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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头被掀起的一刹那,苏诺语清楚地听见褚哲勋的抽气声,她嘴角微微扬起,头却愈发低垂。目光落处尽是一片火焰般的红,耀目且张扬,彰显着幸福!
褚哲勋一瞬不瞬地凝望于她,就好像是失明许久的人重见光明一样,被眼前这般夺魂摄魄的美所深深吸引住……
从十余年前,她站在马下,傲娇地冲他一笑,他的心便遗落在她身上,再也找不回来。这十余年过去,看过了形形**的女子,或是妖娆,或是妩媚,或是清纯,或是明艳,却从来不曾让他有过多看一眼的冲动。这十余年来,她始终是他心底最深处的执念!
这一生,他最大的愿望便是娶她为妻!今日,这样的夙愿终于得偿!
无论今后的数十载经历怎样的责难,只要她在身边,他都会始终怀抱一颗感恩上苍之心,不敢有丝毫的怨怼。因为上苍已然足够厚待他,将美好宛如谪仙的她赐予他!
承诺之语已经说过无数次,可到了这一刻,褚哲勋依旧在心底默默起誓:今生今世,永不相负!
褚哲勋的眼神深情许许,令苏诺语沉溺在那似海般的深情中,无法移开目光。她望着面前的人,脑海中又出现了两人相知相爱的画面,那过往的场景历历在目,仿佛昨日。
说起来,他们这一路走来,并非顺风顺水,中间也经历了无数的坎坷波折。尤其是她,曾经那般误会于他,索性他待她一颗心始终如一,才成就了他们今日这段姻缘。若没有他的坚持,她不敢想象他们今日或许已然陌路。若真是那般,她的余生只怕都要在后悔不已中度过。
万般庆幸!无论经历过什么,他始终在她身边,不曾放弃,始终待她如一,他们终于一步一步走到今日!
终于,终于是他的新娘了!
苏诺语的感叹声逸出唇瓣,下一秒下颌被褚哲勋轻轻托起,不带一丝犹豫,他倾身贴近她,火热的唇吻上她柔嫩似花瓣的唇。起先只是轻吻,渐渐却变得贪婪,辗转间,加重力道,灵活的舌攻破她把守的城池,肆意侵略。在这样如狂风骤雨般激烈、热情的吻中,苏诺语几乎以为自己要窒息。
就在她的气息越来越急促之际,他终于停止了掠夺,缓缓地减轻了力道。而此时她浑身的力量像是被抽空,膝上一软,险险地几乎要跌落在地,下意识地,双手攀上他精瘦的腰杆,满面通红。
这样的羞涩在听见他胸腔中传出低沉的笑声时,达到巅峰。苏诺语娥眉微蹙,贝齿紧咬下唇,一脸的懊悔。两人虽直至今日才大婚,但之前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无数次,怎得自己的反应还是这般青涩呢?
许是意识到她的懊恼,褚哲勋止了笑意,轻轻托起她的下颌,不其然地便望进了那一泓秋水中,像是一个溺水之人,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两个人就那么痴痴然相望,无人出声。许久之后,褚哲勋方才缓缓移开了视线。目光落处是她被他方才狠狠爱怜过的唇瓣,娇艳欲滴,写满了诱惑。他的眸子转深,喉结处上下滑动……
怎么办?又想吻她了!这样的念头仅仅一出现,他便付诸行动。可怜苏诺语还未缓过劲来,便再度被他引领着共赴巫山**……
大红嫁衣被缓缓褪去,散落一地,屋内唯剩一室旖旎……
待得激情退去,两人相拥躺在榻上,时光静谧而美好,无人说话,生怕扰了这份安宁。许久之后,褚哲勋方才歉然地说:“诺语,我本想给你最盛大的婚礼,本想许你最美好的回忆,可是时间仓促,终究是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待我登基大典完成后,便会全心全意为你筹办空前的封后大典……”
话未说完,已然被她打断。苏诺语侧身,趴在他的胸膛上,伸手捂住他的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你说这样的话,才是真的委屈我!”
“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形式。”褚哲勋拉下她的手,改而握在手心,“可我却想给你最好的一切!”
“哲勋,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一切!”苏诺语深情凝望他,轻声说,“你,就是最好的一切!”
