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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大家吃完了饭,蒋天养带着众人一起观看了一场拳赛,泰拳拳赛。
太子在旁边给陈浩南讲解台上两人,他是洪兴出了名的醉心武学,所以说起打拳来难免滔滔不绝。安娜在旁边听着没说话,她看了一眼蒋天养,据她所知,她的前任老板是一个不喜欢输的人,哪怕只是对他来说是小小的赌局。这场拳赛,胜负尚不可知。
果然,蒋天养谈笑间就和太子打起了赌,一百万株,蒋天养赢。
“太子,其实你眼光都不错,你说的这个人呢,他打拳的技巧的确是高人一等,”蒋天养笑着承认,只是他的手臂一挥,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霸气:“不过这个世界讲实力是没有用的!他收了我十万株,他就要躺下!女人收了我十万株,一样要躺下!你们说对不对!”
山鸡偷偷的跟安娜和陈浩南说着:“这个二叔公,蛮女干的。”
“这个不叫jian,”显然蒋天养的耳朵也不是吃素的:“浩南……做大事,要成功,三个条件:第一,钞票;第二,钞票;第三,还是钞票。记住哦!”
陈浩南微微一点头,表示记住了。安娜坐在旁边有些奇怪,她很少见到蒋天养这么看好一个人,瞄了自家老公一眼,主角的魅力也太大了点吧。不过……倒也不是很难理解,她不就被这个主角给娶回家了么,估计主角在电影中其实是和太阳一样的,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这边阿基听到了蒋天养的话,连连夸赞道:“说得好啊,简直就是金玉良言啊!”
“妈的,狗腿!”十三妹听不下去,嘀咕了一句,吸了一口烟。
韩宾的电话响起,他接了之后脸色很不好,告诉大家一个消息,他的弟弟恐龙死了。
安娜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九七就快到了,洪兴作为一个黑社会社团,在新政策和新政府面前,一定会有变化。有变化,就有机遇的存在,冲着这一点,蒋天养最终答应回香港。
恐龙死了,屯门老大的位置空了出来,太子的建议是找一个新的接班人。十三妹提议山鸡接替,而太子本人也赞成这个决议,山鸡笑着谦虚了两句,显然很开心做了小弟那么久,终于能够上位。黎胖子强烈反对,他和阿基支持的是恐龙的小弟生蕃。
2对2,蒋天养问了在场的另一个人,陈浩南。出乎意料的,他的意见竟是生蕃更合适。
山鸡抿着唇,一脸的不高兴。
“安娜,你怎么看?”蒋天养又问了问在场的安娜,即使她并没有话语权决定谁是话事人。
安静着,她几乎听到了在场人们紧张的呼吸声,安娜笑了笑:“老板,我只负责生意。”
“嗳,别这么说,”蒋天养抽了一口雪茄,气派非凡:“你怎么说都是在我手底下做事好几年了,看人的眼光我还是信得过的,何况我现在并没有让你决定,只是问问你的看法。这样,我做个保证,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影响今天的结果。可以说了吧?”
蒋天养的保证很管用,至少安娜再说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人敢用晦暗不明的目光看着她了。
低垂着眼眸,安娜的睫毛遮挡着她的眼睛,温和的微笑着,她看向韩宾:“我想问,上次在大天二的酒席上你们带来的那个头发中间有撮黄毛的,是不是生蕃?”
虽然有些疑惑,不过韩宾还是肯定道:“没错,那个就是生蕃。”
明了的点了点头,安娜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思考才回答蒋天养的问题的。
“我支持山鸡……”顿了顿,安娜在蒋天养的示意下继续说道:“我见过生蕃,他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我不认为这种人适合作为揸fit人。之前太子也说过,洪兴十二分区,只有屯门清一色是洪兴,他这么熟悉屯门,当帮手可以,当老大……我恐怕他没有那个脑力去应对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
听到安娜的话,蒋天养表情不明的点了点头,民主的决定两个人都尝试。
黎胖子谩骂着:“操!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夫妻两个商量好的,一边支持一个,真他妈的。”
往黎胖子的方向瞥了一眼,安娜没说话。
会议结束之后,陈浩南和山鸡两人就不见人影,安娜问了周围的人,才来到阳台。
“老大”,“平起平坐”,“榜样”之类的字眼不断地从阳台那边传到安娜的耳边,她往前走了两步,停在了可以听到两人说话又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我要上位,我争。我争到了,可是又怎么样?巢皮差点没命了,安娜因为我被抓,如果不是雷耀扬,说不定……说不定我会后悔一辈子。之后你也看见了,伯母病发,安娜差一点崩溃,而我呢,我什么都做不了,你知不知道我那时什么感觉?揸fit人……如果有的选的话,我选她的平安快乐,我不要做揸fit人。”
山鸡显然有自己的主张:“这些是你的想法,可是你不能指望我跟你一样的想法啊。”
“我不希望你后悔,你自己也经历过,丁瑶为什么离开你,还不都是因为要争老大。”
“别把丁瑶的事扯出来,她跟安娜一点都不一样!”或许“丁瑶”两个字就是山鸡的雷点,陈浩南提了之后山鸡的语气就像吃了炸药一样:“我既然要当老大我就不会后悔,我回洪兴当然是想上位,你不支持我也不要扯我后腿。就连安娜都知道撑我,你到底是不是我大哥?”
