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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儿放心,竹子姐姐既然来定会陪你到你父皇回宫为止的。”顾竹寒在进来看李舒之前本来还不打算留下来守候李舒的,然而她在和小卓子聊了几句之后还是觉得留在李舒身旁为妙。
小卓子可能可信,但是谁知道华妃会不会通过别人来下药给李舒一直控制着他?更何况,今天只是李邃离开之后的第一天,根据李邃对她的说法只是出宫四五天,然而他对于外面宣称却是十天,四五天之间的时间内都尚且可能发生改朝换代的大事,更不用说足足十天的时间。
李邃并不是那种冲动武断的人,他这样安排定是有他的原因。顾竹寒猜想着他是等着自己离宫的这段时间将宫中的反叛势力给全部揪出来处理个干净,然后再回宫。
可是,他这么相信自己真的好吗?
顾竹寒知道自己多想也没有用,唯有继续和李舒聊天,李舒毕竟是在病中,又得了顾竹寒在他身侧守着的许诺,高兴之下不一会儿就睡了。顾竹寒给他掖好了被角,而后站起来往那碗药放着的地方走去。
37。
这碗药,定是不能再喝的,谁知道华妃那帮人下了什么东西在里面?虽则是小卓子亲自经手,但是她还是觉得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一分都不能松懈。
顾竹寒看着眼前那碗黑漆漆的药,眼底闪过了一丝寒光,她端起药走至窗户前,确认窗外无人了,这才将药给倒至花坛中。
待一切事情做完了之后,她才再次返回李舒身侧,把了把他的脉,发现他的脉象并无大碍,心中才想起方才进来得急,并没有做多少易容,她的模样自是和小卓子的是不一样的,虽则身量相同,可是容貌还是相差甚远,不论她怎样易容也是易容不出小卓子的样子的。
与其是这样……顾竹寒思索片刻,脑海中便有了计策,她摸到怀中一阙入手冰凉的银质面具,正是临走前银闇给她的,既是这样,何不将计就计说她毁容了害怕吓倒别人所以要掩人耳目?
深宫之中寒烛燃尽,天光大白又是一日旭日初升,顾竹寒守在李舒身旁一整晚,却在将近日出的时候从暗中过来的银五口中得知消息,李邃在前往“祭祀”的途中无端消失不见,不知是被人劫持了还是遇上洪涝灾害,无论是因为哪种情况消失不见,都已经阻止不了南唐变天的征兆。
顾竹寒沉默地将银五报告给她的消息听完,并没有立即让他走,而是问他:“小卓子在那边可还习惯?”
她既然和小卓子给互换了身份理所当然小卓子要秘密回到禁宫扮演被软禁的她。
“并无异样。”银五想了想,答道:“属下会时刻关注他的状况,一有异动的话……”他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顾竹寒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道:“他既是假扮我,定是不能再出宫半步,你给他上点疑似过敏一类的药,让他卧病在床,这样子即使华妃有所怀疑也能隐瞒过去。”
“是。属下知道。”银五一口答应下来。
“另外,薛先生什么时候能到?”
“如无意外应该是今天。”
“好,他的事情你来安排,别告诉他我在李舒这里。”顾竹寒说着唇角滑出一抹笑意,银五看见那抹能称之为“算计”的笑意之后,顿时觉得后背寒气森森,谁惹到她谁真的要倒霉。
待银五走了之后,顾竹寒按照原计划覆上那半阙银质面具,不得不说这半阙面具看上去虽则普通,但是戴在脸上的契合度却是极好的,顾竹寒在镜子前照了照,虽则戴上面具的自己惹眼,然而好歹是把该挡的地方都挡住了,接下来只需要在外面做一场戏便可以了。
她估摸着李舒这个时候就要醒来,既然要醒来那肯定是要洗漱的,她捧了盆出去打水,一派疲惫辛苦之色,守在门外的侍卫大部分都认得出小卓子,平日里小卓子都不戴面具的,今天却是戴上了面具,这是所谓何事?
