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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了何府,何媗做得头一件事,就是把卖身契先给了春燕等。
因何媗心想,杏儿若是个自由身,何安谦不见得就敢那么轻易地杀了。而她如今也不会明明有了证,却无法去治何安谦的罪。这些丫头身负奴籍,何安谦如有心思动了她们,所犯之罪,许还没有当街宰杀牛羊的罪过大。
春燕他们虽得了卖身契,因着会脱了奴籍而心中欢喜,但想起了杏儿的死,这欢喜又少了几分。虽得以脱了奴籍,春燕等也未离开,仍留何媗身边。
何媗接下来的日子与以往一样,并没显出什么不同。
何安谦原来的这时才略放下心,这几日,何安谦深得燕王的心,甚至为讨好了燕王,何安谦将他的表字改成了化仙。而何安谦又朝堂之上受尽排挤,虽有官位,如今就只是个虚衔罢了。何安谦不愿去看了衙门内那些的白眼,也懒怠着去,每日里只去衙门看过了一眼,便去了燕王的所谓仙境。
只何安谦一此都未见了何姝,据说是何姝深得燕王的心,外均不得见。
何安谦是见不得何姝的,但何姝却可偶尔从帘幕后面看了何安谦。
何姝看了何安谦对燕王谄媚讨好,脸上只是木然的,没有表情。
只等了夜深静之时,何姝从她身边睡着的那具不知何时会断了气的枯骨身边起了身。裸着走到了屋内,于铜镜面前,借着月光看了她那张长的越发美了的脸。
何姝几番拿了簪子想毁了这张脸,但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等回头想拿着丝布勒死了燕王,却因怕着那万剐之行,也无法下得手。
终究,何姝也只能哭上一场。
于这时,却传来了北蛮与大历国议和的消息。
所谓议和,其实是大历国主动示弱,割地赔钱,甚至还有了和亲的打算。和亲的选自是无法由着那唯一的只有十一岁的公主去做。听说皇帝的意思,是打算这些个有爵位或位居高官的家里选。
一时间,各家的女儿均慌张起来,各处均忙着定亲。只几家贪恋着若舍得一个女儿,能换了个公主的名儿,且能卖了皇上一个情也是好的,竟主动提了自家女儿的名字。于是,便有两个好好的女儿家,被自家父母的狠心逼得先自尽家。
何媗自是待选的其中一个,等听了这事,也择好了一户老实本分的小户家,即刻就可定亲。随后,何媗一面带着何培旭迅速的了解铺上的事务,一面想法子设计何安谦,想和亲选定下来之前,能把何安谦除掉。何媗害怕万一生变,便是定下了亲,也挡不住皇上的旨意。
等何媗先逼后诱,许以前程终于将何安谦身边的柯顺收买下来时。
却得了何培旭传来的信儿,竟是许平要见她。
何培旭与何媗同乘一辆马车,看着何媗面沉似水,便试探着问道:“姐,当真属意那户家?”
何媗笑道:“已问过许多次了,无论如何,不会让有所损伤的。”
何培旭说道:“只是那男子木讷的很,长得也不好……”
说着,何培旭皱了眉:“都是无能。”
何媗说道:“这般事不是能改的,何苦这般想?”
何培旭依旧皱眉说道:“一样的家,怎刘国公府的姑娘就没这忧虑。还不是他们手里有了兵权,且又有贵妃之势,无敢动他们,皇上不会指了他们。若有这般势力,必不会让姐姐受这般罪。让姐想嫁便嫁,想嫁何就嫁何,想留家中就留家中。”
何媗垂着眼睛说道:“说富贵险中求,只希望能平安喜乐,做个闲散侯爷。”
何培旭听后,只抿了抿嘴,不再说话。何培旭心道,若是这般换来的闲散,宁可不要。
待到了许府,何媗身穿着男装与许平见了面。
许平皱紧了眉头,先让何培旭去寻了许靖,而后叹了一口气,对何媗说道:“今天,朝堂之上,太子、六皇子两党与燕王一派,同时荐为和亲选。连着那不愿将女儿送去和亲的几个大臣,也想定下来,保了自家的女儿。”
何媗心中一抖,而后笑道:“看来,是必被赞了一番温柔贤良了。”
许平起身骂道:“当真不知道这世道怎样了,刘叔叔与柳叔叔与前方杀敌,眼看要得胜。这后面如今却闹起了割地和亲的事,前些年,皇上还顾及着些朝事,念着些武将。如今被几个妖道迷惑……”
“许叔叔慎言。”
何媗急忙说道:“要防着隔墙之耳。”
许平才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说给这些事,就是要即刻成亲。那般小户家,无会理睬他们。便是定下了亲,也不顶事。”
何媗点了点头,说道:“待回去之后,就准备亲事,明日即刻成亲。”
而后,何媗笑道:“到时,还请许叔过来饮上一杯薄酒。”
说完,何媗便走出门去。
待坐上了马车,何媗长呼出一口气,心中反而多了几分淡然。
何老夫那边自是好说的,既她定了下来,且情况紧急,那也没旁的话了。只叹息着何媗是嫁的太低了。
可这时,那定好的家却临时悔了婚。
何媗心头一慌,忙备了车,亲自去了那家。只是那家门口,却看到褚时序门前站着,咬了牙看着何媗笑道:“何姑娘这是急不可待得要嫁过来了。”
何媗看着褚时序,叹了一口气,说道:“褚公子又何必来取笑了。”
褚时序从门口听后,抿着嘴一跃而上,跳上了何媗的马车。看了何媗因来的匆忙,车内没有旁的。褚时序便走进了何媗的马车里,半天之后,皱着眉说道:“出了这般事,可曾向求助?为何不见的来信,就将终身给定了下来。是有法子可以救的,可曾想过?”
