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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仙懒散地侧躺在床上,他单手撑着头,视线看着前方,然而,他的眼前,却有一条遮眼带,他其实是看不见的。
腾蛇推门进来。
他看见镜仙后,挑挑眉,他将门关上,朝镜仙走过去,问。
“怎么在这躺着?想什么事情呢?”
闻言,镜仙看向他这方,静着也没吭声。
腾蛇来到床边,他松了鞋子躺上去,躺在镜仙的对面,也侧躺着,单手撑着脑袋。
两人几乎躺得一模一样,就像一块镜子出来的效果一般。
腾蛇看着他笑。
“怎么了?在想什么?”
闻言,镜仙轻轻摇了头,他回答着。
“没什么。”
见他这样说,腾蛇在想,他是不是想眼睛的事?腾蛇又说。
“别担心,青镜平他哥哥应该快回来了,就这几天了,再等等吧。”
然而,镜仙听后,却一挑眉。
他问。
“如果他带回来的,是没有消息呢?”
闻言,腾蛇怔了怔。
他想一下,然后回答。
“别担心,会有好消息的,现在你先不要想那么多,你想也是白想,一切还是等陵鱼回来再说吧。”
镜仙似乎有些低落,默默低下头,没吭声。
见此,腾蛇安慰他。
“镜仙,别这样。”
镜仙叹了一口气,他默默躺下来,腾蛇也躺下来,他抱紧镜仙,抱着镜仙说。
“镜仙,别这样,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旁。”
闻言,镜仙抱紧腾蛇,他难受着,始终没说话。
因为,他也不知说什么。
两人抱在一起,躺着躺着,镜仙又有点困了,原来,他竟是如此犯困,但他没睡,坚持着,他道。
“腾蛇,我想跟你说说话,说完我才能睡。”
腾蛇听后,却是非常奇怪,他问。
“为什么?想睡你就直接睡呀,为什么要跟我说话,你才能睡?”
见此,镜仙回答。
“因为,我已经看不见你了,其实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忘记你的模样了,特别是那五千年,你被封印的五千年,我努力地逼迫自己,试着去忘记你,所以,我真的快忘记你了,现在努力回想起你的模样,依稀好像记得,轮廓却又好模糊的感觉。”
……
“所以,我已经忘记你的模样,至少我要记清你的声音,这样才行,以后我们要是走丢了,至少听你说话,我会立马知道这是你,否则,如果我们出了这灵山,如果我连你的声音都不记得,就算你走到我面前,我可能也不知道你是谁。”
……
见镜仙这样说,腾蛇有些难受。
他心情真的挺压抑的。
腾蛇抱紧镜仙,他道。
“那好,那你就努力记住我身上的味道,镜仙,你记不住我身上的味道,起码我的妖怪气息,你能记住吧?其实,就算你眼睛瞎了,看不见,你也可以通过很多方面分辨我的,眼睛只不过是其中一道工具而已。”
听着这话,镜仙用力抱紧腾蛇。
他真的非常用力,似乎……
腾蛇感受着,他微微皱了皱眉,他也抱紧镜仙,紧紧地抱住,对镜仙说。
“镜仙,我爱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闻言,镜仙没吭声。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后,镜仙醒了,然而,身旁已经没有人,他看不见,但能感觉到,腾蛇的气息在这屋内。
镜仙半坐起来问。
“腾蛇,你在吗?”
闻言,正坐窗榻旁看书的腾蛇,他看过来,回答着。
“你醒了?我在。”
见此,镜仙又心安,他沉默地又趴下,趴睡在那没起来。
腾蛇看着他这样,笑了笑。
“还困吗?要是还困,你就睡吧。”
然而,镜仙听后,他淡定地拒绝。
“不了,我已经睡得很饱。”
这时,镜仙难得地叹了一口气,他道。
“腾蛇,我只是,想知道你在不在,其实我知道你在,然而有时候,我醒来后找不到你人,不知为什么,总会第一时间惊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怕没人照顾我,以前起码还有金狸陪着我,然而现在,我只剩下你了。”
闻言,腾蛇心头动动。
他看着镜仙问。
“你还在怪我金狸那件事吗?”
提起金狸,镜仙沉默了一下,最后,他无奈地说。
“怪,其实你不该杀她,她本来也没做错什么,她是刚化形,太开心了,才会与我亲近些,你想多了。”
见此,腾蛇没吭声。
绝对不是他想多,金狸绝对喜欢镜仙,当初那种感觉不会有错的。
但是,这点事上,腾蛇不想跟镜仙争执,因为没意义。
腾蛇说。
“要是你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饿吗?”
闻言,镜仙想了想,然后回答。
“好像有点饿了?好像又不饿?唉,我自己都忘记了,天天在灵山这里吃,天天睡,我感觉我都无欲无求了,每天的日子都是重复的,不过,感觉好开心,我很喜欢这样的平静。”
看着镜仙,腾蛇没吭声,只有嘴角在笑。
现在,他也非常懂得珍惜这份平静。
正是以前经历过失去的感觉,所以,现在才有珍惜的感觉,腾蛇回想,他以前真是不理解,现在倒好像逐渐体会到长卿所说的那番话了。
挖眼一事,的确太残忍了,是他对不起镜仙。
腾蛇现在也逐渐有一点长卿的那种领悟,好像真是时间给出的领悟。
看来,灵山真是一个修行福地。
在这里,不但长卿的心得到进化,他的心也得到进化。
腾蛇说。
“要是饿了,就说,我让他们给你送点吃的过来,反正现在不用我去做饭,想吃随便吃,随时都有得吃,因为他们一直在做,你可不知道,那几个小不点,他们特喜欢捣鼓吃的,灵山现在大雪,他们又不能出屋子外玩,就一直呆在屋子里,所以,他们唯一的乐趣,就是在那捣鼓吃的。”
闻言,镜仙笑了笑。
长卿带回的这几个小孩,可真是大大地方便了他们呢。
并且,他们几个孩子自己也爱吃,整天呆在厨房里,做出来的食物,也方便他们几个大人,唯一不好的,可能就是大量地消耗食材这点了。