昨晚替她拈花的侍卫一看顾竹寒出来,果真第一时间“好心”问道:“小公公你的脸怎么了?为什么要戴面具?”
“哎呀,这位大哥不要提了!”顾竹寒十分懊恼,“昨晚你不是帮我将肩头的花给拂掉了吗?我今天早上才发现原来我对那种花过敏,半张脸都给抓烂了,是以不得不戴上以前太子殿下给我赏的面具来遮掩一下。”
她边说着边还好像没有意识地揭开了面具一角,狠狠地挠了几下,一看真的是痒至不行的样子。
众人本来还是有所怀疑,但是一看她面具之后那张红肿溃烂的脸实在是吓了众人一跳,想不到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那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公便变成了这个样子,其中一位侍卫于心不忍,皱眉问道:“小公公既然你的过敏这么严重,就不能拖了,赶紧让御医给你开点药擦擦,毕竟只有你一人身家清白,其他人等早已被隔离,你这副容貌去侍候太子殿下实在是不妥。”
“哎,我也自知以我这副残损之身在太子殿下面前定是丢人现眼,待会儿我就会找御医看看的了,太子殿下快要醒来,我也不能耽搁太久了,小的在这里谢过各位大哥的关心,先走一步了。”她说着,捧着银盘和众人打了个招呼,便往水井旁边走去。
对于撒谎这种事情,顾竹寒自然能够做到面不改色目不斜视甚至是心不跳动,想当初她在谭府里毫无准备都能联合顾玉骆撒谎插赃嫁祸给谭诚洗脱罪名,更不用说在这南唐皇宫里撒个小小的慌来隐瞒自己的身份。
她打好了水又装作一副十分尴尬痛苦的样子返回李舒的房间里,李舒早已迷糊醒来,一见跟前的人并不是顾竹寒,而是一个戴了银质面具的可疑人,吓了一跳,顾竹寒唯有变回自己的声音对李舒说道:“舒儿,是我,但是我为了掩人耳目唯有这样做了,你别害怕。”
“竹子姐姐,我还以为你昨晚只是哄哄我的而已,想不到醒来之后还能看见你!”李舒确认了顾竹寒的身份之后,这才在床上搂紧顾竹寒的腰,那种因着孤独无助而渗溢出来的害怕恐惧并不是假的。
顾竹寒也回拥他,小小的人儿在她怀中因为惊惧和体弱而瑟瑟发抖,顾竹寒暗叹一声,忽而想起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还是从小没有了娘亲疼爱的,现在一向疼爱他的父亲也远在他方下落不明,他此刻能够依赖的只有她一人。
“舒儿别害怕,待你父皇回来之前竹子姐姐会一直保护你的,”她拥得他更紧了一点,想要极大地温暖他,“今天如无意外的话简丞相应该会带大夫过来帮你治毒,你很快就能好的了,所以不用害怕知道吗?”
“嗯,有竹子姐姐在,舒儿什么事情都不害怕!”李舒忽而仰起脸,如浸在水中黑葡萄般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竹寒,顾竹寒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好好躺着,我为你洗漱。”
顾竹寒一整天都在为李舒忙出忙入,待得中午的时候原本守卫就森严的华清宫忽而调备了更多的人手前来守宫,说是昨晚有一大批刺客闯宫,死伤了不少人,太子殿下是尊贵之躯,理所当然要好好护着。
顾竹寒在长廊拐角的阴暗处看着这大批量进来的人唇角冷冷扯起一抹嘲笑,昨晚的刺客么?被她和银五杀了大半呢,华妃你请的人倒是逊色,三十人对二人还是落得如此惨败的下场实在是让人惊诧。
她捧着午膳本想直接回李舒的寝宫,却突然被一名管事公公给叫了出去,顾竹寒自面具之后挑眉,知道对方定是要在这种关键时刻搞点幺蛾子,理所当然地捧紧了手中托盘往外走。
那名掌事公公带着她八绕九绕的终于绕到来一座废弃无人的亭阁之前,见她脸上戴着面具,并不能确认她的身份,唯有尖了嗓子命令道:“小卓子,宫廷之中禁止用面具来掩饰自己的脸容,你可知自己已经犯了错?”
