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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一个裹着披风,帽子遮着半张脸的人站在我的面前。他露出的半边脸在暮色里显得那样苍白,没有血色没有光泽。身上的披风黑底上绣着金色的纹路,有一种异域风情的美感。
婆婆跟灵算子都是戒备之态,身体明显的紧绷。而我沉浸在落花的伤感中一时未能解脱出来,愣愣的看着那个人。而半遮在阴影里的双眼似乎也正看着我,因为他一动不动,脸正朝着我。从他的声音可以判断是个男子,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肩宽背直,有一种傲然的尊贵之气。我心生疑惑,雪珍国的人都这般的有气质,还是这表示了对我们的重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决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有着强大的气场。
半遮面突然转身就走,向着大殿的正门方向而去。婆婆迟疑着跟了上去,然后是灵算子,我这才反应过来木纳的跟在最后头。
半遮面走的很快,没一会功夫便站在了大殿的门口处,扭头往我的放向暼了一眼,立即又转回头去,站立在那里。其实他们三人走的都很快,只有我紧跟慢赶着,还是被落下了好远,也许是因为这两天体力透支的原因,我已经气喘吁吁。看着他们全部停在那等我,我便一咬牙小跑向他们。
“你们,不要,走……那么快嘛!”我上气不接下气道,话一出口就感到气氛的怪异。这个时候似乎不不适合说话,毕竟现在是敌友不分,随时会出状况。我是整个人都不在状态,说的话像风刮过,没人理会。
我望着眼前如同夜幕一般垂挂的殿门,真正站在门前才发现高不见顶,宽度一直向前延伸,也是看不太清。让人有种瞬间渺小如蝼蚁之感。向内望去更是无比的漆黑。
不等我细看,半遮面已经跨步入内,我吃惊的看到半遮面的身体如被黑色的沼泽吸入一般,披风上金色的纹路明显被切割成两边。我顿时心生恐惧,这是地狱之门吗?如此诡异!我看到的同时婆婆自然也看到了,婆婆与我对视一眼,示意我要当心。
半遮面已经穿过黑幕,要不是亲眼看见他进去,我一定以为他是凭空消失掉的。我跟婆婆迟疑着,灵算子却一步向前跟了进去,并没表现出有什么异样。
婆婆抓住我的手腕,我们一同入内,并没有异样的感觉,就是很黑而已,黑的可以让这个世界都消失掉一般,着实令我不安,还好婆婆抓着我的手,让我多少有些安全感。
我们走了三步,突然眼前一片光亮,让人觉得霍然明朗。半遮面沉稳的走在前面,灵算子跟在他身后,我突然想起刚刚的三秒,我没有听到灵算子的打狗棍敲击的声音,这里的地面都是石块铺就,不会没有声音的,而刚刚那三秒整个世界都消失,声音,视觉,周围的感知力,除了婆婆的那只手,似乎再无其它,细想,脚下似乎都是一片虚无。
眼前是一个方行的通道,四壁是鎏金水光般的墙体,如同金色的镜面,只是不够平整,好似很多个菱形的切割面,每一个面都在反射着金茫。墙壁每隔一段就有一个凸起的灯台,上面燃着直径十厘米的火焰,所以整个通道,金光灿亮。与半遮面披风上的纹饰相互显印着,随着他的走动,金光闪烁跃动。
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进了梦境,可现在的知觉都没有乱,视觉,触觉,听觉,还有嗅觉,有一种油料燃烧的气味,都在告诉我这是真实的。而我也轻咬我的舌头,证明自己的存在也是真实的。
婆婆松开了手,紧跟上前面的脚步,我也顾不得再想,迈步追上前去,我开始害怕与婆婆拉开距离。灵算子紧紧跟随着半遮面的脚步,一步不落,走的坚决又不管不顾。不知道此时灵算子在想些什么?
