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167他说,我想结婚了

一川风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67书吧 www.67shu.org,最快更新掳情掠爱,腹黑总裁步步谋婚最新章节!

    良久,男人冰冷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阿原当年有个很要好的……朋友,死在了那一场车祸中,而他也受了很重的伤。不管怎么说,就算只是个很单纯的意外,这段回忆都太糟。或许我爸妈知道你的存在后,反应只会比我更过。”

    只是个意外……

    明明是五月的天,她却觉得有种冷意到了骨子里偿。

    她只是紧紧地握着双手,微张着唇,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顾靳城放下手中茶杯,神色镇静淡漠,似是在等着她开口说话。

    她抬眼看着窗外,阴云遍布天际,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压抑烦躁。

    这半年多来,许初见不知道自己这到底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先是沈家人,再是顾靳原,她以为他们的关系可以安安稳稳地很快就会到结束的那一天。

    只是全都是她的自以为。

    她没有想到顾靳原会到这个时候还不放过她,亦没有料到她会怀孕。

    可当下最让她觉得难以置信的,应该就是从顾靳城口中得知的,与当年有关的事情。

    微微闭上眼睛,那一幕血淋淋的画面侵袭着她的脑海,蚕食着她的意志。

    许初见掐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陷入那一场可怕的回忆中。

    她抬眼,声音里面沾上了些慌乱,“去世的那个朋友……是谁?”

    顾靳城沉默了一瞬,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寒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如果不出意外,那会是他以后的妻子。”

    许初见莫不做声,视线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

    再过一个多月,这个学期就该完了。没想到她和顾靳原从初相识到现在,竟然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

    有了顾靳城的护航,她想应该会是很顺利的。

    “希望您说话算数。”

    顾靳城微微颔首,唇畔的寒凉未曾消减半分。

    好半晌,他才从手边的一堆资料中翻出一个东西。

    是一张光盘的模样,修长的手指轻执起那张被包裹的很好的光盘,推到了许初见面前。

    “许小姐,这算是见面礼。”

    许初见紧握着那张光盘,她的手在颤抖,这个东西她曾在家里翻过无数次,是她一直想到拿到的东西,可从来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候,甚至是从不相干的人手里得到这样的东西。

    “这个东西他一直藏在公司的保险箱里,只要花钱点,知道这东西的来由并不难。至少撬开盛世老板的嘴不是难事。放心,我没看过。”

    许初见捏着光盘,手下的力道没有控制好,她直接将这光盘硬生生地掰断。

    似是只要毁了这东西,她就再也不会有所顾忌。

    之前的时候沈夫人调查她,甚至不惜请了私家侦探。现在,又是这样的一出,甚至将她的家庭调查的清清楚楚。

    她是不是该感恩戴德,至少还是用这样委婉的方式让她离开,而不是用那些下三滥的招数。

    那些她不堪忍受的屈辱,被这样摆在人前,令她难堪的难以招架。

    许初见忍着泛酸的眼眶,声音有些哽咽:“谢谢。”

    兴许是到了结束的时候……

    顾靳城正想说话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争吵声,而下一秒门扉倏地被人推了开来。

    门口站着三个人,有焦急抹汗的秘书,有一脸冷沉的向谨言,还有眼中带着担心的蔚宛。

    秘书能拦得住向谨言,自然是拦不住蔚宛的。

    蔚宛推开秘书走到许初见身边,脸上满是焦急担忧的神色,她的目光一次都没有落在她对面的男人身上,似乎对面的只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蔚宛姐?”许初见一下子愣住了,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情况,她用眼神问着蔚宛这是怎么回事。

    蔚宛主动握着许初见的手,示意她安心。随后只是把目光放在了顾靳城身上,用极为冷淡甚至是漠然的语气说着:“再怎么样,这事情也轮不到你做主。”

    顾靳城沉着脸看着眼前的女人,这是连着两个月来第一次如此靠近。她看他的眼神,疏离的像是个陌生人……

    他修长的手指抚了抚眼睛,不动声色:“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插手?”

    寒凉的声音配着他浅淡的语调,无形中还比一把利刃,把人伤的体无完肤。

    蔚宛在心中自嘲,目光却是毫不避退,颇为针锋相对:“就算不是他嫂子,我也是阿原的朋友,这个身份够不够?”

