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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在这天地形成之前世界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鸡卵一般。”樵夫敲着远方似乎在自言自语,“在这里头乃是一片浑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从这浑沌之中诞生了一位大神。便是那开天辟地的盘古。而这位烛龙传说乃是同样诞生于这片浑沌中的大神。只不过比盘古要晚生些年头。”
“原来如此,我只道两位大神乃是同时诞生的呢!”
“说是同时也没错。”樵夫举起双手枕在了脑后,“对于那么长久的日子来说,相隔些年头和同时诞生又有什么分别呢?”
梦鸿笑了笑:“乔大哥说的极是!”
樵夫接着道:“这一神一龙在这浑沌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月,盘古神力大成,于是就有了后来的开天辟地。而你知道么,这开天辟地所用的那把巨斧乃是烛龙的一块锋利的鳞片所变化的。后来么,盘古大神头顶苍天脚踏大地,又是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天地才渐渐形成。再后来盘古死去,身子化作这一片山河,而三魂七魄就化作了如今居住在昆仑山的神族。”
“嗯……”梦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我倒是有所耳闻,据说这神族中更是以伏羲、女娲、神农这三圣为尊,而三圣中亦是以伏羲地位最为崇高。”
“不错!他们三个就是盘古大神的三魂所成。”樵夫说,“而由于盘古和烛龙的关系,所以烛龙对于昆仑神族自然也是颇为亲近。记得伏羲曾经因为一件事情——究竟是啥事情我可就记不得了——帮了烛龙的大忙,作为报答烛龙就赠送给伏羲十来片‘翼鳞’。据说这些乃是他龙爪上头的鳞片。糅合在泥土之中就可以让它悬浮在天地之间的任何位置,凡人若是得到一片附着于脚踝,那就可以上天入地瞬息千万里。”
“真的么?”梦鸿听了眼前一亮,“竟然还有如此神物么!”
樵夫看着他的神情笑道:“怎么,你也想要两片黏脚上么?”
梦鸿脸一红:“乔大哥何故取笑于我。如此神物哪个人不向往,可又有几人可以如愿呢!小弟知道这个理,又岂会怀有非分之想。”
樵夫笑着拍了拍梦鸿的肩膀:“年轻人看得到是颇为透彻,不过么这世上的事情想想又有什么打紧,得不到已然让人感到烦闷无比就还不许我活动活动心思么!”
梦鸿听得此言颇觉快意,冲樵夫一抱拳:“大哥所言极是啊!”
樵夫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胳膊眼睛瞅着湛蓝的天空:“况且人世间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他打了一个哈欠,“你知道这天心八使吧!”
梦鸿“嗯”了一声算是作答。
樵夫接着道:“我想他们在未曾学艺之前又有几人想到有朝一日可以在天空飞翔?如今他们隔三差五的御剑征伐,颇是受到族众仰望,我看着那可是潇洒得紧呢!所以我想,没准真有一天你被伏羲大人看中了赏你两个烛龙翼鳞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呢!”
梦鸿听得这番话语颇是激起了心中的豪气,精神也为之振奋了许多,回身向着樵夫抱拳朗声道:“借大哥吉言,小弟定然会竭尽全力,希望真有那么一天!到时候我绝对不会忘记大哥今日的点化之语!”