这样好听的话深深地取悦了褚哲勋,他看向她的目光愈加柔和似水,这样的女子如何令他不爱?他轻抚她如瀑青丝:“诺语,这一生有你在我身边,我便无欲无求。”
苏诺语静静地靠着他,聆听着他一下一下强有力的心跳声,那心跳声仿佛都在诉说着爱意。她笑得满足:“哲勋,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幸福而快乐的。只要我们始终如初,那么我亦无欲无求。”
“这一生我褚哲勋何德何能,竟能娶你为妻!”褚哲勋感叹着。
苏诺语唇瓣初始终挂着一抹甜美的笑,没有说话,却用手指轻轻在他胸膛处写着爱意。
褚哲勋双目微合,静静地感受着她的一笔一划。蓦地,他睁开双眼,眼底尽是惊喜。此时此刻再多的话语似乎都略显苍白,他索性付诸行动!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唇再度覆上……
屋内的一室旖旎与屋外的热闹非凡,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默贤阁的许多兄弟都是亲眼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来,如今终于修成正果,大家也都为他们开心。虽然有白峰坐镇,闹不成洞房,但这喜酒还是要不醉不归的。
夜尘与诸位弟兄们插科打诨、划拳饮酒,忙得不亦乐乎。清然自然有她自己的事,自从冰雁与石海在一起,不再纠缠夜离,她心底对冰雁的成见似乎也渐渐消失。尤其最近这婚礼,冰雁忙前忙后,可谓是尽心尽力。毕竟是夜尘的心腹,她也不再排斥她。加之钟琴和冷萱的到来,几个姑娘都是性情中人,相处起来倒也颇为融洽。
清然同她们说了会儿话,嬉闹一阵,担忧的目光还是在人群中搜索着曼绮的身影。这若是在从前,她断然不会去插手操心旁人的事,但认识夜尘以后,她原本清冷的性子似乎也融化了不少。
当她的目光锁定角落里独自喝酒的曼绮后,眉头紧锁。不由分说,同冰雁交代了几句,便执一盏酒,走了过去。
曼绮心中苦涩,却无人诉说,只得将这满腹心事尽托于那琼浆玉液中。察觉到有人靠近,她方才抬起头,定定看了半晌,方才似笑非笑道:“清然,你怎么来了?”
“曼绮,别喝了!”清然劝道。
曼绮摇头,苦笑:“直至今日,我方才明白,昔日三国魏王所言‘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意思!他说的不错!这酒真的能解忧!”
“胡说!”清然反驳,“你看看你喝了多少?心底的忧愁可是解了一分一毫?我瞧着你是越喝心里越难受!”
曼绮摇头,不理会她。
清然见她又要一饮而尽,一把将她手中的酒盏夺下。曼绮哪里是她的对手,抢了几下,索性放弃,像个孩子似的控诉道:“清然,我要喝酒!你把酒盏还我!今日这酒是喜酒,让我喝个痛快,来日也沾沾喜气!”
清然不理会她的醉话,略有些心疼地问:“曼绮,其实你从未放下过,是不是?即便你做了那么多事,可你心底始终是爱着他的,是不是?无论如何,你都没有办法见他从你心底赶走,是不是?”
“呜呜……”清然的话成功地引出曼绮的眼泪,她伏在清然怀里,哭得伤心至极。
清然一面轻抚她的后背,一面轻声劝慰:“哭吧,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心里会舒服很多。”
自从曼绮上一次在京郊,看着涟儿死在她怀里,感受那温热的血灼疼她的皮肤,那一日她哭得痛彻心扉!但从那以后,她便再无眼泪……
长久以来,她将委屈、疼痛、压抑都埋在心底,今日终于宣泄出来。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歇斯底里……
哭罢之后,曼绮从清然怀里离开,看着她身前的衣衫被自己的眼泪浸湿,略有些尴尬地说:“清然,抱歉……”
“说什么呢!”清然大大咧咧地说,“我们已经这样相熟,你还说这样见外的话!可不是将我视为外人!”
曼绮这才羞涩地笑一笑:“在这逍遥谷中,唯有与你,还能说上几句话。”
“其实大家都很好,你要尝试着与他们接近。”清然笑着说。
曼绮蹙眉:“可是我的身份……阮天浩这些年中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我的身份也尴尬,若非是京城中我已无处可去,也不敢多加叨扰。”
清然拉着她的手,本想告诉她阮天浩现在就在逍遥谷的地牢中,然而话到嘴边,犹豫一下,咽了回去。事关重大,她不可一时冲动,若是因此坏了大事,要如何与大家交代。
思及此,清然试探地问:“曼绮,当日你那么做,可有一丝后悔?”
“不悔!”曼绮肯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