    说完她再没去看顾靳城,只是低声地在许初见耳边说:“我们走。”

    顾靳城也没拦着,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许初见一眼。

    那一眼,包含了很多东西。

    许初见慌乱地垂下眸子,她了然。

    她们两人离开之后,顾靳城坐了一会儿后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既然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起身离开。

    到门口的时候看到向谨言依旧守在那。

    向谨言不卑不亢地躬了身,他挡不住顾靳城,让他见到了许初见,只是自己上司知道后肯定是要发怒的,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其实他觉得别人可能是想错了,并不如别人所认为的那样,顾先生并不是图一时新鲜,而是认真的,这些日子以来的改变,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

    顾靳城的眸光很冷,“向特助,我也算是你上司。”

    ……

    那天顾靳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样都不会想到顾靳城会花这样的大手脚来调查许初见,加之他在许初见身边都安排了人,他下了飞机之后就直接去了一趟老宅。

    顾老太爷大寿的时候他提前离场,过年的时候亦是没有出现。谁都说顾家老太爷最疼的就是顾三少,只要他开口的几乎就没有什么不答应的。

    顾靳原自己开着车前往,没想到半路上就下起了大雨,每辆车子的车速都放慢了下来,快到收费站的时候还开始堵车。

    望着窗外下起的瓢泼大雨,顾靳原皱了皱眉,一双凤眸深邃如海,波光流转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一但碰到堵车的时候便只能缓缓前行,顾靳原没什么耐心,这会儿只觉得车里很闷,于是打开了电台,伴随着悠扬的背景音乐,主播富有磁性的声音柔和的响起。

    忽然间,他想起了许初见的声音,很轻很柔,他尤其喜欢听她哼着江南小调,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他的梦里。

    有人说薄唇的男人是薄情的,可亦有人说,眉色深的人,重情。

    顾靳原下意识地抬头看着后视镜,唇畔划开了一抹弧度,左边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他笑起来的时候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眼角还带着浅浅的笑纹。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在等红灯的时候他忍不住打了个电话到半城湾的别墅里面。

    房子里这么冷清,她一个人肯定是不适应的,于是他找了两个家政阿姨在家。

    还有那只猫,他该早点打发向谨言弄走。

    电话播出后没多久她就接了起来,语气和以往一样,没有什么喜也没有什么怒,很平淡。

    顾靳原却像是贪恋着这声音一般,就算她再怎么疏远的态度,他也是放缓了语气耐着性子和她说话。

    他想对一个人好,也在学着怎么样对一个人好。

    挂了电话之后,顾靳原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他想着应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便也没再去管,他心里惦记着别的事情,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也没放在心上。

    雨越下越大,快到下午四点的时候他才到了老宅。

    这一排老宅居住的大约都是一些老首长,顾靳原在休闲室内找到了他爷爷,老人家正在跟一位老战友下围棋。

    顾老爷子除了头发全白以外,看起来一点也不显老,年事已高却仍然精神抖擞,尤其是那双不怒而威的眼睛,顾家三代人几乎都是一个样子。

    顾靳原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为两位老爷子手边添了茶水,耐心地等着他们下完这盘棋。

    最终顾老爷子败于下风,皱着眉看着棋盘上的残棋,也没看站在一边的顾靳原,全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棋盘山。

    顾靳原见老爷子犹豫不决的样子,忍不住说道:“爷爷,十步以前您就走错了一子儿。”

    “你这事后孔明倒是说的有一套。”顾老爷子瞥了他一样,没什么好语气。

    顾靳原挑了挑眉,一脸无辜的样子。

    爷孙两的互动有趣得很,对面的老爷子笑呵呵地问着:“老顾,这是你们家阿城还是阿原?”

    顾老爷子哼了声,“我们家最小的那个,阿原。”老爷子介绍自己孙子的时候虽然没什么好语气,可眼角却是微微上扬的,“混小子,愣着做什么,这是你林爷爷。”

    顾靳原笑着问了声好,然后安静地两个老人家再杀了一盘。

    等他们下尽兴后,顾靳原才扶着老爷子回房间。

    顾老爷子也是个精明的人,小半年不见的人这个时候突然主动上门,总不会是无缘无故。

    拄了拄手里的拐杖,老爷子横了顾靳原一眼:“好日子的时候不见你回来,这种鬼天气,你倒是往我这边跑,你倒是说说,又闯了什么祸?”

    他嘴上说的硬,其实心里倒是很开怀的。

    以往顾靳原要是惹了祸被他爸发狠了教训,这时候他就会跑到老爷子身后,任谁都没有把办法。

    顾靳原笑眯眯地倒上了茶,说道:“瞧您说的,我在您眼里成天就是个闯祸的主儿?这不是很长时间没见着您了,出完差回来之后正好。”

    顾老爷子手中的拐杖一拄,一双眼睛了然地看着他说:“行了,你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少兜圈子,有什么事情赶紧直说。”

    “爷爷,您这话就说的我伤心了啊,我就是来看看您不行?”顾靳原还在试着打太极,在措着辞到底该怎么开口。

    一开始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爷爷。

    顾老爷子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这是也起了玩心,“行了,你这不是也看完了,早点回吧。”

    “嗳,爷爷,您别介啊。”

    顾靳原在家人面前脸皮一向厚,现在也像是被看穿了心事一般,神情有些尴尬。

    要说在顾家谁能镇得住顾三少,除了对他哥有些虚之外,能拿得住他的,也就只有顾老爷子。

    顾靳原在老爷子身边坐下,有些踌躇。

    老爷子挑着眉睨着眼前的小孙子,微微眯着眼睛,那双世故睿智的眼睛似是一眼就能看头顾靳原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顾靳原稍稍松了口气,被他爷爷这样睨着,顿时也觉得有些不自然,随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爷爷,我喜欢了一个女孩子。”