两人似乎要吵起来,安娜从阴影里出来,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原来你们两个在这里啊。”
亲密的伸手抱着安娜,陈浩南勾起嘴角:“你找我?”
安娜搂着老公的脖子:“是啊,开完会你们两个都不见了,害得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
山鸡一脸的倔强,活像是别人欠他很多钱:“我哪里敢,大嫂,南哥不扁我,你也要扁我。你们慢慢聊,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说着,山鸡头也不回的离开,陈浩南想要追上前去,被安娜拉住了:“算了,他现在不会想跟你说话的。”
从身后搂着安娜,陈浩南闭上眼吸了一口气,面对山鸡,他忽然有一种无力感:“你也觉得,我不应该拦着山鸡?”
“就算你刚刚冲上去和他理论,他也不见得会听你的,”即使知道浩南看不见,安娜依然摇了摇头,她环抱着那双温暖她的手臂,表情变得淡漠:“有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
察觉到老婆的情绪不对,陈家靓仔扳过安娜的身子:“怎么了?”
把头深深的埋在自家老公的怀抱里,安娜的声音闷闷地:“没什么,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在安娜看不到的地方,陈浩南表情落寞,安娜始终不愿意告诉他,哪怕他们已经结婚。
“阿南……”安娜侧过头靠着陈浩南,目光则飘向远方,蒋天养的院子,真的很大。
“嗯?”
“雷耀扬他……已经很多年没找过我了,”抬起头,安娜对上陈浩南的视线:“他救我,是在你当了铜锣湾的揸fit人以后。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他想干什么,总之都不会是好事。当年……反正他不是好人,他出现的时候太巧,我总觉得……心里发慌。”
虽然还是不能把心底的事情说出来,但是安娜肯把她的担心告诉陈浩南,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大进步。按照原本安娜的脾气,她大概只会暗暗的自己调查,绝不会透漏半个字给别人,无论这人的能力有多强,跟她是什么关系。从初始的认识,满满的防备,到现在的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信任,陈浩南有一种猜测,安娜在一点一点的接受他。
这个猜测让他充满了愉悦感,他微笑着拍拍安娜的肩膀,以一种安抚的语气说道:“放心,你老公我不是那么没用的。要不然也当不上揸fit人,对吧?”
撅着嘴瞪了一眼陈浩南,安娜一点都不高兴,陈某人的语气明显是在敷衍她。
忍俊不禁,陈浩南再次强调着:“我说真的。何况,就算你不说,我也会防着他。”
听了陈浩南的后一句话,安娜眨了眨眼,歪着头贴近自家老公:“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借故咳了咳,陈浩南故意板起脸,肯定的答道:“当然不是。”
安娜抿着唇,嘴角却止不住的向上勾起,她刚刚才发现,她家老公其实很可爱。
看到安娜终于恢复了笑容,陈浩南才放心的笑了。帮会里的事也好,自己的事也好,他都不希望这些成为安娜的烦恼。在他心中,安娜就应该这样,一直浅浅的笑着,一直开心下去。
几个人一起坐飞机回了香港,一路上,大天二和kk聊着自己的事情,安娜时而和老公聊聊天,时而转过头听十三妹说话,而平时话最多的山鸡摆着一张臭脸默默无声。
陈浩南很无奈,自从那天差一点吵起来之后,山鸡就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似乎他周围的人每次一跟他冷战都是搞无声抗议的,安娜是这样,现在换了山鸡也是这样。他仔细想过,安娜说的对,如果没有经历过这么多事,他也还是小弟的时候,大概和山鸡的想法差不多吧。现在的情况,他也只能希望事情不会发展到像他争选揸fit人的时候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