顾竹寒立马颤抖了身体,托盘上的汤汁都要被弄至洒出来,她颤了声音道:“小的脸上花粉过敏,实在是有碍观瞻,所以才戴了面具掩饰的。”
管事太监锐了眉目,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嗯?那将你的面具脱下让杂家看看你的尊容?”
“公公您真的要看?”顾竹寒自面具之后略带迟疑地看着他,希望他能网开一面。
“杂家必须要亲自确认你的身份才能让你做事,你敢不从?”
“不……不是……”顾竹寒口中惊慌迟疑地应着,心中却电念急转,她按照管事太监的要求缓缓将脸上的面具给一点点脱下来,露出半张面目全非依稀能认得出轮廓的脸出来。
管事太监看见顾竹寒在面具之后的尊容忽而后悔去看她那张红肿不堪压根已然辨不清她到底是谁的面容,他嫌恶地挥了挥手,也不在意她是否真的是小卓子,反正她很可能过了今天之后就要死,南唐江山也要换人!
顾竹寒嗫喏着将面具戴上以掩饰自己的丑脸,管事太监这才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顾竹寒装作若无其事地靠近他,待来至他身前时,忽而觉得手心被他塞了一包白色的药粉,他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告诉她:“之前留你在太子身旁全因为你是他的心腹,他最信任你,现下是用上你的最好时机,你不是一直都记挂着你那位青梅竹马的下落吗?待这次完事之后,杂家托人将她接进宫中和你见一面如何?”
这位管事太监顾竹寒终于记得他的名字,自己也因着李邃平日里给她的赐封而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他正是南唐皇宫里的总事太监常公公。
常公公此刻正阴森寒凉地看着她,他入宫已有多年,这种惯常害人的手段不知实施了多少次,是以此刻说起混话来面色不改甚至带了一丝畸形的笑意。顾竹寒紧了紧手中的药包,她将常公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知道常公公方才的一番话里已经带了威胁之意,若然自己不顺从他意思的话最终只有死路一条,不是小卓子死就是小卓子的青梅竹马死。顾竹寒对小卓子并没有什么了解,还真不知道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小卓子在去势之前还有这样的一段感情,当下也是确定了小卓子并没有谋害李舒的嫌疑。
她惶恐地看着常公公,再次紧了紧手中的药包,咬了咬牙视死如归,“公公请放心,小的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公公,就只是劳烦公公不要牵扯到小的那位朋友,她……真的和小的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
常公公见她答应下来,这才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语:“你以为杂家真的有那么多时间去管你们之间的事情么?”
顾竹寒待他走了之后,这才端起地上的托盘往回走,药当然是不可能下的,只是常公公给出了一个重要信号,就是今天南唐皇宫定然要有大事发生。搞不好太上皇那边也已经被右相一手遮天给遮了下来,不知道左丞相简修能不能顺利带着怪人进宫来见他们。
顾竹寒忐忑不安地捧着新的菜式回到李舒的寝宫之中,李邃如今下落不清虽则知道这定是他的计谋,自己只需要在宫中安心照顾好李舒便可以了,但是无可否认的是那个王八蛋的的确确是扔下了一个烂摊子给她!妈的!她一个半路闯入的落魄小姐本来只是想来南唐避避难调整调整一下心情,岂料难没有避倒还要惹了一大堆灾难,调整心情这更不用说了,每天呆在这么压抑的南唐皇宫没有把她逼死已经很好了!
然而心中再怎么憋屈再怎么愤怒,在精神不济的李舒面前还是要忍着,人家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天天生活在这种地方都没有任何怨言呢,她凭什么有所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