、兰花、春梅和晓梅,听到前面传来的欢乐声,也跟着心情舒畅起来。
马车回到桃源镇陈府面前的大路时,停顿了近十分钟,因为陈府里面有六辆马车出来,把大路堵住了。陈大少爷骑着高头大马,与一群护卫、家丁护送凤姨娘回娘家。曾是陈太太贴身丫环的凤姨娘,为陈家生下一儿一女后,成了陈家的功臣,要不是陈太太仍旧健壮,这个陈家就是凤姨娘的天下了。
只看凤姨娘回娘家摆的阵势,就知道她在陈家具有显赫的地位。
陈大少爷看到了有赵家标志的三辆马车,装作没有看到,率领人围护着最前面的三辆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继续前进时,赵世宇的好心情结束了,李画敏也停止了哼歌。李画敏挑起车帘,遥望陈家的马车队拐上另一条大路,再看车内阴郁的丈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张依兰这样只知道逆来顺受、不懂得为自己争取的懦弱女子,李画敏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帮她。
在一个家庭中,感情是慢慢培养出来的,威信是靠自己树立起来的。只是依靠娘家的威信立足,迟早会倒霉的。
李画敏抓住赵世宇的手,紧紧地握住。李画敏想这样告诉他:我就在你的身边!
赵世宇反握住白嫩细腻的手,这种柔滑的感觉让他心中踏实,心情慢慢好转起来。
欣欣和燕儿在被窝里呆腻了,爬起来要朝车外看。赵世宇小心地护住一双儿女,别让幼小的他们碰到车厢,还得回答欣欣许多奇怪的问题,哪里还有空闲想其他的问题。
马车回到长乐村,在赵家外面的灰沙庭院停下来。
李画敏在赵世宇的搀扶下走下马车,首先看到地面上到处都是红红的鞭炮纸屑,抬头看到大门外悬挂着大红灯笼,门板上张贴着门神,两副春联贴在大门两边,灰沙庭院旁边的车库门头上张贴了红红的利是。
月娘和裕叔都在车库里取暖,照料一只母羊和一只小羊羔。这只小羊羔是除夕夜生下来的,天气过于寒冷,月娘和裕叔担心小羊羔夭折,把母羊赶到车库里生火取暖。母羊在喝豆浆,小羊羔躺在厚厚的稻草上,身上包裹着一件旧棉衣。
欣欣和燕儿对包裹在棉衣中的小羊羔十分感兴趣,伸出小手轻轻抚摸小羊羔柔软的毛,要不是春梅、月娘把他们强行抱走,他们是不想离开小羊羔的。
月娘抱起燕儿,朝小脸蛋上亲了几下,问赵世宇:“阿宇,不是说初三才回来么?咋提前回来了?”
赵世宇步履轻松,面上带笑:“母亲,还是自己的家好,在别人家呆的时间长了不自在。”
李画敏、赵世宇进房间,脱下狐裘和鹤氅,换上轻便的家常衣服。周妈妈拿来雪雁送来的包袱,李画敏命打开看,是几套做工考究的小孩子衣帽,有一半是崭新的,一半已经显旧了,估计是去年春节做给的,因为没有去所以保留到现在。李画敏轻轻感叹,叫何奶娘、兰花把衣服拿去,预备给欣欣和燕儿穿戴。
洗去灰尘后,李画敏、赵世宇都到厅堂里,与月娘说过年的事。裕叔也进来坐在一边,逗欣欣和燕儿玩耍。
裕叔告诉赵世宇:“大池塘里的水我叫人全部放干了,再过二十几天时间,把池塘里的泥挖去一层,挖出的塘泥可以作肥料给果树堆肥。”
赵世宇对这些事不再过问的,随口应说:“这事就辛苦裕叔了。”
月娘说:“池塘里的鱼都卖掉了,得了五十几两银子,都在我这儿了。我养了四五条鲤鱼在水缸里,等你们回来吃。”
赵世宇更加关心培育在苗圃里的药材幼苗,询问过裕叔后,与裕叔一同走去看。李画敏因为困倦,没有歇过气来,与月娘坐在厅堂里取暖。
李画敏轻轻告诉说:“母亲,老太太送给的那个丫头雪雁,已经退还老太太了。她只会唱歌跳舞,不会洗衣做饭照看孩子,这种人不合适咱家使用的。”
月娘想到雪雁叫裕叔帮洗衣服的事就恼火:“这个奴婢,不是个心实的,花花肠子多。留下是个祸害,送走了好。”
李画敏将路上遇到的事告诉月娘:“母亲,你知道不?刚才我们路过桃源镇的时候,遇到陈家出来六辆马车,陈大少爷亲自围护,居然是陈大少爷的凤姨娘回娘家。张依兰回娘家吃过年饭时,热闹么?”