通道的尽头是墙壁,半遮面在墙壁前停顿了一下,转向另一侧。那边是一处阶梯,阶梯的尽头是一堵墙,墙的一侧透着光亮,应该是阶梯转向了另一方。这里的墙体与台阶依然都是金色流光的。
顺着阶梯而上,只感觉走了好久,走的我都怀疑这段阶梯是不是没有尽头,走的我都快抬不起腿了。我们四个人,愣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如同某种禁忌一般,谁也不敢打破,至少在我们这一方的三人中是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一片开阔,又出现一个通道,有之前的通道两个宽大。说是通道,更像是大厅,只是空无一物罢了。这里不在有金色的墙体,而且白玉堆砌的墙壁,墙上开着窗户,透过窗户我能看到外面的夜色中依稀的月光。
这里也是灯火通明,不过用的都是烛台,四壁洁白通透,烛光映照如同白昼。
大厅不长尽头是一扇直达顶端的大门,此时也经在徐徐打开。
半遮面突然停住,转身问我们:“你们为何而来?”
“我要见你们女王!”婆婆不假思索道。
“女王只见她……”半遮面伸出一根手指向我。他的整个手指异常的白,白的近乎病态。他微低着头,我再次看见他的半边脸,竟有一丝熟悉的感觉,那唇角与下巴与某人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尽管如此,我知道根本不可能会是一个人。半遮面的半边脸竟跟司空那么的相像,这种巧合,让人觉得很是怪异。
“不过你有什么话,我可以代为转告!”半遮的话不带一丝情绪,也不看婆婆,依然面向着我。我突然觉得他的那双眼睛十分可怕,我眸光一转,把视线移向一边。
“我不能让她一个人进去!”婆婆一手挡在我面前。
灵算子突然好像变成了哑巴,一句话都不说,脸上也没任何反应。
“你没有这样的权力,在这里我说了算!”半遮面顿了顿又道:“我说的你可以考虑,其它的不可能!”
“我要不答应呢?!”婆婆依然坚持。
“为什么只见我一个人?!……多一两个人又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愿意一个人去面对,一切都是未知,多少还是胆怯的。
“女王从不见外人。”半遮面说。
“我不是外人吗?!”我疑惑加震惊。
“要不要跟我进去,你自己决定……话我只能说这么多!……要么你,跟我走,要么你们原路返回离开这里!” 半遮脸说着转身向那扇大门走去。我望着婆婆六神无主,再看半遮脸已经走到门边。
“我陪你……”婆婆说着狠狠给了灵算子一脚,冲他大声道:“你是专程来跑这来发呆的!”
却只见灵算子晃晃悠悠,居然倒了下去,着实让我们大吃一惊。
“前辈……”我立即顿下身去摇晃着灵算子,他没有任何反应。婆婆也伸手探了探灵算子的呼吸与脉搏,对我轻轻摇摇头,意思是一时半会醒不了。
“怎么办?”我看着那扇门道。
“你去吧!”婆婆双手稳住我的肩头:“婆婆估计没那能力跟他们抗衡!……但是婆婆知道他们是不会伤害你的!……去吧!”
“那……那我进去了!?”我满心顾虑,可还是坚决的起身走向那扇门。
门内金色幔纱垂挂,隔开视线,我掀开一层前面又是一层。我一层层向前,每隔一段都有一个焚着异香的香炉。再往里是一个碧玉浴池,如果这个浴池是用一个整块的翠玉制成的话,我真不敢想像,世上会有如此之大的玉料,做成浴池也太奢侈了吧!!池里如同温泉一般咕嘟冒着泡,烟雾缭绕。池边摆着洗浴用的物品。
我走在其中,猜想着应该是进了雪珍女王的寝殿。可直到现在,除了半遮面,就没见过第二个雪珍国的人。就连这寝殿之中都没看到一个伺候的人,这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终于我掀开最后一层纱幔,一边摆着雕花的文案,上面有些凌乱的笔墨字迹,纸张从案上直散落到地上。文案后面的墙体上是金色纹饰,和半遮面披风上的一样。像一幅抽象画,像迷宫又像地图,说不清楚倒底这是一个什么图案。
另一边是罩在幔帐中的床榻,隔着幔帐也看不清内里是否有人。半遮脸我明明看着他进来的,可是人呢?我正四下打量张望着。
“你来了……”突然一个声音冒了出来,我寻着声音的方向,是从床榻上传来。我吁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心想着我是不是该跪拜一下?
“女王为何要见我?!”我跪到地上开门见山道。我叫了女王之后就发现那个声音有些奇怪,即不像女人的声音,更不像男人的声音,倒是很像孩子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稚气。
“你又为何来到我的国土?”女王问,声音虽然稚气,但是语调却是十分的老沉。
“我想借贵国之力,解一个迷?”我说着抬头看向帐内,依然是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