    终于切入了正题。

    “嗯?”顾老爷子起了兴致,倒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孙子什么时候竟然也会有这样忐忑的语气说话。

    老爷子当下也没有表态,只是伸手接过茶几上的茶杯,淡定地喝了一口,似是在等着他往下说。

    顾靳原拿捏不准老爷子的态度,只能继续说着:“爷爷,我没告诉别人,但是我不瞒您,我想结婚了。”

    他说的这句话绝对不是玩笑,而是经过了很久的深思熟虑,他知道如果就这样和家里挑明的话,总是免不了会有一些阻碍。

    只是他不忍她再受到什么委屈,一点也不行。正是因为沈家把她欺负的太过,以致于她一直避讳着他们这种人家。

    顾老爷子这下笑了,却仍是端着说:“臭小子,难怪先前你妈给你张罗了这么多姑娘你都不乐意,原来是早就有了人,那你和我说说,是哪一家的姑娘?”

    顾靳原在爷爷面前一般是不敢马虎的,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她不是京里人,老家是二叔在的那座城市……”

    “唔,那也没事,毕竟我们这样的人家能锦上添花当然好,不能的话也没什么要紧的。”

    顾老爷子虽然年事已高,可能是从军出生,却也没有多少门第之见。

    随即老爷子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

    闻言顾靳原犹豫了一瞬,“她母亲早逝,一直是跟着外公家里生活的,家境也算殷实。”

    “倒是个怪可怜见的女孩子。”顾老爷子惆怅般的说了句。

    明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若是真这么简单的事情,这混小子还会跑来他跟前说?

    “爷爷,她脾气很好,长得也可人,您一看就会喜欢的……”

    顾靳原越说越起劲,她性子本是温婉,若不是他的一再相逼,她永远都不会露出这么张牙舞爪的一面。

    顾老爷子不动声色,有些明知故问:“我就奇了怪了,你既然把人姑娘夸得这么好,在我这老头子这边墨迹什么?”

    顾靳原知道他爷爷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当下便沉了沉声说道:“先前,她和沈家的绍廷是一对儿。”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沉,看着老爷子皱着的眉,立即又解释道:“不过他们没好多久,早就分了,我们是后来才在一起的。先前沈家人把她欺负的太过,我在这和您坦白,就是怕她到时候再受到什么委屈。”

    顾老爷子盘着手里的茶杯,像是随意地问道:“沈家绍廷?那也是个不错的孩子,要是那女孩子真有你说的这么好,反对他们做什么?”

    顾靳原是打算试探着老爷子的态度,只是老人家精明着呢,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

    良久没等到顾靳原说话,老爷子的平淡的声音逐渐冷了下来问:“怎么不说话了?你既然说要和我坦白,那就透个底儿吧,要是不棘手,你这混小子还能想到我?”

    顾靳原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我不知道他们家有什么纠葛,只是先前我在金陵的时候,看到过绍廷的父亲去祭拜她母亲,可能只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搁现在来说什么都算不上……”

    他一口气将这些话说了出来,颇有些紧张地看着老爷子皱起的眉。

    “等等,你说她母亲?”老爷子抓住了事情的关键,细细地理着他刚刚说的那些话。

    这一句话里面隐含着两层意味。

    顾靳原有些许的忐忑不安,放低了姿态说:“爷爷,我老实和您说,您还记得十年前那场车祸吗?肇事者就是她母亲,是两条人命啊,虽然这事情过去了很久了,我就怕什么时候再被我爸妈拿出来说事。”

    顾老爷子摩挲着拐杖上的龙头,想起很多年前的那次事故,他到现在还心存后怕。

    慕家的老头子原本和他是关系很好的战友,因为那一次事情两家人彻底断了来往,毕竟是欠了人家一条人命,是根本还不清了。

    顾靳原见老爷子不说话,心里又开始没底,直说道:“爷爷,这事情真没什么,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而且是个意外,又不是蓄意谋杀。因为这事情,当年我爸妈肯定没少对他们家使绊子,现在……”

    随后顾老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敲了敲他的头说:“你说你是和她过日子,还是和她家人过日子,这点事情也值得你这么墨迹半天?人姑娘生的什么模样,你改天带来我瞅瞅。”

    一听这话,顾靳原大大松了口气,至少这一关算是过了。

    立马笑着说道:“对对对,和她家人没关系。等天气好一点,我一定带来给您过过眼,您老肯定会喜欢的。”

    说着他还凑到老爷子耳边,低声说了句话,说话间他的眼角微微上扬,是掩饰不住的愉悦。

    这下顾老爷子眼睛一亮,绷着的脸色也浮现了喜色:“臭小子,你说真的?”

    这么天大的消息居然还瞒了这么久!

    “真的。”顾靳原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下一秒他有垂着头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