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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羽用手指顶开黑礼帽,右手悠闲地插在裤兜里,身体晃了一下,将屋门靠住,笑眯眯地扫描着两人。
影佐腾地一声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岩井机关长则闪电般侧脸,两人迟疑地打量着赵羽,愣了起码有半分钟。
“你真是赵羽?你真敢来梅机关?”影佐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
岩井机关长确实一点儿也沉不住气了:“赵羽,我问你,你到过我那里去吗?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和云子小姐切磋一下格斗术,嗯,云子小姐很漂亮,比我想象的还漂亮,漂亮得我都不忍心下手除掉她,唉,作孽啊。”赵羽摇头叹息。
“你杀了她?”岩井机关长的脸顿时铁青,手已经掏在裤腰里。
“别激动,小心枪走火,岩井桑,我说过,不舍得杀。还是等以后你们日本投降了,给我当二房吧,我们民国还是允许多妻的,我也被她的美貌和智慧,能力给打动了。”赵羽说着,从裤兜里掏出香烟点燃,美滋滋地吸起来。
影佐和岩井都松了一口气,脸上现出严厉和玩味。甚至是冷笑,原来,他们以为赵羽的手一直在抓着手枪瞄准,非常绝望。
“赵羽,你是不是走投无路了,前来投诚?”影佐迅速恢复了气度,双手背后,走了过来,在两米的位置上,他嘲弄地看着赵羽。
岩井则顺手将身上的指挥刀拔出来,虽然他是一个副领事,文职人员,可是,他的武道能力也相当强,是个高手。有指挥刀在手,岩井机关长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赵羽,你也太大意了吧?简直是送死,别说这里机关重重,高手如云,就算我们两个,也可以将你轻易拿下。”
赵羽优雅地吞吐了几个缭绕的烟圈儿,“我就是想来这里拜会下两位,影佐是我的目标,岩井机关长是意外收获,大年下踩死一只野兔子嘛,我同时还想劝二位,放下屠刀了立地成佛,投降中国,跟随我抗击日本法西斯,成为正义人士,参加日本人的反战同盟,不知道两位意下如何?”
影佐和岩井面面相觑,惊讶的不是其他,而是赵羽的狂妄,随即,他们一个掏出手枪,一个挥舞军刀过来,逼迫住赵羽。“赵羽,现在的问题是,你举起手来,否则,我一枪打爆你的头。”
赵羽再次吐了一个烟圈儿:“好吧,咱们谁也不投降,那是战五渣才玩的游戏,其实吧,我知道,你们两位是不肯投降的,我只是好奇,你们两位长什么玩意儿,直接一枪秒了,太没劲儿!这种打黑枪的做法太缺德,估计两位到地狱里都不肯服输。”
影佐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神格外阴鸷,手枪端起来,瞄准赵羽的脸,又转移到咽喉,最后转移到心脏的虚空位置,“转身过去,投降吧。否则,我将打断你的四肢再制服你。”
岩井机关长更是气势汹汹,挥舞着军刀在一边得意洋洋,中等身材,比较瘦弱的样子,也焕发出强大的战意,缭绕的军刀在空中呼啸了几个圆圈儿。
赵羽无奈地转身,一只手还在捏香烟,一只手还在顶着礼帽,非常球皮的样子。不过,在转身的瞬间,那只顶着礼帽的手里,隐藏着的手枪,忽然从肩膀上喷出了无声地火焰。
等于是背后射击的方式,影佐根本就没有料到,他犹豫的时候,都没有开枪,特别是看着赵羽转身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赢定了。
子弹击溃了影佐少将的眉心,因为近距离的缘故,巨大的初速度造成可怕的贯穿力,旋转的子弹深深钻了进去,造成一个红色的血点儿,而且,失速旋转的子弹,打碎了他的脑浆,强大的动能撞击了整个颅腔,压力太大,嘭的一声,破西瓜一样爆响,他的后脑勺部分炸开了。
岩井机关长一愣,狂吼一声身体躲避,摆出飘忽不定的S型轨迹,悍然杀来。
赵羽躲避,噗的一枪……嗯?卡壳了?
唰,岩井的军刀已经劈在赵羽的位置上,接着,连续闪烁狂杀。
嚓,军刀深深劈在桌子上,居然再也拔不出来,可见岩井机关长的力道多足。
赵羽将手枪扔掉,另一只手枪对准岩井的脑门,岩井机关长哆嗦着嘴唇,诡笑了一下。
赵羽瞬间躲闪,开枪射击。
岩井机关长翻身倒地,眉心上中枪,瞬间死亡,一只手还拖挂着军刀的手把,另一只手里隐藏的手枪颓然落地。
赵羽脸色大变,深深为自己的孟浪得瑟安保,本来,是想见识下这俩大特务,戏弄下,谁知道岩井这个老狐狸,居然刀枪并举,果断开枪射击一粒子弹,差一点儿击中他。
查看了两人的状态,赵羽迅速将他们拖到沙发后面遮掩,同时剥掉岩井机关长的帽子,西装,领带,跟换在自己身上。
“开枪?哪里开枪?”外面的院落里,好多日本人在奔跑,在询问,一些人已经敏锐地发现了位置,朝这里来了。
赵羽迅速平息了气息,坐在沙发上,又抢过去将影佐少将爆炸的血浆和脑浆一类都擦拭了。
门外,有两个人的声音:“机关长,为什么开枪?”
