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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一直践踏她的感情?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顾靳原有片刻的失神,到底是谁在践踏谁的感情?
他上前重新锁住她的手腕,不知为何他的喉间一片涩然,“你说什么?偿”
在他深邃的眸光里,从他掌心上传来的一片炙热似是带着灼人的温度,许初见奋力地甩开了他撄。
客厅内一片死寂,蔚宛则是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她看了眼乔沐,只见乔沐脸上的神色很不自然,不只是在掩饰着什么。
许初见凝了他一眼,咬着下唇却再没有多说出来一个字,还要怎样?还要她把话说到什么地步?
她垂下眸子,掩饰着那不知不觉已经红起来的眼眶。
“我们都说了好聚好散,你有你的未婚妻,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不适合就是不适合,纠缠着不放还有什么意思?”
顾靳原怎么会听不出来她声音里带上的哽咽,微抿的薄唇动了动:“初初……”
“你别这么叫我!”许初见深吸了一口气,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出声打断了她。
窗外大雨如注,搅得人心烦意乱。
她看着窗外的层层雨幕,“顾靳原,曾经我是想过要和你好好在一起,你说不会娶别人,我信了。可你怎么能转身和别人在一起……”
客厅里只有她低低淡淡的声音,听上去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却从她的声音里面听出了悲凉之意。
顾靳原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微哑着声音说:“我没有。”
许初见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话,她只是轻轻笑着:“你也会有敢做不敢当的时候?”她顿了顿,眼睛还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乔沐。
乔沐全身颤了颤,几乎不敢去看许初见。
“反正那都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也没什么好再说的。”许初见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寒凉从脚底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她的手放在自己隐隐作痛的腹部,曾经那种她不愿回忆的疼痛再一次传来,令她难以承受。
顾靳原捏紧拳头,隐隐中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他所不知道的,他伸手去拉许初见,换来的却是她摇着头往后退了一大步。
戒备,疏离,目光里面带着闪躲之色。
乔沐面上扯出一抹强颜欢笑,垂在身侧的手却是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包,指甲渐渐泛白。
“三哥,既然你们有话要聊,那我就先回去了,不然让长辈们等不太好。”乔沐放柔了声音,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保持着优雅与得体。
许初见的眸光暗了一瞬,她慢慢转身,“抱歉,是我打扰了。”说着,她与乔沐的视线相撞,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复杂心情。
蔚宛的眸光不着痕迹地落在乔沐身上,“小沐,我送你出去。”
说着,蔚宛皱着眉望着顾靳原,不知道他会突然发什么脾气,却又觉得有些话迟早要说开。
沉寂的客厅内,顾靳原颀长的身子倚靠着沙发,他沉冷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内蔓延着:“我做了什么敢做不敢当的事情?”
鸦雀无声。
因为他的语气太过生冷,冷的让人不由自主打了寒颤。
一句疑问句,却带着一种一定要得到答案的坚定。
许初见面上的表情很淡,她渐渐失了血色的唇角挽起浅笑:“其实不算什么,反正当时我们已经分手了……”
顾靳原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而说出口的话语已然沾上了掩饰不住的怒意,“许初见,我只问你一句,曾经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感情?”
他一步步走向她,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
许初见没有再退,因着他的靠近而皱眉,却在这一刻凑在他的耳畔,轻声说:“你都和别人上.床了,还说什么感情?”
蓦然间他的脑子里像是绷开了一根弦,沉着脸,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近乎咬牙切齿地开口:“你瞎说什么!”
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许初见用力推开他,这样的姿态让她全然处于一种弱势之中。
“顾靳原,你这样羞辱我到底有什么意思?”
许初见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想着那发生的一幕一幕,现在要让她亲口说出来,是多么残忍。
“我看着你和她从我眼前走过,走进你所谓的家里……我告诉自己,是因为你还在生气。可是我都没生气,你又生什么气呢?”
“你说你没和别人在一起,那为什么乔沐在你家里穿着你的衣服?我也对自己说那不是真的,可你和她婚约几乎传遍了圈子。”
顾靳原眼睛里面一片赤红,他微蹙着峰眉,不断地在回想着她所说的话,他的心中像是陡然明白了什么一般。
明明有很多东西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他只是压低了声音:“我没有碰过别人,从来没有。回到我身边,我们一切重新来过。”
许初见听着他的话,愕然地抬起头,与他正面对视,却又勉强笑了笑说:“过去了就过去了,我已经快忘了,我好不容易能找到个不介意我过去的人,我会和叶深结婚的。”
她现在除了说这一句话之外,已然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责怪与否,其实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许初见忍不住苦笑,真不该在这一个这么不凑巧的时间遇上他。
“忘了?一句这么简单的忘了,就把我们之间的过去抹的一干二净,你明明是在乎的!就连同我们之间的那个孩子,你也能这样说忘就忘?”