“啥?点化?”樵夫哈哈一笑,“我说了啥了?啊!你这小子就是会打岔,每回都是你挑起的话头结果说了一半却来横加插嘴,这不,我又忘了说到哪里了!”说罢他摆了摆手故作一副不满的神情。
梦鸿笑嘻嘻地挨近樵夫拉了拉他的胳膊道:“乔大哥原谅小弟的多嘴。我这不是刚踏足江湖,对一切都感觉新鲜么!息怒息怒。大哥适才说到了那烛龙的翼鳞乃是烛龙大人爪上的鳞片,凡……”
樵夫不等他说完赶忙抢着道:“啊对对对!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当时为了稳定天地之心,伏羲大人就在岛屿下头糅进了这些鳞片,故而这些岛就浮在半空中了。”
梦鸿见他的神情多少带着几分沮丧,接过的话头也是寥寥几句,想来是被自己打断了说话的情绪心生不悦,顿时有了几分歉疚之心,点了点头也不敢多说话。
樵夫瞥了他一眼道:“好了好了,说了这么多我也该告辞了。这里就是北辰岛了,你可以随便逛逛,不过记住,中心神坛可是去不得的。”说着他向北方指了指,梦鸿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耸起了一个高台,高台之上则有一个巨大的铜鼎。
“小弟知道了。”梦鸿冲着铜鼎的方向点点头,“不知那铜鼎里头是什么,似乎有东西在闪闪发光。”梦鸿说完不见有人回话,这才转过脑袋,只见那樵夫已然走得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背影,耳畔似乎还能听到他那悠扬的口哨声。
“这人一定不简单!”梦鸿暗暗道,“天心岛上难道真的藏龙卧虎么?我可得加倍留心。”说着他四下看了看,见这天心岛上人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多。他不知道这天人一族由于寿命较之人族要来得长久,故而这生儿育女的本事也就相应的弱一些。加上老幼都在山脚下的莲池——虽然梦鸿感觉那里也是地广人稀——所以这天心岛的上头也颇是感觉有些寂寥。
起先梦鸿担心会被他们瞧出自己并非同族,不过与十来个人交臂而过后却发现他们对此浑然不在意,或者说他们压根也没有瞧出自己是人族来,这一下倒是正中他的下怀,乐得清闲自在。
于是他独自信步闲游,不一会儿就溜达到了北辰岛的边际。此刻自己已然立于白云之上,乃是前所未见之胜景。梦鸿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里就是天心岛了,只是不知公主所说的机缘究竟在何处?莫非便是适才的樵夫么?此人的行止当真颇是怪异,我总感觉他并非是一个简单的樵夫。可真的要我所到底哪里不对却始终说不上来。”
念叨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一声沉沉的雷霆之音自脚下传来。探身望去,只见来时的山路方向已然凝聚了不少黑云,道道电光在云中穿梭,耳边不时传来刺耳的炸雷声。突然间,一道电光破空而过,劈下整整一块山岩,打着旋儿向着下方的冰雪世界滚滚而下。
梦鸿心里颇是一惊,暗道:“好一招‘掣雷撼地’!师父的这招虽说是得自雷泽,不过或许也曾在这里多少有过一些感悟吧!同样的招式,自惊雷而得竟有如此的威力,这天地间的神威当真是我等凡人望尘莫及的。”
接着又是几道利闪,继而雷声隆隆,山石滚滚,梦鸿望着滚落的岩石出神许久,突然灵光一闪,他不禁仰天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师父,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说罢向着莲池的方向“噗通”跪倒,一连磕了三个响头,高声道,“多谢师娘牺牲百年修为为我问卜,如此厚恩邹梦鸿没齿难忘,有生之年若得机缘一定厚报!”
周围颇是有几个路人经过梦鸿的身后,瞧见他那狂喜如癫的模样都忍不住在那里窃窃私语:
“这是谁家的孩子?”
“没瞧见过呢。”
“这人疯了吧?要不要去知会北辰大人一声?”
“我看是你疯了吧!为一个疯子去找北辰大人,快走吧,别惹麻烦了!”
“嗯……对对对,快走快走。”
众人说着一哄而散,梦鸿多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起先人少的时候还算是“私语”,可后来聚拢的人一多便是“嘈嘈切切”,自己听得一清二楚——“疯子么?”他自言自语道,“嘿嘿!我看你们是一群傻子才是!”的确如此,那群闲言闲语的天人住民又岂会明白在这一刻梦鸿所回忆、领悟到的东西——
记得在精灵谷中,有一日练功完毕,时辰还早。梦鸿陪着子弃坐在树荫下喝酒闲聊。子弃突然若有所思地问道:“梦鸿啊,你来了有多久了?”