“一个姨娘回娘家,出动到六辆马车!便是正室回娘家,也不过如此而已。”月娘惊讶,“张依兰二十七日回娘家吃过年饭,只有一个车夫送了张依兰和两个丫头回来。听坤伯母事后骂出来说,那两个丫头刁得很,依兰很难使得动她们,气得坤伯母给了两个丫头几个耳光。”
李画敏奇怪:“回到张家,那两个丫头也这般的没有眼色?别是故意来气张家人的吧。”
“有这种可能。坤伯母气得不行,说当张家人的面都这样难缠,在陈家不知道怎样嚣张了。依兰也太窝囊了,其他人奈何不了就罢了,自己使唤的丫头都驯服不了。”月娘在同情张依兰的同时,也有些瞧不起她。
李画敏为张依兰感叹的时候,月娘气恼地说:“敏敏,这陈家人也太横行霸道了。因大池塘里的水都放干了,捉的鱼太多在村中卖不完,你裕叔除夕那天到镇上卖了半天的鱼。那陈家的人居然想抢鱼,同去的阿森的两个弟弟报上阿宇的名号,陈家人才放过了。”
“鱼都要抢!太无法无天了。”李画敏悻悻地说:“他们还有眼色,不敢动咱家的东西。要不,我就把他们陈家弄得个鸡犬不宁。”
赵世宇和裕叔从外面回来,李画敏问裕叔卖鱼的事。裕叔将除夕那天的陈家人要抢几箩筐鱼的事,详细地说了出来。赵世宇气得握紧拳头,涨红了脸。
直至晚上,赵世宇还为陈家的事闷闷不乐。
李画敏逗他:“你别只憋气,再怒吼两声,陈立那个浑蛋就会立地成佛了。要不,我替你出这口气?是给他一顿拳脚打得他下不了床,还是拆了他一只胳膊,要不卸下他的一条腿?干脆把他打残了,让他永远躺在床上,不能再出来作恶?你只要一声吩咐,夫人我马上替你办到。”
赵世宇哭笑不得:“敏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画敏柳眉轻轻一挑:“看到他作恶,你气得难受,我要教训他,你又不肯。你千万别把自己憋得病了,三个孩子还等着你挣银子回来养活的。”
“三个?”赵世宇一时想不明白,头脑只闪过欣欣和燕儿活泼的身影。
李画敏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一个还在这里面,等你挣够银子再出来。”
赵世宇听从李画敏劝告,竭力不去想陈家的事,可是头脑中老是闪过陈立和张依兰的身影,挥之不去,十分的苦恼。李画敏轻轻唱起曲子,慢慢地替他揉搓太阳穴,赵世宇闭目享受,慢慢睡过去了。
裕叔搬来赵家的车库居住,早晚都在赵家,极少回原来的茅草屋。财叔、财婶曾找裕叔要过几次银子不成之后,压根儿就将这个弟弟忘记了。
正月初四的中午,向来不过问裕叔死活的财婶,居然喜孜孜地来赵家找裕叔,见面就说:“阿裕,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有个年轻的小寡妇看上你,派人来咱家提亲了。你快回家瞧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