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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了,白猫应该是将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装在了特工服的口袋里,屏幕上出现一个摇摇晃晃的画面,是一所陈旧的监狱。
里面传来一些杂七杂八的谩骂声,以及犯人的惨叫声。好端端的,白猫给他们连接监狱里的情况做什么?
这让众人的心头都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白猫开始走动,和身边的其他特工聊天,在他们的嬉笑谈话中,他们听到了叶小颖的名字。
白猫隐藏得很好,时不时也附和他们一句。
白猫像是故意要说给绝少他们听一样,尽量将事情说明白:“上头究竟是什么意思?一边说调查,一边又私下用刑,Ye受得了吗?虽然是特工出身,但毕竟是女孩子。”
“不知道啊。她毕竟是我们以前的头儿,带着我们出生入死的,这次虽然没有证据,但明显是她放走了开膛门门主,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而且她自己也承认了。可能上头就是觉得她这么容易就认罪了,有什么蹊跷?”
“谁知道呢……算了,我们只是来送上头下达的文件的,这里不是我们的管辖范围,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是啊。——听说一起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是她女儿?她消失了那么多年,突然回归,还有了女儿?”
“不知道啊。”白猫只能装糊涂。他当然知道,叶小颖的女儿是谁,他们澈老大的宝贝丫头啊……
其实说到这个话题,他很想快点跳过,不想被他知道某个事实……
“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不管Ye头儿做了什么,小丫头都是无辜的啊——”
他的话被白猫打断,“别胡说。”
再说下去就……
“怎么是胡说了?我看见那丫头的尸体了,额头上一个大大的血窟窿呢!不是枪击的是什么?”
“嘘,别说了。”
信息室里突然安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
所有人,包括在操作网络在做其他事又或者是站在他们身后的几位领导者,在听到那话之后,均愣住。
每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转向了裴子澈。
绝少等人也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反复看了屏幕好几次。
他们刚刚说……
妮妮???
裴子澈几乎已经跟被雷劈中没什么区别了,整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双眼顿时就变得通红一片。
“阿澈……”绝少的手放在他肩上,试图安慰他,“阿澈先别胡思乱想,他们只是说是个丫头而已,说不定不是——”
“自欺欺人?”裴子澈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小颖身边的丫头,除了妮妮,还能有谁?”
“阿澈……”
绝少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他没办法说出安慰的话。
明明之前他们还在有说有笑地谈论着妮妮和小白的事,谁会知道,这一刻,竟然知晓了这样一个无法让人接受的事实。
“啊——怎么会这样——!”裴子澈在信息室里大力破坏。
但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还是尚有一丝理智,没有去破坏信息室里的设备,只是打坏踢翻桌子等物,大部分也只是在伤害自己而已。
“澈哥——”
“阿澈!”
绝少拦住了他们,“算了。他会憋坏的。”
他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权力安慰阿澈。
事情如果发生在小白身上,他也会疯掉的,或许会比他更疯狂。
他们不该阻止他宣泄,孩子都是心头肉啊。
刚才听到他们说到叶小颖的事,知道她被用刑,他就已经感觉到阿澈的怒气了,就在他精神紧绷的同时,又掉下一个重磅炸弹,是人都受不了。
他们在转头看裴子澈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几人,又愣住。
萌萌和小白两人无论如何还是无法放心,没有告诉他们就来了,小白或许没听到白猫他们说了什么,然而却能零零碎碎地听到裴子澈的一些怒吼,以及屏幕上的一些琐碎的谈话。
小白看着他们,“叶妮妮怎么了。”
“小白,妮妮她……”
小白几乎已经是猜到了,“死了?叶妮妮死了?”
“妮妮……怎么会……妮妮她……”萌萌忍不住,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是眼泪却先掉了下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阿澈……”
看着裴子澈变得疯狂,萌萌哭得更厉害。
他尚且如此,身为人母的小颖怎么能受得住……
换位思考,如果小白出了什么事,她都不想活了……
萌萌突然睁大眼,骤然想明白了什么事,“难道小颖早就知道了?!小颖在帮我们之前就已经发生了妮妮的事对不对?我看见小颖的时候她的眼眶通红通红……一定是的……一定是妮妮出事了小颖才不肯跟我们走的……她想去陪妮妮吗?!”
所以……所以她才会说回不去了……她也无法继续留在阿澈的身边……
原来……原来是有原因的。
“……”绝少不说话。
所以叶小颖才会突然改变想法,放他们走吗?在萌萌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了自己的选择。
“是我……妈咪……是我害死了叶妮妮。”小白的眼眶也红了,他抬起头,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怎么会……不是你……小白……不要胡思乱想……”萌萌自己都哭得止不住了,又怎么能安慰小白,蹲下去抚着他的脸蛋。
“是我,”小白坚定地说道,眼前的萌萌都在他眼前变得模糊,“妈咪,是我把叶妮妮落在那里的。我又一次把她丢下了。当时我很气颖Aunty,气她背叛我们,如果不是她,爹地也不会被抓走……所以我连叶妮妮都不想见到……我把她丢在那里……如果当时我带她一起离开她就不会死……是我的任性才害死她的……妈咪,我杀了她……”
小白的声音颤抖起来,萌萌一把抱住了他,两母子都痛哭。
“不是的小白……你不要这样……妮妮的死跟你没关系的,是意外,是意外好吗?”