孩子,这两个字像是利刃一般直接戳进了她的心底,心窝处疼的发慌。
“你不配提起这两个字!”许初见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她抬起手,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可最终她也只是握紧了手,匆匆拿起包就冲了出去,不想再逗留半分。
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恸色尽数落在了他的眼底,他心中升起异样,微蹙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初见死咬着唇,只觉得胸口闷得难以透气,连同脚步都已开始虚浮……
折身回来的蔚宛看着她苍白起来的脸色,不禁轻声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许初见扶着蔚宛的手慢慢站稳,只摇了摇头,面上扯出一抹苍白而无力的笑容:“我没事,我现在想回去了行不行?”
可蔚宛不知道她的脸色为何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得这般苍白如纸,她又怎么放心她在这个时候离开?
蔚宛面上露出了焦急之色:“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你走?”
“真的没事……宛宛,叶深在外面等我,他说来接我的。”许初见脑袋嗡嗡地响,指尖越发冰冷。
可蔚宛还想说着什么,就觉得手上一轻,她连忙扶起初见,焦急地喊着:“初见?初见?”
许初见面上露出了痛苦之色,如果没有蔚宛扶着她,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子。
忽然间,顾靳原上前拦腰抱起许初见往门外自己停车的方向走,许初见这会儿还清醒着,她抓紧了他的袖子,“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一寸寸收紧,她紧咬着唇才能强撑着自己的意识。
“去医院。”顾靳原的声音很沉,全身绷得很紧,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发颤。
“我不去……我要回去!”许初见虚弱地哀求,她讨厌那个地方,甚至害怕。
她白皙的额头已经疼出了大颗的汗珠,难受的蜷缩起自己的身子,“顾靳原,我不要去医院,叶深在等我……”
“闭嘴!”
室外雨幕虽然小了很多,阴冷的空气如同他脸上的表情,冷漠中……带着几分茫然无措。
……
军区大院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关叶深接到电话匆匆赶到了医院内,是初见的号码,却不是她本人的声音。
整齐干净的病房内,许初见的意识早就已经昏沉,额头上密密地发着冷汗,仿佛在睡梦里也疼的不能安宁。
因为顾家的地位,无论什么情况都能比常人拥有更多特殊。
诊治的时间并不长,医生从病房里间走出来。当下顾靳原的反应是最快,微抿了唇:“请问……她为什么会这样?”
医生的眉头紧锁,并不回答,而随后赶来的关叶深正好在此时走进来。
顾靳原眯着眼睛看着来人,他转头看向蔚宛,沉着声问:“你把他叫来做什么?”
蔚宛凝着顾靳原,他对初见明明是关心里面透着小心翼翼,却还总是装作漠然无情的样子,心里就不由得涌起了一抹悲凉。
他们两人,怎么就会走到了这一步?
关叶深倒是不在意,眸光清正大方,他走到医生身边问:“林医生,你如实说吧。”
林医生和关叶深算是熟识,她皱了皱眉说道:“我想问一下,是谁在病人面前提起了不该提起的东西?”
一片沉默。
“什么叫不该提起的东西?”半晌,顾靳原沉着声音问。
同样不理解的还有蔚宛。
而在场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也只有关叶深一人。
他的眸光淡淡的扫向顾靳原,像是在思索着到底该不该说,良久,他叹了一口气。
关叶深直截了当地问:“谁在她面前提起孩子了?”
瞬间气氛沉闷起来,顾靳原想起她怒气冲冲地冲他喊,他不配提起那两个字……
林医生看着众人不解的样子,她解释着说:“就举个例子,有的人会因为伤病而截肢,在术后或多或少还会出现肢体还在或还有知觉的假象,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幻觉疼痛,是一种心病。看样子许小姐,这种莫名的腹痛痉挛,通俗点来说就是神经痛。”
顾靳原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睛却始终看向房间里面,缓缓的问:“这中间有什么联系?”
关叶深看了他一眼,沉下心慢慢说:“半年前,我第二次见她是在英国的一间医院里面。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什么?”
“宫外孕。”关叶深淡淡地吐出这三个字。
“那时候医生都说她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很难得了,有一段时间她甚至看到小孩子都会觉得难受,我以为现在她已经真的走出来了。”
“你说什么……”顾靳原站的笔直的身体忽的向后退了两步,蔚宛要去扶他,却被他挡了回去。
他上前抓着关叶深的衣领,冷声问着:“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可能!”
关叶深勾了勾唇,他看着眼前这近乎失控的男人,冷哼一声说:“不相信?我当时也觉得不信,可这件事情就是真真实实存在过。”
“当时我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才会让这样一个女孩承受这种痛苦。她当时不愿回国,我想可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不想面对什么人。”
半年前……
顾靳原垂在身侧的手不可抑止地发颤,在他面前摆着的,是那些不敢触碰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