赵羽模仿着岩井机关长的声音:“不小心,走火了。没事儿。”
接着,他又模仿影佐的声音:“呵呵,这破枪真是。”
外面的特务听了听,有些疑惑,还是机警地装作跌倒,撞开了门。
“嗯?”赵羽背对门口,严厉地哼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机关长,”两个特务看到岩井机关长那熟悉的衣服和礼帽,惶恐地离开了。
虽然觉得两位长官的声音稍微有些不同,可是,味道上还是一致的,估计是手枪突然走火,他们也吓了一跳的缘故吧?
“嘻嘻。”
想到两个威风凛凛的大人物在走火以后惊慌失措的样子,两个日本特工不禁偷着乐。
其他人赶过来,被这俩特务摇头摆手轰走了。
赵羽倾听着外面特务们离开的脚步声,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关键时刻,他的语言模仿能力屡屡出面救场,起死回生,否则,现在已经大打出手,血肉横飞了。
等了一会儿,赵羽还是更换了原来的衣服,潜伏出来。
岩井的目标太大,万一被人辨认出来,全盘皆输。
他慢悠悠进入停车场袁姝的车子,那边,袁姝手里把握着一枚手枪,神色极端紧张,等他到了跟前,车门陡开,将他拉上去,砰地一声关闭车门,随即,袁姝死死地抱住了他。
“喂,老婆,你想谋害亲夫掐死我啊?”赵羽笑道。
“滚!”袁姝一把推开赵羽,笑骂着,随即严肃起来,“你开枪吗?”
赵羽摇头。
“快走!”
袁姝立刻驾驶车辆,迅速出来,这次检查更加简单。
“终于出来了。”袁姝一面驾驶车辆,一面回头瞄立刻一眼,长长出了一口气:“没有找到人吧?”
“没有。”赵羽摇头,指着前面,快速地说,“往南面走,前面一条街西行500米再南折,带四行仓库。”
“嗯。”袁姝乖巧地答应一声,专注开车。
四行仓库到了。
赵羽端详着这一带残墙断壁,看着被炮火炸塌和熏黑了的楼房,感慨万千,三年多前的淞沪会战中期,大场战线中国部队力战不支撤退,88师谢晋元副团长领着400余人坚守这里,拖延日军进攻四昼夜,极大振奋了军威民气,蜚声中外。
“谢晋元八百壮士呢?”赵羽问。
袁姝告诉他,达成战略目标后,八百壮士撤退苏州河南边,进入英法美公共租界,现在依然还在哪里,不过,早早被租借军警收缴武器,形同拘禁。
赵羽点点头。
苏州河桥上,南造云子的证件被日本人审核以后,四名哨兵阴森地围攻过来。
赵羽和袁姝已经商量好对策,既然被日军发现破绽,就不客气了。
赵羽在车上狙杀,噗噗噗双枪齐发,干掉所有哨兵,袁姝驾驶轿车疯狂冲锋,直抵对岸。
租界这边,荷枪实弹的欧美军警,早已经构筑成环形的沙袋街垒工事,带刺的铁丝网盘绕着,一根根水泥柱子作为支撑点,出入口非常狭窄,根本无力冲关。
这边还有机枪架着呢。
到了跟前,袁姝主动停车投降,举手出来,被租界巡捕和陆战队抓捕押解,随即,这边车上探进来一个人,看了下,咒骂一声,将车子开走。
刚才事发紧急,这边的租界军警百无聊赖的谁会注意?都以为车上只有袁姝一人。
欧美军警倒没有多粗暴,对袁姝又是震惊又是敬佩,押解到巡捕房审讯去了,这边赵羽隐藏在车后面委曲求全,感觉着车子的奔驰,突然出来,勒住了租界军警的脖子。
在他的挟制下,这个身材高大的马赛巡捕,被迫将车子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将他释放了。
可惜,盘问了一些问题以后,他还是不客气地将这个细高个子打昏,捆绑在车子里,将车子封锁了。
现在得救援袁姝,按照被制军警的叙述,他来到街道上,看看人很多,军警超多,只有暂时躲避到一条背街的茶馆里。
这儿,是公共租界,其实也居住着大量的中国难民,当然,都是有钱有地位的。
茶馆里,赵羽的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