“大约三个月了吧。”梦鸿回答道。
“三个月……”子弃嘴里念叨着,“时间过得挺快啊!转眼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是啊师父!三月来梦鸿承蒙师父照料,传授本领,真是感激不尽。”
“传授本领。”子弃说着喝了口酒,“师父倒是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教给你,不过么,有些东西连师父也是一知半解,生怕告诉你后反而会误导了你。”
梦鸿听子弃的口气显然是有什么有趣而又高深的东西,这三月来子弃不断地夸赞自己悟性过人,远胜他自己当年。于是年轻人多多少少有了些自负的感觉,此刻急忙接口道:“师父说说吧,没准梦鸿能和你一道参详参详。”
“嗯!这倒是句实话,你小子的悟性一直就在我之上。哈!夸你你还当真呢!好啦,别忍了,你的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子了。”
“师父!”梦鸿被子弃一窘直臊得满面通红。
子弃在他面前席地而坐,喝了口酒道:“梦鸿,你可曾听说过‘先天八卦’?”
梦鸿点点头:“徒儿倒是有所耳闻,传说这是天地自盘古创世以来便存在的八个卦象。如果没记错应当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对么?”
子弃笑道:“哈,还挺见多识广呢,你不是失去了记忆么?”
“师父老爱拿我取笑。”梦鸿摆了摆手,“徒儿是失去了记忆,只不过这些东西好像从小就会一样,没准是属于我还记得的那部分吧!不过说起来,师父,徒儿还真想问问你呢!”
“哦?说说。”
“老说八卦八卦,为啥要用个‘卦’字?”
“嘿!问得好。”子弃摸了摸络腮胡,“‘卦’者,‘挂’也!”说着就将这两个字在地上写了出来。
“师父在做文字游戏么?”梦鸿挠了挠头。
“这可不是什么文字游戏。这八卦之中,”说着子弃站起了身子,“
乾为天,位在正南;
坤为地,位在正北;
离为火,位在正东;
坎为水,位在正西;
震为雷,位在东北;
巽为风,位在西南;
艮为山,位在西北;
兑为泽。位在东南。
此乃先天八卦,乃是盘古大神创世之后所呈现的八个现象。
“你来看,乾为至阳,坤为至阴,契合那南溟与北溟。为师当年只在那南溟北麓呆了一会儿便忍受不料那里的酷热。可见这至阳的力量可有多强。北溟虽然你师父没有去过,不过北方大雪山你师父可是到过,那可真是滴水成冰,穷发之地,酷寒无比。”
“师父当年游历的地方还真多啊!”梦鸿拍手赞叹着。
“嘿!等你哪天学成了,也可以自己去走走,这本领都是在游历之中不断增强与领悟的。”
“徒儿记下了!”
“好孩子!”子弃笑了笑接着往下说,“刚才说了乾坤,再来看这坎离。离为火,也是太阳,日出东方,所以离在东。与之相对的,坎则是太阴,在西。东南多水脉,于是这兑便在东南。艮为山,那擎天的昆仑山就在西北。传说西南有一棵堪比昆仑山一般高大的神木,也是天地间的一棵灵根,在那神木之上聚集了天下飞禽,每每万羽共展,则是怪风阵阵,四海怪风无可出其右,于是这巽便在西南。”
说到此处子弃突然沉默了起来。梦鸿道:“师父?怎么了?”
“没啥。”子弃摇了摇头,“只是我最为不能明白的一点,为何这雷灵之象反倒去了东南。按理说应当是在东北才是。”
“会不会是师父之前提及过的那一次灵力震荡后发生的偏移呢?”
“或许吧!否则为师还真是解释不了。”子弃说着回过身子又坐了下来,“梦鸿你看,这八个卦象正是对应这天地间的八个方位,就如同挂在天上的星辰一般令人看了一目了然,这便是‘卦’者‘挂’也的道理。”
“原来如此,以前老听说这些,从来没有人和我解释过因由,今天听了师父的教诲当真是获益匪浅。”梦鸿不胜欣喜。
“这就获益匪浅?”子弃白了他一眼,“我可还什么都没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