小白没说话,突然一把推开了萌萌。
“小白!小白你去哪里!”
因为基地里,萌萌也不担心小白会出问题,眼下,这边更加需要人操心,萌萌只好随他去了。
然而没过多久,小白又回到信息室,身后背着一个装备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小的个子还扛着一把比他还高的冲锋枪。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裴子澈的面前。
“小白——”
疯狂中的裴子澈没有注意到小白,砸过去的拳头眼看着就要打到小白的脸。
劲风让小白额前一些细微的发丝都动了动,在萌萌等人的尖叫声中,险险地停下。
裴子澈的这充满力量的一拳如果在小白脸上招呼下的话,估计会直接鲜血迸溅,小白那张可爱的脸也别想要了。
裴子澈本来骂走小白,让他离自己远一点,可是一看小白那一身装备,他就愣住了。
小白没有太明显的表情,凛然地看着裴子澈,将手中的包和冲锋枪递到了他面前:“澈叔叔,一起去把我们的老婆带回来。就算只有尸体,也要带回来。”
—————————————————————呢喃小丫—————————————————————
离小白和裴子澈离开信息室已经有五分钟了,如果这个时候去追,是来得及的,可是萌萌和绝少都没有。
在这五分钟内,杨浩和顾小北已经在他们耳边念叨了很多次,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去,一定不能,更何况是受伤的小白。
萌萌忍着心里的疼,也将担心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如果换了是平时,这么危险的行动,她一定不会同意小白去,可是这一次……
她不能。
她怎么能阻止小白去救妮妮?
当她听到小白说要去把他的老婆带回来的时候,她还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小白?
“萌萌!老大!真的行不通!那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能让小白——”
“别说了……真的别说了……如果是阿绝出事,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去救。就算前方是龙潭虎穴,就算知道是死路一条,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即使只是陪着他一起死而已。”
就在不久前,萌萌用她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沉默良久的绝少在听到萌萌的这番话之后,也毫不犹豫地接上一句:“我也会。”
“所以……我们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我们怎么能够阻止小白?”纵然萌萌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泣不成声,可还是坚持说完,“明明知道小白这一去生死未卜……也还是不能阻止他啊……”
小白是他们的儿子,绝少又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可是他的理由和萌萌一样,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萌萌搂了过来,紧紧地抱着,轻声安慰,“没事的……都会好好的……会好好的……”
信息室沉寂一片,只有萌萌一人抽泣的声音。在这样的氛围下,谁都说不出半句话来。
突然,画面有了些变化。杨浩一声轻呼:“是小颖!”
萌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会是小颖。
纵然有过思想准备,但眼前的叶小颖还是太过狼狈。
如果不是画面中白猫询问了,真的没人能认出来那就是叶小颖。
她的脸很脏,血和其他脏渍融合,根本就看不清。
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皮肤偏黑,从种种的迹象可以看出,她肯定被施过电刑,应该是美国某些州还保留着的电椅之刑。
白猫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叶小颖这个样子,画面都跟着动了动。
此时正在审讯的人还不知道有人来了,仍然在拷问她。
“人妻,你还是赶紧说了,你男人是谁吧?是不是开膛门的某个要员?你把秘密藏着没好处!”
叶小颖不知道是不想答还是答不出来,一直捶着头。
那人走过去,手中还带血的军刀转了转,骤然插在了她的大腿上。
“小颖!”萌萌怒睁着眼,“这帮混蛋!他们在做什么啊!”
绝少拉住了萌萌。因为知道,他们在这里说什么都没用,都无法阻止他们虐待叶小颖。
“你真的不说?还真是硬骨头啊……难道你真想我们把你女儿贴出去满世界找她爹地吗?”
叶小颖终于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审讯员笑了一下,“劝你最好不好。你们不想总部一直惹麻烦不安宁的话,别动妮妮。他最疼女儿,你敢折磨妮妮,你就给自己收尸吧。”
她偏不说自己。
萌萌却知道,即使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但小颖在阿澈心目中仍然重要。
审讯员本来还准备转动早已插在她身体里的刀,对她折磨一番,此时白猫终于走出来,“打扰一下,我们带来上面下达的文件。”
画面上,那审讯员直起了身,转头跟白猫他们打了声招呼,接过了那文件,看了之后先是愣了一下,有些不开心,但很快又无奈地笑了,嘀咕了一句,“秘密……?”
后面的词说得太轻,他们根本就听不见。
白猫也没听见,于是问了一句,“什么?”
那审讯员根本就不太在意,随口就说,“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真是过分了啊,这样一来……她就成了第一个在我手下问不出答案的人啊。”
大家都有些听明白了,白猫为了确定于是,“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了,虽然上面说是秘密——不过无所谓了,让你们知道也没事,”那人说,“说不用审了,她没价值了,秘密处决。”
审讯员说完就对身后的人吩咐几句,然后回头跟他们解释说,“算她运气好,上头念旧情,Ye贡献也算重大,看在她功大于过的份上,给她注射。”
很有人道的一种死法,相比其他死法来说,轻松多了。
不用说,刚才离开的那个人则是去准备配方以及仪器。
没什么事做,审讯员就坐着跟他们聊天。
反正叶小颖也要死了,总算也还是有些良心,不再折磨她。
而信息室早已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