“想过,但何媗不敢。”何媗皱眉说道。
褚时序嗤笑道:“当初可于月下杀分尸,可曾怕过。难不成与相处,竟比那杀分尸还要骇?”
何媗叹了一口气说道:“那褚公子有何法子能助?”
褚时序愣了一会儿,突然红着脸说道:“可以与定亲,裕郡王府与忠义王府的势可保住。虽面上不受宠,但名分终那处,这帮为了各自的势力均混战。若是将嫁到了裕郡王府,他们必然不敢这样当是无势之,这般欺。”
何媗手看了褚时序,心想,这样的一个,若此时,自己借着他之情,是避开了这一场祸端。而将来自己无法回应了他这份心思,该惹出个什么样天大的祸乱。
褚时序看见何媗一时未应,眼中有了些失望,说道:“难不成还比不得那个被略一威吓,就不敢娶了的。”
何媗答道:“何媗配不得褚公子,不敢高攀。”
“哼,莫说这些话来诓。该是怕了,怕对始终对无情,怕日子久了。就为着的无情恼怒起来,伤了,伤了何培旭。所以宁择了那懦弱之,也不敢找。”
褚时序紧盯着何媗说道。
何媗未料到褚时序竟能这样猜透了自己的心思,一时无言以对,而后许久才说道:“公子之情,何媗愧不敢承。”
“敢不敢承,事已至此,也无处可躲。若……若终生无法还的心思,就是有愧也是好的。切莫把看低了,并不是个随意就可放手之。”
褚时序又看向何媗,问道:“可愿意?”
何媗避开褚时序的灼灼目光,说道:“郡王府哪里是那么容易许的?”
“若不是有了把握,有意胡乱定下亲事的时候,就该来找。旁许不能,但的婚事却可以由着自己做主。”
褚时序看着何媗,又问道:“可愿意?”
褚时序看何媗抿紧了嘴,又急急的说道:“当初想借之势,想用顾家之富来与结盟。如今何不再填筹码,让之间的关系再稳固一些。”
何媗深吸一口气,静静的看着褚时序。
褚时序握紧了拳头,连忙又说道:“且长相俊美,才华横溢,手下又有着一些势力,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往后也不会有旁的女子。世间再也难觅这样好的儿郎。可愿意?”
说着,褚时序身子向前倾着,几乎是要靠到了何媗身上。他抿紧了嘴,未把那几乎脱口而出的威胁之话,说了出来。
只褚时序心中想道,若这次何媗不应,她定到哪个家,自己就去利诱威逼着哪家不敢定亲。
若是何媗不嫁,那也要扰得她过不得轻省日子。
何媗看着靠近了自己的少年,第一次将他当做可嫁的男子一般,打量了他。果然是俊美异常,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世间难觅。
却也是聪明异常,必不会像一些普通男子可敷衍了事。与他有情倒好,许能成一对神仙眷侣。若是无情,但就为这样的好男儿的一番心思,大概就要愧疚一生了。
“且容想一想。”何媗说道。
褚时序一愣之后,略一犹豫后,说道:“不逼,大可慢慢想。只是那边许等不了那么久,不知何时皇上的旨意就会下来。”
说完,褚时序下了马车。
何媗皱了眉,让车夫先回了何府。
那车夫少见如褚时序这般美的少年,呆了好一会儿,才听得见何媗的话,往那何府走去。
褚时序自后面看了何媗的马车,暗自琢磨着,若何媗不应了他,他该如何去保了何媗,让她可以不去和亲。
正褚时序皱眉盘算的时候,何媗的马车突然停住,过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
马车停了褚时序面前,何媗撩开车帘子,对褚时序说道:“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